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漏網之魚
一個殺手的死，並沒有引起其餘殺手的異動。甚至，反倒是讓他們更加小心。
林向南每一次衝出去，都會引起一輪齊射。顯然，在這個山洞中，昏暗並不影響他們，這一切早有準備。
“靠。”林向南也很鬱悶，他不得不佩服徐文羅，能夠把他的優勢降低到最小。
這裏的危險程度，絕對能讓一般的高手葬身。即便是奎刀進來，恐怕不死也得重傷。怪不得，奎刀之前會提醒他一句。
咬咬牙，又是一次試探。林向南終於確定了第二名殺手的位置，又是一根銀針飛出，砰地一聲，瞬間命中。
兩個人的死亡，讓那些殺手變得更低調。甚至，林向南的誘惑，都不足以讓他們動手，似乎在尋找更合適的機會。每個人都惜命，殺手也同樣不例外。
沒有更好的辦法，林向南隻能繼續用最笨，也是最危險的辦法，那就是增加冒險的次數。
不管那些殺手多少小心謹慎，逮住好的機會，他們都不會吝嗇子彈，因為他們的目的，就是擊殺林向南。
“咻！咻！……”一根根銀針飛出，又一個殺手倒地。
一連七八個，山洞內的槍聲終於變得零星半點，可依舊還有幾個。
此時的林向南，手臂甚至中了一槍。以林向南的境界，本來是可以躲過的。不過為了引誘出那些殺手開槍，隻好以身犯險。
剩餘的幾個，已經對林向南造不成多大的威脅。如法炮製，那些殺手一個個死在他的銀針下。
處理完最後一個殺手，林向南又認真觀察了一遍山洞中的情況，旋即朝著最深處走去。
越往裏麵走，山洞似乎越加明亮，而且有人為的裝飾和改造。
林向南頓時就期待了，說不定餘娟和餘曉芳真在裏麵。
走了幾分鍾，林向南終於看到一扇石門。看來徐文羅還真花了點心思在這裏麵，搞得跟個另類別墅一樣。
剛想推門，林向南就聽到了裏麵傳出的聲音。
“媽媽，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啊，這裏麵有點冷。”這是餘曉芳的聲音。
“應該很快就可以出去了。”餘娟秀眉微皺，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餘曉芳身上。
在這山洞裏麵，的確有點冷。就連餘娟都有點受不了，可為了孩子，還是選擇了脫下外套。
“我不喜歡這。”餘曉芳嘟了嘟嘴，縮了縮身子，旋即道：“大哥哥怎麽還不來救我們呢？”
餘娟一愣，很快就沉默了。
餘曉芳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吐了吐舌，又緊了緊衣服。
林向南微微一笑，推開門，嗡聲喊道：“是誰在想我啊？”
聽到這個聲音，餘曉芳一愣，餘娟更是全身狠狠一顫。
“啊！是大哥哥！”餘曉芳一眼就看到了林向南，迅速就跑了過去，撲向林向南。
“嘿嘿。”林向南也用力抱著餘曉芳，不過他的眼神，卻是落在了不遠處的餘娟身上。
餘曉芳也看出了點情況，嘿嘿一笑，乖巧地放開了林向南。
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靜止，林向南不動，餘娟也沒動，兩個人十分有默契。而餘娟，甚至一直保持著背對著林向南的動作，似乎壓根不敢回頭看一眼。
餘曉芳走到林向南後麵，輕輕推了一把，然後眼神鼓勵了一把。
“餘娟姐……”半晌，林向南有些緊張地喊了一句。
他沒辦法不緊張，雖然說餘娟離開地有點蹊蹺，但他做的那些事，能不能得到餘娟的原諒，還是另外一說。
如果沒有他的那些破事，或許餘娟也不會選擇極端的方式，獨自離開羊城。
餘娟聽到那聲呼喚，全身又是一顫。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更加複雜。林向南緊張，她又何嚐不緊張呢？
她最怕的是什麽，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真正和林向南再次見到的時候，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這個她深愛，卻又糾結的男人。
林向南凝神，似乎下定了決心，他大步走了過去，來到餘娟的背後。
感受到林向南的氣息，餘娟的心跳變得更快了。她下意識往前走，想要躲避，可是後麵的林向南卻是大力抱了過來，死死摟住了餘娟的腹部。
“餘娟姐，不要走。”林向南的腦袋，埋在餘娟的發間，貪婪地聞著餘娟的體香。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做那麽多讓你難受的事。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此時的林向南，軟弱地像個孩子。
這樣的林向南，在平時幾乎不可能出現。也隻有在餘娟麵前，他才會如此放鬆地表現出軟弱的一麵。餘娟不僅是他心裏愛著的女人之一，同時也是一直照顧著他，愛護著他的鄰家姐姐。
餘娟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水霧瞬間布滿眼眶。
“對不起，餘娟姐，一直以來，我都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我怕傷害你們，傷害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可越是這樣，我越是做的亂七八糟，越是深深傷害了你們。可是，不管是對於你們中的哪一個，我都是真正有感情的。”林向南繼續道。
餘娟的身體顫抖了起來，似乎情緒更激動了。
