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你來是當擺設品的嗎？
「誰說是錦榮的藝人了？」
霍燕霆推出一份資料，「只要高導點頭，人明天就能進組。」
看著資料上的人選，高池瞠目結舌，這少爺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從酒店出來，高池滿面笑容。
主角合他心意，進度又沒落下，還得到了一筆不小的投資，怎麼算都賺了，能不開心？
霍燕霆送高池和鄭副導到影視城，讓同叔去開車時，一道清麗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那張深深刻在他記憶中的小臉抬起，下巴尖尖的，穿著還沒換下的戲服，一張臉塗的髒兮兮的，眼睛卻如黑曜石一般璀璨。
「哥哥。」
枇杷樹下，女娃娃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奶聲奶氣地喚他。
彼時，他爬在兩米多高的圍牆上，差點沒把阿姨給嚇出心臟病。
原來隔壁住著一個沒見過的女娃娃，附近一片同齡的孩子他都認得，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他自然而然的翻過圍牆去了隔壁院子。
女娃娃不認生，好奇地望著他，然後露出一個甜笑，指著枇杷樹，「哥哥，摘枇杷。」
被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巴巴地看著，沒來由地臉一紅，依著她手指的方向，猴似的蹬蹬上了樹，摘了串枇杷下來。
「喏，給。」
「哥哥~」
她像個復讀機，缺了個門牙的嘴巴一遍遍的叫著哥哥，口齒含糊還有些漏風，「哥哥，吃。」
很大方的分了一半枇杷給他。
然後，兩個人酸的眼淚都出來了。
想到曾經，霍燕霆早已忘記了枇杷的酸。只記得那天她的笑容，純粹的，比太陽還耀眼的，小動物般全心全意的信賴。
林依依的笑臉和記憶中的女娃娃重合。
因為她，心情久違的升起波瀾，霍燕霆眼眸微眯，回過神時，已經大步朝她走去。
林依依剛下戲，身上還穿著戲服，燈光下的小臉掛滿薄汗。除了第一次因為緊張NG了，後來的拍攝很順利。
正要去換衣服，忽然聽到一聲「林林」，林依依愣住，懷疑自己幻聽了，他怎麼會到這來？
甜美的笑顏頓時僵住，霍燕霆不由氣悶，他又不是洪水猛獸，有必要擺出這副臉色？
「過來。」
林依依低垂著頭，腳步一動不動。望著地上的影子，彷彿一隻吞天猛獸。
看她這麼躲著自己，霍燕霆磨了磨牙，低語道：「不想走？想我抱你？嗯？」
深知霍燕霆性格中的惡劣，他沒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我衣服還沒換……」
「沒關係。」
小東西的軟肋太多，隨便一捏就是七寸。
看著霍燕霆和林依依離開的背影，高池雙眼發亮，拍著鄭副導的肩膀道：「你猜這丫頭跟霍少什麼關係？」
鄭副導抓著頭髮，琢磨不透：「有霍少這層關係，來試鏡棄妃這個角色？」
「嘿嘿。」
高池高深莫測地笑笑。
逼仄的空間容易讓人緊張，尤其是旁邊還坐著一個存在感極強的人，指尖扣進掌心，林依依雙眉緊皺，不想再被霍燕霆牽著鼻子走，於是先開口：「我們兩清了。」
陳述語氣強調事實。
霍燕霆有些走神，專註地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神，嘴角彎起一個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
身份懸殊，說到底自己連談判的本錢都沒有，遊戲規則從來都是勝者制定的。
沒聽到他回答，林依依抬起頭，只糾結了一瞬，又道：「卡里的錢我沒動，後悔了我還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卡里的數目讓林依依心驚，看霍燕霆就是只知揮霍的二代，自己沒賺錢的能力當然不知道來之不易的心酸，後悔也正常。
看她拿出來的黑卡，霍燕霆氣笑了，把他想成什麼人了？！
小東西不懲罰不行。
單手挑起如玉的下巴，手感很好，霍燕霆突然欺身靠近，將林依依抵到車門邊，卷翹的睫忽閃忽閃，明亮的眼中透著慌張不安。
「我送出去的錢從沒有還回來的道理。」
霍燕霆一字一句地吐字，氣息撲在林依依近在咫尺的臉上，「林林，你覺得你不值這些錢？」
屈辱從腳底竄到腦門，林依依紅了眼眶，努力瞪著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我們兩清了，讓我離開！」
生氣了？
霍燕霆不覺緩了語氣，「兩清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
他不想放她走，至少在興趣淡下去之前。
林依依沉了臉。
霍燕霆道：「條件任你開，但是拒絕——想都別想。」
這算什麼？自己和商場里明碼標價的商品有什麼差別？或者她還要感激金主的大方？
可笑又可悲。
看到她比哭還難看的笑，霍燕霆放開她，眉心微皺，是不是太強硬了？
車內一陣沉默。
沒多久到了Z大，同叔抱著一個袋子拉開車門，看到熟悉的校門，林依依微怔，還以為會被直接帶去霍燕霆的別墅。
霍燕霆斜眼看她，「不回學校？」
話未落，林依依像被燙著屁股似的從車內跳下來，看得霍燕霆臉皮微微一抽。
同叔把袋子給她，「林小姐。」
林依依接過一看，是她放在劇組的衣服和鞋子。霍燕霆居然記得幫她拿來。
車子揚長而去，林依依發了會呆，嘆口氣往宿舍走去。
霍燕霆對著後視鏡照了照，臉還是那張臉，怎麼到了林依依這就魅力大跌，「同叔，我最近是不是丑了？」
同叔抬眸瞄他一眼，「少爺，對女孩子要溫柔。」
「又沒打又沒罵，還不夠溫柔？」
見自家少爺問的一本正經，同叔幾乎能看到少爺情路上布滿的一片荊棘了。
拍攝的空隙，甘靜如神秘兮兮地找來，「今天男女主進組，我們去找個好位置看熱鬧去！」
把衣服折好放進衣櫃，看了眼衣櫃角落的袋子，林依依關上櫃門，轉頭和甘靜如說話，「好，馬上來。」
「大明星呢！」
一改往日的沉穩，甘靜如激動不已。
林依依失笑，「電視上見的還不夠？」
「那能一樣嗎？」
表演系不追星的才是奇葩！
甘靜如拉著林依依往前面擠，工作人員和她們都混熟了，看她們少女心性都覺好笑，不時打趣幾句，「小甘是飛歌的粉絲？」
「鐵杆粉絲！」
Z大是葉飛歌的母校，這也是甘靜如讀表演系的原因。
「來了！」
現場探班的粉絲髮出輕呼，保安將激動的人群攔在兩側。
明星光環有時真不是虛的，當林依依望過去時，目光徑直落在被簇擁在中間的男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