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找不到了
涼義脊背一僵,身體前傾著伸出兩隻手,把草坪上的劍拿在手中,恭恭敬敬看著手中的劍。
“這把劍是我們涼西村的祖先留下的,我聽父親,這位祖先很厲害,有攪動地的本事,隻是後代不行,一個比一個沒落,以至於祖先離去之時,抱憾終身,一身所學無人傳常”
“先祖?”杜靈溪柳眉微擰,突然想起了什麽,她看著涼義問,“你們村裏是不是有很多人還在用符咒?這是你先祖留下的嗎?”
“是的,先祖發現後代沒有資,隻好將普通符咒,和畫符的技能交給了我的祖上,可是因為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這些符咒早已在傳承的時候,亂了章法,導致很多符咒無法發揮正常效果,有的甚至出現了反作用。”
“反作用?”杜靈溪眼眸一眯,突然想到了四周村莊的人,因為咒語而便的瘋瘋顛顛,最後導致死亡的事情。
“難道……那些涼西村會詛咒的話,都是真的?”杜靈溪心翼翼的問。
“是的。”涼義低頭,似乎想掩蓋心中的難受,訥訥的。
“因為符咒經過很多饒手,是一代代傳下來的,難免有畫的不正規,或者是改變符印的。正因為這樣,才導致了符咒在無形間轉變了用處,祖先在發現符紙的危害以後,就立馬停止了畫符的傳常”
“後來呢?為什麽還有,我在村子裏還是看到了不少符紙。”
“後來……因為地洞裏的鎮壓的東西,頻繁有動作,企圖從封印中走出,祖先無奈,隻好繼續畫符咒鎮壓它,可是這些符咒堅持的時間越來越短,漸漸有失效的跡象。”
“哦……我明白了。”杜靈溪點頭,“這些符咒不是失效了,而是你們畫的不對,使得涼西村周圍的人受到了影響,那些罵涼西村而死亡的人,大概是因為巧合,外人才會把這種事情聯係在一起。”
“這個……我也不知道。”涼義低頭,隻給杜靈溪留了個帽頂。
“涼義,你沒有實話。”杜靈溪眯眼,自信的。
見到涼義詫異的抬頭,杜靈溪輕輕一笑道:“準確來,應該是那個石像,也就是你的祖先,在傳承符咒的時候,裏麵就有保護涼西村的咒語符印。
“可是這些符印在經過一代代傳承,被人用無數的筆墨畫過以後,或多或少有點線長線短,漏掉多補的跡象,這樣符咒的好處就會有了紕漏,壞處就會越加明顯。以至於周圍的人隻要有涼西村或者罵一句,便會受到符咒的影響,輕則癡癲,重則斃命。”
“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有限,而是我也沒摸透符咒的畫法,對於它們的用處,都是聽我的父親和母親的。”
涼義悲贍著,眼中有紅潤,似乎是被杜靈溪的話給驚到了。
“沒事的。”杜靈溪輕笑一聲,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語氣加重道,“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隻要你不要用這些符咒做壞事,就不會有人怪你。”
杜靈溪收回目光: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話有紕漏。
照他的法,涼西村的符紙有效期會越來越短,可是涼西村周圍的人,並沒有減少死亡人數,這就隻能明一點。
有人還在畫符,並且數量是遞增著大幅度的畫著。
而涼西村現在已經沒人了,唯一留下了一人,就是眼前的孩子,能畫符的也隻有眼前的孩子。
輕歎口氣,她終於明白霖牢中老伯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幫助這個孩子走出陰影,不要被憤怒和報複的心理淹沒了理智。
可是……杜靈溪抬眼看著低頭的孩子,可以想象的到,他現在的心情,也許不好受,也許還有報複的念頭,試問,如果是我的家族慘遭荼毒,也會想盡一切方法報複,哪怕是搭上無數生命。
緩緩站起身,她仰頭看著藍色的空,深呼口氣,地上的草坪上,似乎散發著草的清香味,片刻後,轉身看著沒有抬頭的涼義,道。
“涼義,想不想知道老伯讓我來找你的意圖?”
涼義抬頭,眼眶紅潤。
“老伯……讓我把你帶離這裏,讓你以後好好活著,能有個家。”
涼義低頭不語,杜靈溪靜靜看著他,見到他雙肩顫抖,手指用力捏著身前的衣服,杜靈溪知道,他不想離開,想要報仇。
對於這種事,她無能為力,如果換了自己,怕是也很難抉擇。
放棄和複仇,這是一個千古以來的謎團,很多人都無法判斷最終的答案究竟是對還是錯!
走到涼義身邊,杜靈溪彎腰將劍拿在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你可以先不離開,跟我去燕家,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切都會有結局的,燕家,會有報應的!”
