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挑釁
這間‘獨一無二’的鋪子，麵積算不得大，店門口除了擺放的樣品布料外，就已經放不下別的東西了。
麵前有一張高腳凳和高腳桌，看桌腿的模樣，應該是刻意用木頭為其加高，而那凳子卻是剛好可以挨著屁股，坐上頭多半不舒服，應該是讓給客人倚著的。
月珊通過唯一的門去了後屋內，這道不算寬敞的門上還有數條垂下的門簾，長度恰恰是能夠遮擋客人大部分的視線。
但門簾之間有著半隻寬的縫隙，闕力略有疑惑得踱步上前，側著身子朝裏頭打量。
裏屋的光線還算充足，先被他看到的就是堆滿屋子的布料，多數還是以‘綢、緞’為主。畢竟像更高端的布料一般都是直接進貢王室了，尋常百姓即便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得到。
視線再往裏移動，才是諸多擺放整齊的禮服又或是常服，樣式精美絕倫，比之闕力在延暮國時要好上許多。
‘真不愧是婁嵐國，即便是民間的紡織技藝也是格外的高超，怪不得女王有野心想要真正的稱帝。’
月珊站在眾多的衣裳麵前陷入了抉擇的境地，雙手環抱在胸前，而後又是抬起右手撓了撓鼻翼。
實際上她已經替闕力挑好了常服，顏色比較樸素不會太過於奢華，反倒是在挑選禮服時陷入了兩難得境地。
麵前禮服是兩條鑲金邊的禮服，唯一不同的就是顏色了，一套是較為深沉的紅色，另一套則是淡藍色。
後者相較前者顯得低調了點，‘也不知道.……闕力會喜歡高調些呢，還是低調點？可如此樣貌若是不高調得引人注目豈不是有些可惜？
但他目前的穿著，著實簡樸，又不像是喜歡在人前出風頭的模樣……
該怎麽辦呢？要不讓他自己選嗎？
可這樣，我的功勞不就減輕了麽.……哎呀……什麽功勞啊，他隻是客人嘛.……我到底在想些什麽樣呀……’
雙手捂著臉‘咯咯咯’的笑出了聲。
“那個.……”闕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向對方開口，因為他瞧見月珊一個人傻呆呆的笑著，以為對方將自己要購置衣裳的事情忘了。
聞言，月珊驚慌失措的轉身立正，直呼“是！”
“那個.……還需要多久？”
“我……我.……我已經挑好了，就是.……”
月珊猶豫得不知道是否該說出原因。
“就是什麽？有難處嗎？”闕力問這話的時候，輕輕挑了挑左眉。
略顯輕浮的模樣，為他的氣質徒增色彩。月珊見後，臉上的羞澀越發的明顯。‘真俊呀……’
“其實.……我就是拿捏不準，客官應該穿什麽顏色的禮服最為合適。”月珊讓開來，將身後的兩件禮服呈現在闕力的眼前。
“都挺好。”闕力輕微點頭道：“你的眼光不錯。”
“真的嗎？那太好了。”月珊聽到褒獎，內心的喜悅隨之表現在了臉上。
闕力不以為然的收回視線，而後又是繼續的欣賞兩件款型相似的禮服。
酒紅色這件禮服，以紅色的綢為底，在上方大做文章，繡著的紋路，若不是細看，還真會以為這本就是布料上的，就像是雕刻大師在物件上所走出的浮雕似的，而這金邊更是為它添加了一絲奢華。
反觀淡藍色的這一身，遠看樸實無華，可若是近看，它上麵的刺繡方法更是精妙，從左袖口到右袖口，仿佛是繡出了人成長的一生。
闕力嘖嘖稱讚道：“妙啊！妙.……沒想到可以將刺繡的技藝施展到如此地步。”
不料，月珊卻說“還行吧……”臉上沒有絲毫被誇獎後的喜悅。
“還行？”闕力不假思索得說道：“這兩件衣裳都是出自你之手？”
月珊好不含蓄的點頭道：“是，是我做的，你看。”
指了指禮服的內側角落繡著小小的‘月’字。
“我瞧著工藝很棒，你怎麽會不滿意呢？”
“我想追求更高的技藝。”
“更高？”
“繡活物。”
闕力並不懂這方麵的技藝，疑惑道：“哦？難道活物會比這些難繡嗎？”
“那是自然，隻不過是有區別的。”
“何種區別？”
“繡的生物是死的那是最低級的技藝，能讓它活才是最高超的。”月珊的眼神中閃爍著縷縷光芒。
這樣的話，闕力還是頭一回聽說，況且從前也從未有穿過繡著生物的常服。應該是他完全不喜好穿著帶生物的，顯得比較庸俗。
當然，這話闕力隻是放在心裏揣摩，旋即是指了指淡藍色的這件“就把它給我吧。”
月珊似乎還沉浸在自我的境界裏，半響後，幡然驚醒“哦哦哦，我立刻替您包起來，那我替您挑的常服要看看嗎？”
闕力揮了揮手“不用，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的技藝。”
接連的兩個相信，讓月珊心花怒放應聲道：“我這就為您打包。”
闕力輕微點頭，目送她進了更裏麵的屋子。裏麵應該是她日常起居的廂房吧。
回到前屋的店麵上，此刻卻多了兩位穿著不凡的公子哥。
一見闕力就開口道：“你是這家夥計？”
“我……”闕力剛想說‘我不是’這三個字的時候，話還沒說完，其中一人抬手打斷道：“趕緊把你家的美嬌娥喊出來，我們家王少等著她呢！”
說話的是為黑臉、無關扁平的家夥，在提及身旁這位王少時，臉上露出了悻悻的假笑。
被稱作王少的公子哥，則是一副傲視群雄的姿態，從始至終甚至沒有正眼瞧過他。
‘還真是狂妄，我以前也沒那麽目中無人吧.……’
見闕力不吭聲，黑臉的公子哥再次說話道：“小子，本公子跟你說話呢？聽沒聽見？”
說著說著，就上了手，抬起手在闕力的胸口戳了戳“把你家美嬌娥喊出來！咱們王少要見.……”
最後這個‘她’字還未出嗆，便傳來了一聲驚天的嘶吼‘啊！’
闕力登時抓住他的手指，稍稍用力掰扯，就叫黑臉公子哥痛苦難堪。而那位王少自然不會容忍自己的跟班遭受此難。
“混賬！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