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遠近親疏
“那就謝過元姝姐姐了。”葉書離也不生氣,就像是沒聽出她話中得意之情的樣子。
“你呀!又在到處炫耀自己的本事了,瞧瞧你那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葉歸然看著元姝笑嗬嗬地說道,顯然對元姝的性格習以為常。
在他們眼中看來,元姝為人毫不忸怩做作,有話就說想做就做,性子利索直來直往,縱然是有些不謙,那也是直爽可愛,與自大狂傲沾不上半點邊,更何況她的確是有炫耀的資本。
爭強卻不霸道,好勝卻不潑辣,較之深閨中的少女要更大方熱情,這的確也是她招人喜愛的地方。
但葉歸然還是微微敲打了她幾句:“不過啊,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這性子還是收斂幾分好。萬一哪天自誇到行家麵前去了,那可就讓人笑掉大牙咯!喏,前麵那兒不就有一個?”
葉歸然指了指前麵那輛馬車中的溫瑾睿。
沒人料到他一語成讖,聞言元姝隻是笑嘻嘻地說道:“放眼看去這天外天的人外人,也就隻得瑾睿一個了,他的箭法我自然是服氣的。可我的箭法怎麽也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也算得上是他的親傳弟子了,就算徒兒的箭法比不過師父,那也沒遜色到哪兒去呀,怎麽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你呀你,不害臊!”葉歸然假裝嫌棄地看了元姝一眼,還刮了刮自己的臉頰羞她。
元姝卻是一點也不在意,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可不是,我這臉皮,關外的城牆也沒我厚。”
話音剛落,幾人都噗嗤的笑了出來,馬車裏的氛圍其樂融融。
溫驕也笑眯了眼睛,低聲對葉書離說道:“阿姝她就是這種臭屁的性子,你莫要在意。”
葉書離柔笑著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但她心中仍是歎息了一聲,到底朝夕相伴了十幾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她這個掛著幾分血緣的侄女兒倒更生疏的多。
葉歸然雖然斥了元姝幾句,但究其根本還是為了元姝著想,擔心葉書離對她這性子有偏見,哪怕葉書離麵色之上未曾展露過半分不悅。
元姝一說話,車裏的氣氛就立刻活躍了起來,連少言的溫驕也時不時地插幾句嘴。
葉書離靜坐在一旁,與氣氛更顯的格格不入。
但葉歸然和溫驕卻沒做多想,隻道京中少女都是這樣婉約嫻靜的性格,自然不適應元姝鬧騰的樣子。
見到周圍人的重心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元姝心頭好受了許多,看葉書離也順眼了不少。
此時一行人還不知道,京城中以文國公府中心發生了多大的風暴。
葉天奉本來將葉書離和葉畫殊失蹤一事瞞得死死的,卻不知為何走漏了風聲,一.夜之間外頭的人都道葉家姐弟被山賊擄了去,生死不明,是以城裏頭的官兵才會大舉清繳各個山頭。
此時林氏憂思成疾,臥病在場,葉天奉又急又氣,嘴角都快起了泡,又不知背後之人到底是誰,用心如此險惡。
隻得暫且放出消息澄清流言,說葉書離和葉畫殊留在了寒山寺中祈福,但眾人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葉書離在不出麵證實謠言的虛假,也就坐實了她被擄到寨中一事。與溫瑾睿孤男寡女崖底相處三日不同,這件事對她的名聲,可謂是個致命的打擊。
看到自己恨得牙癢的人落到這種境地,葉溪菡卻半分高興不起來。
她還想將葉書離神不知鬼不覺地賣到外地去,讓她一輩子都活在自己的控製之下,隻能匍匐仰望她。
可是暗衛遞來的消息卻告訴她,葉書離跑了!
而如今溫瑾睿又帶著官兵直赴翻雲寨而去,她知道,此番多半又被葉書離逃過去了。
她現在隻恨自己當時為何不下手再果決狠辣一些,找個相似的女屍作假證,倒不如直接剝下她的臉皮製成麵具,再造出一個“葉書離”替代她。
京城中有那好事的婦人,聽聞這個消息都想上門一探真假,尤其是蘇夫人,更恨不得葉書離真的被抓到了那山寨裏去,生不如死。
總歸也是閑著沒事幹,一群七嘴八舌的婦人便結了伴,隨便攜了個理由就想上前拜訪文國公府。
葉天奉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她們進了門,此刻閉門謝客到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倒不如大大地放人進來,待問到葉書離,就一口咬定她在寒山寺為民祈福。
一群婦人心思不一地踏進了文國公府,有的純粹是沒事找事來湊熱鬧的,有的就是蘇夫人一手挑撥上門看笑話的了。
白采薇也央求著白母拜訪了文國公府,不過是借著走親戚送禮的理由而來的,雖然她心頭的目的也是對葉書離的事一探究竟。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她心裏雖然不見得有多喜歡葉書離,但是光憑著葉書離和葉溪菡水火不容的關係,她就一點也不希望葉書離有事。
但當她到達文國公府時,發現林氏並沒有出來接待她們的時候,心頭就微微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前來招待客人的是李玉真和許惜風等人。
“喲,白家夫人,真是稀客呀!”蘇夫人一打眼就看到了白母,立刻興高采烈地打起招呼來。
“蘇夫人,過年好,過年好啊!”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噓寒問暖起來,倒把文國公府當成是自家園子一樣,白采薇嫌惡地皺了皺眉。
李玉真幾人臉色也不大好看,可是來人皆是客,輩分也大多比她們高,不好說些什麽。
最後還是許惜風麵色自如地開口打斷了她們:“夫人們快別站著了,秋鴻還不快讓丫頭們沏茶上點心!”
借著沏茶的功夫,蘇夫人才悠然自得地坐上了椅子,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玉真丫頭呀,怎麽不見林夫人呀?莫不是前些日子惱了我,現在不願見我了?”
麵對蘇夫人的刁難,李玉真麵色不變地笑道:“蘇夫人說笑了婆婆今日不小心染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眾位夫人,正臥床休息呢。”
聞言,眾人遞換了幾個眼神兒,心裏頭對那個流言有深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