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亂人心智
杜靈溪悠悠醒來,感覺後頸疼痛難忍。
她坐起身摸著後頸,後頸疼的厲害,她痛的吸了口冷氣,指尖在疼痛處揉了揉。
記憶慢慢回籠,她眼眸微眨,前方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抬眼看著周圍擺設。
緊閉的房門,幹淨的房間,幹淨的桌子上擺著幾盤點心,幹淨的梳妝台,諾大的床。
“這是!”杜靈溪猛的掀開被子,赤腳從床上跳了下來,毫不在意地上冰涼的觸福
低頭看著身上未換下的紫青色衣袍,她心中鬆了口氣,隨即盯著前方花雕門窗,目光幽深,想起遇到金浮黎最後的一幕,這個神經病好像把自己打暈了!
嘴中喃喃著:“又是他,看來這裏又是金家!”
她轉身望著房間裏的擺設,身側拳頭默默握緊,心中咬牙。
“兜兜轉轉居然又回來了,而且還是這個該死的神經病送我回來的,我杜靈溪是上輩子欠你的!好不容易出去了,竟然又被你送進來了,金家,我杜靈溪不會再住下去了!”
去意已決,杜靈溪走到門前就要打開房門,這時肚子“咕嚕嚕”響了起來,她悲憤地摸著幹癟的肚子,轉臉看著桌上擺放的點心。
桌上三盤點心,擺放的及其整齊,誘饒色澤讓她吞了吞口水,疾步上前抓著點心就往嘴裏塞。
邊吃還邊往門口看,生怕一會有人來,杜靈溪狼吞虎咽消滅了一盤點心,忙拿起第二盤拚命吃了起來。
“咯……吱”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金浮黎一身金色華服走進房間,手拿扇子還在慢悠悠扇著風,看到杜靈溪狼吞虎咽的模樣,眼角邪魅上挑。
杜靈溪怔住,手拿一塊點心呆滯在原地,嘴角依舊沾滿了殘餘的點心。
門內的金浮黎有趣地看著她,步履輕鬆地走到她身邊,心裏想著她還是上次那樣,一點也沒變!
杜靈溪緊緊盯著他,將手中盤子放在桌子上,抬手擦著嘴角上的殘餘點心,對金浮黎冷漠道。
“我要離開這裏,離開金家!”
金浮黎墨眉上挑,邪魅的眼中露出笑意,走到椅子前轉身慢慢坐下,手中扇子輕輕合上,抬眼看著她。
“為什麽?”
因為你是個神經病!杜靈溪心中惡罵!毫不示弱與他對視著。
隨後學著金浮黎的樣子慢慢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看著他紅唇微啟,擲地有聲的:“金家……我不喜歡。”
金浮黎用扇子輕拍著左手,好看的唇勾起一抹弧度,淡笑道。
“我是真心想要幫你,不介意可以在這裏住上幾,等身體好的差多了再離開也不遲。”
杜靈溪眼眸微眯,盯著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危機: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我受傷了?
“抱歉,我身體好的差多了,不用在這裏住。”被人看透的感覺很不舒服,杜靈溪直接拒絕。
“嗬嗬……”金浮黎淡笑不語,胳膊放在一旁桌子上,身體微微前傾,隔著桌子看著她問。
“你……叫什麽名字?”
杜靈溪與他直視著回:“與我無關的人沒必要告訴。”
金浮黎眨了眨眼,邪魅的眼中露出了然,片刻後另一隻胳膊放在桌子上,胸膛緊緊挨著桌邊,探頭看著她問。
“我們好像認識好久了,不知道你叫什麽有點不過去吧,這樣,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再告訴我你的名字?”
杜靈溪沉默不語,眯眼盯著他沒有話。
金浮黎緊挨桌子坐著,滿不在乎看著她:“我叫金浮黎,是金家少主。”
他自我介紹的語氣裏帶著愉悅,似乎很對於這個名號很是滿意。
自我介紹完,金浮黎邪魅的眼緊緊盯著杜靈溪,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反應。
可是……杜靈溪依舊麵容冷漠,冷漠的和剛剛沒有一點變化,似乎他在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她為何沒有表情?難道金家少主這個身份,對於他來沒有多少吸引力?”
金浮黎盯著她看了半晌,發現她表情確實沒有什麽變化,心中有些失望,施施然坐回椅子上,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
杜靈溪仿若未聞,斂眉沉思,雖麵色冷淡,可是心中已經驚濤駭浪。
“他竟然是金家少主!隻是金家少主為何要把我帶到他家中,又為何好心收留我,我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他一個金家少主,為何對我如此上心。
“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難道因為眼睛,可是不對啊,我的眼睛根本就看不到未來,如果不是因為眼睛,又是為何?”