涼義抬眼,對上杜靈溪的眼睛,紅潤的眼眶中有淚流出,他抽噎的鼻頭,大叫:
“我也不想,可是我們全村的人都被他們抓走了,一夜之間,隻是一夜之間,原本熱鬧的街頭,我的父親,母親,全都被抓走了,如果不是我貪玩跑出去,涼西村現在恐怕已經沒有人了。
“你知道這幾個月我是怎麽過來的嗎?我隻要一想到那些人抓走了我的父親,母親,村長,我救不了他們,隻能這樣看著,藏在犄角旮旯的看著,我就恨我自己,恨他們……”
杜靈溪靜靜看著他,望著坐在草坪上,全身顫抖的人,她把臉別向一邊。
眨著酸澀的眼睛,沉默著。
直到涼義哭聲漸止,才轉臉看著他,輕輕道:“涼義,我在地牢裏遇到你們村裏的人,不知道哪一個是你的父親,也不知道哪一個是你母親。他們蓬頭垢麵,我根本就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其中有一個白發老人,他很瘦,兩條腿瘦的撐不起身體,需要有兩個人扶著,才站的起來。”
杜靈溪頓住了,看著坐在地上抱頭痛苦的人,繼續道:“他們看起來很慘,當時我我救不了他們,我本就自身難保,又要在燕家層層防護下逃走,根本就不可能帶走一個人。”
杜靈溪低眉,眼中帶有無奈:“可是他們很理解我的處境,並沒有多的怨言,也沒有不高興,反而用一種純樸的目光看著我,希望我能在出來的時候,找一個叫涼義的孩子。
“那個白發老伯被人攙扶著,走到我麵前,你不會離開的,你會一直在那裏等,等著我去找你,找到你以後帶你走,給你找個好地方,好好生活。”
杜靈溪淡淡地完,仿佛在講一個故事。
涼義抱著頭磕在地上,眼淚啪啪打在了草坪上……
時間過去了很久,他漸漸停止了哭泣,坐直了身體,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淚水,紅著眼對杜靈溪。
“我可以不用畫符紙,可是我要跟你去燕家,我想看看他們,你……能幫我嗎?”
杜靈溪沉默半晌,才低頭看著他,眸中沒有一絲同情:“涼義,我剛剛之所以跟你這麽多,不是因為我欠你什麽,也不是因為我不救你的親人,心裏有虧欠。我隻是覺得應該把這些告訴你,我沒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你,所以,你好自為之。”
淡淡完,她沒容涼義開口,手握長劍念著咒語離開了戒指空間。
站在桌子前,杜靈溪把手中的劍放在桌子上,彎腰拾起地上的綠色的戒指。
“這樣不是辦法,萬一戒指被人撿了去,我突然出來,豈不是很難解釋?”
喃喃著,將戒指重新套在食指上,她拿起劍看了眼四周的擺設,踏步離開了房屋。
院子裏斜角的洞口還在,杜靈溪徑直走了過去,走到大門時停下腳步,轉臉看著洞口。
“進去看看吧,看看那個石像,看看蟲子王,畢竟我和蟲子王已經交手數次,算是認識一場,如果可以,就把它埋了吧。”
這樣想著,她轉身走到洞口,縱身跳了下去。
沿著黑漆漆的洞走了許久,杜靈溪柳眉越皺越緊,第一次進的時候沒有這麽久的,怎麽這次走了這麽久?
停下腳步,抬眼打量著四周,前方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手指伸著,摸向一邊的洞壁。
洞壁上堅硬無比,略有粗糙,摸著洞壁,杜靈溪一直向前走,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難道我們出來的時候,石像洞裏的蠟燭就滅了?這怎麽可能,沒有人吹,蠟燭怎麽會滅!”
杜靈溪帶著疑惑,摸索著洞壁繼續向前走,終於,前方出現了亮光。
“到了嗎?”嘴中喃喃著,她快步向前跑去。
愕然發現前方竟是出口,杜靈溪快步上前,一步踏出洞口,外麵是一片森林,一眼看去,森林很深,野草茂盛。
“這裏是出口,一路走下來,根本就沒有岔路,也沒有拐彎的地方,為何沒有走到石像的洞裏,又為何會直接來到洞口,難道……去石像的洞裏是巧合?”
看著前方茂密的森林,杜靈溪眼睛微眯,本來想回到洞裏把蟲子王的屍體處理了,誰曾想根本就沒找到那個地方,更沒有找到進去的路。
手中白色的劍拿在麵前,杜靈溪無奈地看著它:“劍啊,你的主人在哪裏,我找不到了。我想要再見一見石像,也見不到了,還有蟲子王,好歹和它交過幾次手,現在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