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有朝一日，能通過孫毅，毀掉整個秦家。
說實話，當林向南聽林允諾這麽說的時候，林向南真的很是驚訝。
在他看來，一個臥底，能起到這麽大的作用？
看到林向南那麽驚訝，林允諾就猜到林向南心裏是怎麽想的。林允諾當時就問林向南，是不是覺得不太可能？
林向南自然點點頭，在他看來，這的確不太可能，秦家屹立至今，有上百年之久，這百餘年來，想傾覆秦家的豪門貴族多得去了，但最終，倒下的都是這些豪門貴族，而不是秦家。
這些家族都沒辦法傾覆秦家，孫毅不過是一個臥底，怎麽可能毀掉這麽一個龐然大物。
對於林向南的質疑，林允諾當時隻是淡淡的說，秦家見不得人的肮髒東西，太多。
很簡短的一句話，但是對於林向南而言，卻如同醍醐灌頂，瞬間明悟。
這些見不得人的肮髒東西，指的自然是違反華夏律法，為華夏律法所不容的犯罪行為。
而像秦家這樣的大家族，一旦牽扯到犯罪，那絕對就不是什麽行竊之類的小罪，如果這種小罪對於秦家而言，就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肮髒東西，那簡直就是侮辱秦家。
秦家能發展成如今第一家族，牽扯到犯罪，絕對都是重罪。
一將功成還萬古枯呢！
秦家不知是踩著多少屍體和鮮血，才達到如今這個地位。
而這些東西，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隻有秦家自己人，甚至隻有秦家一小部分人，才知道。而這一小部分人，就是掌控秦家中樞權力的那幾個人，例如，秦家的老爺子、秦暮蒼、秦儒風，或許還有另外幾個秦家成員。
孫毅被秦暮蒼視為親信，然後他又是秦儒風的真正親信，這樣的身份，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一定有機會找出這些見不得人的肮髒東西。
隻要找到這些東西，然後曝光出來，上麵那些人不可能坐視不管，否則，何以服人心，何以平民憤？
到那時，秦家的下場，必然是覆滅。
如此一來，有朝一日，能通過孫毅，毀掉整個秦家，這並不是林允諾誇大其詞。
所以這也是為何，如果這次有其他破局的辦法，林向南是不想動孫毅這枚棋子。
一旦動用，孫毅這些年的努力，就功虧一簣。
想到這，林向南心裏就頗為愧疚，他歉然地看著孫毅說道：“我要向你說聲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讓你這七、八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七八年的時間，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尚且是一段很漫長的歲月，對於一個臥底而言，七八年就更為漫長。
作為臥底，每一刻都徘徊在生死邊緣，孫毅就更是如此，因為他是待在秦儒風身邊，以秦儒風的眼力和頭腦，隻要孫毅稍微暴露任何破綻，他都會第一時間發現。
提心吊膽，生不如死，用這兩個詞來形容孫毅這七八年的生活，絲毫不為過。
這樣的生活，就好比度日如年。
現在，孫毅好不容易成了秦儒風真正的心腹，獲得了秦儒風的信任，這七、八年的潛伏，也終於獲得了回報，卻因為這一次，功虧一簣。
想到這些，林向南真心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孫毅，他必須向孫毅道歉。
孫毅卻誠惶誠恐，連忙說道：“少爺，您怎麽能向我道歉。其實要道歉的是我，我應該提前把秦儒風的計劃，告知少爺您，這樣，您也就不會被秦儒風逼入這樣的絕境。隻是當年老爺囑咐過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不能主動聯係他，隻能他主動聯係我。”
說到這，孫毅很愧疚的看著林向南，說道：“少爺，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林向南連忙擺擺手說道：“我爸這樣做是對的，你潛伏在秦家做臥底，本來就很危險，如果你主動聯係我們，勢必會暴露破綻，一旦暴露破綻，你就性命不保。”
如果這次，孫毅提前把秦儒風的計劃告訴林向南，然後導致秦儒風計劃失敗，以秦儒風的頭腦，他第一時間就能猜出誰是奸細，孫毅肯定也難逃毒手。
所以林向南並不埋怨孫毅，反到覺得，孫毅應該這樣做。
“謝少爺理解。”孫毅很感動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真心把我當成少爺。”林向南眼神很真誠的看著孫毅說道：“因為我爸曾經救過你，你把他當成救命恩人。但是在我看來，你才是我們林家的恩人。這七、八年，你為我們林家所付出的，遠遠超過當年我爸救你的那條命。”
這番話，林向南絕對不是為了收買人心，而是由衷的，發自內心的。
孫毅頓時就熱淚盈眶，內心無比的感動，他看著林向南，泣聲說道：“少爺，使不得啊，我怎麽還成了林家的恩人，你和老爺才是我的恩人。”
