第74章 低首無言自摧挫

  一《山坡羊.春睡》張可久.元曲

  花沾宮額，草香羅帶，

  一春心事愁無奈。


  感離懷，夢多才，

  流鶯隻在朱簾外，

  午睡正濃驚覺來。


  挨，金鏡台；歪，金鳳釵。


  今天，格外地乏味。


  一上午不見如煙的麵，閨房裏安靜了許多。吃過午飯，虞美盼寂寞傷春，昏然入睡，做起了甜美的夢。


  突然，如煙的一陣喊聲驚醒了美盼的美夢，她嗔怪地說:“這妮子，又是誰踩了她的尾巴了？”看到如煙笑眯眯地進了屋，便“呸”了一聲，“你喊什麽！”


  心裏憋著好消息的如煙，卻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盼盼姐，你好悠閑喲~”


  “我幾時不是如此？”


  “你可知，外邊發生了天大的事？”


  “不就是幾個難民嘛，有什麽大不了的。好好姐不是去處理了嗎？”


  “難民鬧事？哼，你可真好糊弄。”


  “糊弄，糊弄我幹嘛？”


  “不糊弄你，你會被嚇死的。”


  “我就那麽膽小？”


  “不相信，我說給你聽，今天上午的吵鬧是來了五千強盜包圍了寺院。”


  “強盜包圍寺院幹嘛，搶和尚？”


  “和尚有什麽可搶的，是搶你。”


  “搶我幹嘛？”


  “搶你回去做壓寨夫人。”


  “幹嘛搶我，為何不搶好好姐，她比我漂亮多了。”


  柳如煙瞪著眼怒視著她，“這事兒，你倒是謙虛起來了。”


  美盼不好意思地說：“本來嘛，俺說的是實話。”


  “好姐姐再美麗，強盜是不敢搶！反正‘爺嫌爹’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


  “‘爺嫌爹’是誰？”


  “強盜頭子。他說，如果不把虞美盼交出去，就放火燒寺，讓我們大家都玉石俱焚，同歸於盡。明老和尚去與‘爺嫌爹’談判，隻見了一麵，就嚇得不行……”


  虞美盼越聽越害怕，不由得哭了起來，“自古紅顏多薄命[1]，我不算是紅顏，可為什麽如此命薄？自己一個人死了倒也罷了，可為何要連累這麽多人？萬一幾百年的古寺因我而毀，後人豈不要怪罪於我？如煙，難道女人真的是禍水嗎？”


  “你問我，我哪裏知道？反正俺不是。”


  美盼一把摟過柳如煙說：“年邁的父母將為我而死，還有你，年紀小小，也要為我而亡，最對不起的是那英俊多情的完相公，我知道他是為了我才留在普救寺的，現在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和我一起遭難，多麽痛心啊！不過這也好，我和他生不能同羅帳，也許死後可以做夫妻，倒也是一件美事……”


  二《史記.滑稽列傳》司馬遷.史記

  此鳥不飛則已，一飛衝天；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美盼的哭訴，把如煙的淚也給哭了下來，“盼盼姐，別哭了，大家不是都好好的嗎？再說，大家也都在為你想辦法呢。”


  “強盜那麽多，有什麽辦法可想。”


  如煙破涕為笑，“盼盼姐，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外邊的情況大變了。”


  “變了？”美盼連忙說，“煙兒妹妹，快些講來！”


  “今上午，我離開你以後，跟著好姐姐到了汪大人的住所。一進門，老夫人正在汪大人那裏大哭，大人被哭得也沒了主意。老夫人就讓明老和尚去大殿傳言，‘不論僧俗，誰人能退強盜，就賞虞家的一半財產給他。’”


  “可曾有能人否？”


  “大殿兩廊人山人海，竟無一個能人！”


  美盼憂愁地說：“這便如何是好！”


  “老夫人沒法，第二次讓老和尚出去傳言，‘誰人能退得強盜，願把小姐許配給他，叫做恩上聯姻，還倒賠妝奩哩！’”


  美盼一聽，不禁呆住了，心想：娘啊，怎麽可以把女兒當作賞格呢？大概是被強盜給嚇昏了，不然，怎會出此下策？再一想，這也好，總比被匪首搶去當強盜婆要強得多。就問：“可有能人否？”