林向南也感受到了，於是繼續說道：“當你留下一封信就離開的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原來你在我心裏是那麽得重要，那麽不可或缺。一想到，你可能再也不會回來，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剮了一般。”
說到這，餘娟再也控製不住，整個人哇地哭了出來，洶湧的情緒像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
林向南頓時就慌了，這如何是好？他想安慰，卻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安慰。
餘曉芳站在後麵，一臉著急的樣子，心裏大罵兩個人實在是太笨了。她剛想開口去勸一勸，卻猛地臉色一邊，喊道：“大哥哥，小心！”
幾乎是同一瞬間，一聲槍聲，猛然出現在山洞房間中。
竟然還有漏網之魚的殺手沒死？
林向南很快就反應過來，而此時，他也不知道殺手的目標是誰，即便大概率是他，也同樣拿餘娟的生命做賭注。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餘娟緊緊擁入懷中，盡全力覆蓋住餘娟，同時朝著地上撲去。
這時候餘娟是在前麵，林向南在後麵摟著。著地的一瞬間，林向南右手猛地一拍地麵，替餘娟卸掉了力道。
“噗！”子彈刺入身體的聲音，是那麽沉重而清晰。
林向南的速度已經夠快了，還是免不了中槍。不過，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咻！”一根銀針隨後飛了出來，深深沒入了殺手的額頭。
聽聲、辨位、撲倒、協力，飛針，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也隻有修成了三重境，才能支撐林向南完成這麽短時間又高難度的動作。
很快，山洞房間中又安靜了下來。
“向南，你怎麽樣？”餘娟猛地回過神，立刻問道。
餘曉芳也嚇得臉色慘白，跑了過來，喊道：“大哥哥，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
林向南從餘娟身上翻了下來，躺在地上，舒了口氣。餘娟沒事，他也就放心了。
“沒事，我沒事，隻是皮肉傷。”林向南笑了笑道，摸了摸餘曉芳的頭。
的確，那顆子彈雖然入肉了，但因為林向南撲地快，隻是打中了左肩位置，並不致命。以林向南的變態體質，隻要處理及時點，傷勢很快就會複原。
“那就好，那就好。”餘娟終於麵對著林向南，旋即竟然就哭了起來，一滴滴豆大的淚珠，滴落而下，瞬間讓林向南慌了神。
“餘娟姐，你……”林向南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向南，我……”餘娟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她很糾結，更無比難過，還帶著委屈、自責、心疼等等複雜的情緒，幾乎要將她淹沒。她從來沒有這麽複雜過，那種情緒生生讓她要崩潰。
“什麽都別說，我都知道。”林向南趕緊安慰道，他真擔心餘娟會出事。
“不，我要說。”餘娟卻是倔強道，她調整了下情緒，盯著林向南的眼睛，緩緩道：“向南，知道麽，我真的很愛你。我從來沒有那麽認真愛過一個人，從你闖進我生命的那一刻開始，我對你就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可是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你太優秀了，你的生命裏，每一個女人都是那麽深愛你，每一個女人條件都不比我差。而我，卻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從家族逃離的落魄女人。”
說到這，餘娟的眼神裏露出一抹自卑和自嘲。
“不，我不允許你這麽說。”林向南死死抓住餘娟的手臂。
他雖然有點大男子主義，也曾經一度疑惑過，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對餘娟的感情。
“我慢慢怕了，也慢慢地不敢獨享。我知道你愛夢琪，她是真正愛你的女人，為了你家族的仇，遠赴東洋。而其他的女人，也都為了你做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我到底能在你心裏有多少位置，但我隻希望能夠呆在你身邊，能看到你、能照顧你，就夠了。”餘娟苦笑道。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雖然有點委屈，但她依舊願意。
隻可惜，她的願望，在柳豐亨的搗鬼下，終於破滅。餘曉芳被抓，為了救女兒，她不得不獨自一人，放下對林向南的愛，趕來香江。
林向南的眼神通紅，臉上卻滿是愧疚。他虧欠餘娟的太多了，原來餘娟竟然一直都抱著這樣的想法。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以前竟然還想方設法躲避著這份感情。
“原諒我，請原諒我以前的自私。跟我回去，我保證一定好好對你。”林向南說道，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經曆了這麽多，特別是雲靜晗的離去，讓他頓時明悟了，更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他深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