說完，孫毅都要向林向南跪下。
林向南連忙扶住孫毅，搖搖頭，正色說道：“如果你下跪，就是瞧不起我們林家。”
“我沒這個意思。”孫毅搖著頭，泣聲說道。
林向南笑著說道：“那就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剛才說的那番話，還有，以後別叫我少爺，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弟。”
聽到林向南把他當成兄弟，孫毅內心，更加感動得不行。
不過孫毅還是想拒絕，因為在他心裏，他覺得自己根本不配做林向南的兄弟。
“你要敢拒絕，我可就生氣了。”林向南一下就看穿孫毅的心思，連忙板著臉說道：“你知道我是性情中人，如果你拒絕，就說明在你看來，我林向南不配做你兄弟。”
孫毅不禁一愣，孫毅知道，林向南這是在逼他，而且林向南也是真心實意把他當兄弟。
如此一來，孫毅沒辦法拒絕，隻能點頭答應。
不過在孫毅心裏，他已經暗下決心。
這一輩子，他將誓死追隨林向南，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旋即，孫毅舒緩了一下澎湃的情緒，然後擦掉臉上的淚痕，笑著對林向南說道：“少爺，這次秦儒風算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林向南也笑了，說道：“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不過少爺。”孫毅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當時是怎麽知道，秦儒風在得知你去療養院之後，一定會有所動作？我當時還擔心，秦儒風不一定會上鉤，因為整體形勢對他極其有利，隻要他沉住氣，就能穩操勝券，完全沒必要節外生枝，卻沒想到，他還是上鉤了。”
當時林向南跟孫毅取得聯係，並且告訴孫毅相關計劃，孫毅就有些懷疑，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因為中紀委已經把報告遞交給了上麵，下達處理結果，也就這五、六天的事兒，這五、六天的時間，林向南是不可能通過正常手段，獲得楚家和雲家的支持。
像秦儒風這麽有心機的人，他應該很清楚這點，所以在孫毅看來，無論這五六天的時間裏，林向南用出什麽手段，秦儒風都會坐視不理。
直接等到五、六天後，上麵下達處理結果，林向南自然就一敗塗地。
林向南則笑了笑，說道：“如果我是一個人去，他不會上鉤，但是我帶著雲靜晗去，他就一定會上鉤。”
“怎麽說？”孫毅有些驚訝的問道。
“因為他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我帶雲靜晗去青台療養院，在他看來，就等於是在向他示威，他會覺得，我在向他表達，我已經得到了雲家的支持。”林向南笑著說道：“而像他這樣驕傲的人，是絕對不允許別人向他示威，所以他會想盡辦法回應我，讓我意識到，向他示威是多麽愚蠢的行為。”
“對對，我記得很清楚。”孫毅頓時如搗蒜般點頭說道：“當時秦儒風得知這個消息，第一句話說的就是，你在向他示威。而且他表達的意思也是，少爺是在告訴他，已經得到了雲家的支持，真的是絲毫不差。”
說到這，孫毅眼神就極其崇拜的看著林向南，說道：“少爺，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我不是料事如神，我隻是通過這幾次交鋒，了解了秦儒風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林向南笑著說道：“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對於林向南而言，他允許他摔倒一次，但他絕對不允許他摔倒第二次。
所以這些天，林向南一直在分析秦儒風這個人。
在得到分析結果之後，林向南就製定了這麽一個計劃。
後來發生的事情，大部分都在林向南意料之中，林向南去青台療養院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把楚劍雲逼出來，然後借助雲靜晗，稍微試探一下雲件苟的態度，看看在雲靜晗的懇求下，雲件苟願不願意幫助自己。
如果雲件苟不願意，林向南下一步，就是通過楚劍雲，去找雲件苟談談，畢竟楚劍雲和雲件苟之間，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林向南覺得，隻要楚劍雲肯出麵，雲件苟應該不會拒絕。
隻是林向南沒有想到，雲件苟竟然這麽痛快，就答應幫助自己。
想到這，林向南又不禁想到，雲靜晗左手上的傷勢。
雲靜晗受傷，這絕對出乎林向南的意料，而且不知為何，林向南隱約覺得，雲件苟之所以答應幫他，肯定是跟雲靜晗左手的傷勢有關。
林向南就問孫毅：“對了，雲靜晗的左手怎麽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