  如煙道：“有的！”


  美盼聽了，半喜半憂，喜的是總算有人出來退賊了；憂的是不知是何等樣人，別離了虎口，又入狼窩，那才糟了呢！便擔心地問：“但不知是何等樣人？”


  如煙說：“是悟塵小和尚……”


  話還沒說完，美盼又哭了，“啊喲，我好命苦嗬！我免嫁了強盜，卻嫁給了和尚，我還能見人嘛？我們虞家的顏麵何存！”


  如煙笑道：“盼盼姐，你別急嘛，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哩！是悟塵小和尚的好朋友啊！”


  美盼白了如煙一眼，“死妮子，說話不吞不吐的，看我不捶你！”


  “盼盼姐，別生氣，這個人包你稱心如意！”


  美盼一聽，不禁心中癢癢，問：“究竟是誰？快說！快說！”


  如煙說道：“此人是一位文質彬彬的相公，長得風流多情，一表人才。他胸懷錦繡，有勇有謀。他一聽有人要搶大小姐，便騎上一匹棗紅馬，揮舞著大砍刀，直衝敵營，活捉了匪首‘爺嫌爹’，迫使五千匪兵放下了武器……”


  “停停停！你說的是關老爺吧，你在說書？還‘過五關斬六將’的。”


  “什麽關老爺，關老爺哪有空管我們的閑事？”


  “為何不管？不是關老爺生日那天，你拉我去求過他了嘛！今天，我們遇到了難處，他老人家豈能不管？”


  “好好好~你以為是關老爺附體也行！反正這次救了你和全寺人的，是那個二十三歲還沒有成婚的傻角！”


  “他？怎麽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現在‘爺嫌爹’被關在寺院裏，那五千強盜也在寺院外被和尚和百姓看押著呢。”


  “這，傻鳥，不，傻角。”我都讓你拐帶糊塗了，“真是他幹的？”


  “真的，起初我也不信，他成天就會哭哭啼啼的。不過，這一點和你有一拚……還真沒想到，他也能幹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美盼喜滋滋地說：“這就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驚不驚人咱先不說，反正這次一定驚動了皇上！汪大人已寫奏折為完相公請功了。”


  “那，傻角呢？他在幹什麽？”


  “他呀，正在等著和虞家大小姐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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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紅顏薄命

  紅顏薄命是指那些長得貌美如花，而命途多舛的女子。除去長得醜沒人關注，大部分紅顏都是自己沒有主動掌控自己命運的能力。


  為什麽紅顏總是命途多舛呢？


  自古紅顏多薄命，這不是迷信，也不是繆論，而是千真萬確的真理。


  縱觀古今中外，多少知名的風流美女總是命運多舛。古代，多少紅顏進入深宮，過著非人的生活；多少紅顏流落風塵，未紅先殞；當今，多少明星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損；多少二奶花容月貌便魂斷廊橋；外國，皇妃也難逃英年早逝的厄運；演藝明星更是多災多難。


  為何紅顏多薄命？細細想來，偶然裏邊有著必然的道理，普遍現象揭示了客觀規律。


  先從外因分析，大凡年輕漂亮的姑娘，總不會那麽過著平平淡淡的平民生活，總有各種機遇光臨她們。這種機遇有看起來是幸福，有時候就是災難！

  比如，古代有的姑娘由於年輕美貌被選進皇宮當上皇帝的妃子，這應該是一步登天的幸事了吧？但是豈不知宮門深似海，宮種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哪能個個得寵，有的人一輩子沒有得到皇帝的一次寵幸，簡直就是一個活寡婦；加上宮廷內清規戒律森嚴，進宮後沒有一點自由，搞得宮女個個愁雲密布，還常常演繹出驚心動魄的深宮生死怨；更可怕的是皇宮內部鬥爭激烈，皇後之間爭風吃醋，皇妃之間爾虞訛詐，宮女之間勾心鬥角，往往有人不明不白死於非命，有的成了皇權爭權奪利的犧牲品。再說，進不了宮的民間的美女也不會那麽安安穩穩過日子，由於貌美往往會招惹是非，像潘金蓮那樣惹來殺身之禍。因此，古代的“紅顏”就往往成為“薄命”的代名詞。