“哎!”心中煩躁,她歎了口氣,擰著柳眉抬手在額角揉了揉。一下子想太多,腦子又亂又愁,很不舒服。
金浮黎把手中扇子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她身邊,玉手抬起,兩隻手放在她太陽穴上輕輕揉著。
手碰到了溫熱的手指,杜靈溪揉著額角的手僵住,仰頭看著站在麵前的金浮黎。
這個位置看著,這個人很帥,臉上幹淨透白,輪廓線條完美,眼睛裏柔和的像一汪秋水,這樣對視,仿佛把人柔化,讓人踏實又溫暖。
杜靈溪竟然看呆了,直到看到他勾起的嘴角,她猛然回神,才發現剛剛居然盯著一個男人看了半晌。
氣氛一時間詭異的凍結了,杜靈溪尷尬的低頭,不敢再與他對視。
太陽穴被人輕輕揉捏著,她身體僵硬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
這一刻,她感覺全身血液停止了流動,全身脈搏在瘋狂跳動,尤其是心髒這裏,“砰砰砰”猶如擊鼓,讓她臉頰發熱,全身躁動。
“麵具不錯。”
頭頂傳來金浮黎的低語,聽得杜靈溪心中一震,很快又撫平了心緒,原來麵具還帶在臉上。
帶著麵具,金浮黎看不見她燥熱的麵頰,在他這個角度,隻看到她卷翹的睫毛在輕輕顫動,很像受驚的貓,讓人想要緊緊抱、著安慰。
杜靈溪深呼口氣,揮手將揉著太陽穴的手推開,仰頭看著他道。
“金大少主,多謝您的厚愛,我已經好多了。”
金浮黎的手停滯在半空,他笑著放下手,慢慢走回到椅子上坐下,側身看著她笑眯眯問。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
杜靈溪將頭撇向一旁看著牆壁:“沒有,你想多了。”
金浮黎故意哀歎一聲,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扇子慢悠悠地打開,半張著唇發出一聲好聽的感歎。
“這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杜靈溪身體一僵,她轉臉看著這個長相妖孽般的男人,心中一動,竟有了惻隱之心。
心境一變,杜靈溪眼眸微寒,生生壓下了那股惻隱之心,看著正在感歎的金浮黎,心神一緊。
“他是金家少主,我不過是一個沒有名望的人物,切不可多想,這個人無端端接近我,一定有什麽原由。”
杜靈溪冷眸盯著他,心中不停地勸著自己,不可多想,不可多想!
慢慢的,她的心境漸漸平穩,那股尷尬的氣氛轟然而散。
氣氛突變,金浮黎搖著扇子的手微微一頓,側目看著她,不由得佩服起來。
“好一個女人,竟然連本少主的美男計都輕鬆擊破,這份心境……不簡單。”
原來,從親自給她揉捏太陽穴,到坐回到椅子上發自肺腑的感歎,都是使用的美男計,看的就是杜靈溪能否有本事躲過。
事實是她剛開始動容了,很快又恢複了理智,強行從這份計謀中扯了出來。
金浮黎嘴角上揚,彎起一道柔和笑,看著她道。
“我金大少主,在這下可是名列前茅的美男,你就沒有一點動容?”
“沒櫻”杜靈溪側目與他直視,目光中坦坦蕩蕩,再無其它情緒。
“哈哈……”金浮黎搖著扇子,突然仰頭大笑,笑聲愉悅至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種輕鬆狀態。
杜靈溪看著他大笑的側臉,頓時感覺到冷漠的心,隨著他的笑聲變得愉悅起來。
她黑白分明的瞳孔猛然一縮,雙手握緊椅子扶手,全身緊繃。
“這是……什麽詭異功法,居然能夠亂人心智!”
恍然驚醒的杜靈溪,感覺四周吹來一股強風,吹的她後背乃至整個身體都在發寒。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被他擾亂了心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進到房間中,還是給我揉捏太陽穴的時候?”
杜靈溪心跳加速,眼中閃爍不定,她已經記不清到底是何時被亂了心智,隻感覺這整個過程,自己似乎是漂浮在雲端上。
握著椅子的手指默默收緊,她的心髒狠狠顫抖著,又緊緊收縮著,再到後來漸漸舒緩,乃至到全身放鬆,短短幾個瞬間的神遊,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
長到她放鬆下來以後,感覺身體疲憊,很累很累。
心中哀歎著,杜靈溪眼眸微斂,調整好疲憊的心思,胸口起伏間,她後傾著身體把後背緊緊貼在椅子上。
金浮黎停止了大笑,他站起身走進杜靈溪,閉著眼睛的杜靈溪睫毛顫動,冷漠地道。
“我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你走吧。”
金浮黎嘴角勾笑,看著她笑意綿綿道。
“好好休息,我明再來。”
完,他優雅的搖著扇子走了出去。
杜靈溪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門外遠去的背影,疲憊的。
“明?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