  當今社會美女雖然沒有古代深宮怨的悲劇，但是紅顏美女以另一種狀態在生存。


  因為女人年輕貌美也是資本，所有在許多畢業生找不到工作的當今，美女往往可以輕而易舉地被單位或企業錄用，這看起來是一件幸事，其實有時候，榮幸的背後也往往隱藏著危險，有的甚至是致命的殺機。大凡以貌取人的招工單位，大多數不安好心，這些單位的頭頭和企業老總，往往都是花心男人，他們對招進來的美女都有非份之想，會經常不斷地騷擾。你要是就犯，賣身可以求榮。你要是拒絕，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不管是“就犯”的美女還是“拒絕”的美女都不是什麽榮幸的事，都是災難的開始。“就犯”的，可以當秘書、當情人、當二奶，可以多拿錢、少幹事，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可以遊山玩水。但是，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青春易逝，紅顏易老，一旦你情老色衰，就會被一腳踢開。請記住，情人和二奶永遠不會有名份，有的為了爭名份，有的想“轉正”，結果惹來殺身之禍，這樣的新聞常見諸報端。“拒絕”的，輕的被貶，出大力，拿小錢，還會經常給你小鞋穿；重的被趕走，丟掉飯碗。因此，靠美貌競爭“上崗”的本身就是危險的遊戲。


  再從內因分析，大凡美女都有一種優越感，讀書時有的隻注重打扮，不刻苦學習，於是有人就成了繡花枕頭。


  一般說來，美女們的學習成績往往比較差，有人說“清華北大無美女”，盡管不那麽絕對，但是也基本如此。這也是紅顏薄命的內在原因。


  有人說，美女不要知識，靠容貌可以進入演藝圈，就能出名發財，名利雙收。其實，圈內人知道，演藝明星個個成功的背後淚多少？

  悲哀啊！要想成名，就要遵守影視圈內的潛規則，“要想把名揚，跟導演先上床”，成為人所共知的現實。難怪有人罵“明星不如雞女”。就連兩個國際大明星，在出道的時候也沒有逃過導演的魔掌，還違心地跟長相有礙市容的導演上了床，結果在圈內鬧得滿城風雨。她們真的樂意把鮮花插在牛糞上嗎？答案是否定的，等到她們翅膀硬了以後，就甩掉那個導演，自己發展去了。


  另外，演藝圈競爭壓力很大，很多美女不那麽適應，於是出現精神崩潰、身體崩潰，自殺、早逝在演藝圈不足為怪。所以，紅顏薄命在演藝圈更為突出。


  更令人痛心的是，現在有的女孩，她們沒有能力找不到工作，想賺大錢又不想吃苦，於是就憑著有幾分姿色，不顧廉恥做起了皮肉生意，她們除了會機械運動，其他什麽都不會，上床就跟你幹，幹完了就要錢，拿到錢穿上衣服就走人。這些雞女為了錢，出賣靈魂，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有的得了性病，有是被膘客殺死，有是進了班房。這樣的紅顏命不是更薄嗎？

  從某種意義上講，民間傳說的“世上三件寶：醜妻、薄地、破棉襖”，“家有醜妻萬事興”等等格言，真還有一定的道理。


  因為相貌平平的姑娘，生活安逸舒適，沒有這些煩惱和厄運，她們沒有過高的奢望，嫁個老實巴交的丈夫，過著“二畝地、一頭牛、老公孩子熱炕頭”的幸福生活。她們相夫教子，共享天倫之樂。她們靠刻苦、靠勤奮，學到比美女更多的知識，以學識補長相，她們往往有真才實學，因為那才是一生受用的真本事。吃青春飯的能有幾年？


  紅顏易老，所以紅顏薄命。


  有位哲人說過，二十歲左右，漂亮不漂亮大不一樣；三十歲左右，有沒有權大不一樣；四十歲左右，有沒有錢大不一樣。五十歲左右，漂亮不漂亮都一樣；六十歲以後，有沒有權都一樣；七八十歲，有沒有錢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