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二叔.CoM

  362 第三百六十二章二叔


  不知過了多久，吳邪被外麵嘈雜的聲音吵醒了，他緩緩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阿貴的房間裏，在一邊照顧他的是雲彩。


  雲彩見他坐了起來對他說：“你醒了，喝點水吧。”說著一杯水就遞到了他麵前。


  吳邪說了聲謝謝，雲彩告訴他：“醫生已經檢查過了，你傷的不重，就是一些抓傷，抹幾天藥，過些天就好了，昏倒嗎完全是因為體力不支，好好休息就行了，既然你醒了，我去叫人。”跟著便走出了屋子。


  吳邪自己也覺得足足實實睡了這一覺，自己就基本滿血恢複了。


  沒過多一會，潘子走了進來，笑嘻嘻問他：“小三爺，感覺怎麽樣？”


  吳邪見到他就問：“我二叔呢？”


  潘子隻是憨憨的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跟著又問他：“他們呢？他們怎麽樣了？”


  潘子說道：“第一時間就把他們送到醫院去了，現在還沒消息呢，小薰姑娘的家人都跟著一起去了，那邊有人照應，您放心吧，如果他們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如果不幸掛了，那也沒有辦法。”


  吳邪雖然心裏還是很擔心大家的情況，但聽到已經都送去醫院了，那就至少還有希望，醫院那邊又有小薰的家人在，心裏瞬間安了不少，也微微舒了口氣。


  接著他又問潘子：“那我們這是怎麽回事啊？”


  潘子神秘兮兮的說：“呃……這個嘛……二爺不讓和你多談，你也別著急，二爺現在還在湖邊呢，你等他回來他會親口告訴你的，小三爺你現在還得多休息才是，外頭挺忙的，你先好好歇歇，我就先去幫忙了。”說完就走了出去。


  吳邪走到窗邊向外望去，發現阿貴家附近的幾個高腳樓都被二叔給包了下來，並且他還看到了很多二叔和三叔以前的夥計。


  他溜達出去看了看情況，大概數了數，光是這周圍老夥計就得有二十多個呢，他又想起先前在湖邊看到的那些人，估摸著這次恐怕來了得有幾百口人，心中不免疑惑，怎麽回事？怎麽吳家人都到這兒來了？


  他見阿貴正在穿針引線的忙活著，心情似乎不錯，看得出他這是一早就已經從崩潰的情緒中走出來了，不過吳邪問他情況，他也是什麽都不知道。


  吳邪想著沒轍了，隻好就這樣一邊休息一邊等，很快兩天就過去了，自己的身體也大概複原了，二叔也終於從湖邊回來了。


  不過，回來的人不光是他二叔，他看到和二叔一起出現的竟然還有長沙的幾個表叔，有幾個還是跟著三叔混的，都是他們家族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細看之下，二叔和那些親戚的臉色並不好看，他們寒暄了一下，吳邪就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古怪，畢竟二叔不同於三叔，他還是不敢亂來的，也不敢亂問，就乖乖在一旁等著。


  折騰了一番後親戚們散了，二叔的氣色很差，他看了看吳邪，勾住他的肩膀，問：“身體沒事了吧？”


  吳邪點頭說：“沒事了。”跟著這才低聲問：“二叔，這是什麽情況啊？”


  二叔一臉嚴肅的看了看吳邪，跟著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跟著一起去逛逛。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村旁的溪邊，一路無話，直到走到那幢被燒毀的悶油瓶的老房子前，二叔突然對吳邪說：“你的郵件我已經看到了。”


  吳邪期待的小眼神望著他，心說，看來這事跟郵件裏的內容有關啊，隻見二叔頓了頓繼續道：“你相信你在信裏寫的內容嗎？”


  吳邪回道：“這叫我怎麽說呢？我想不信，但又不敢不信，因為我想不出別的可能性了，二叔，你和三叔相處了這麽久，有發現什麽異樣沒有？”


  吳邪心說怎麽回事？怎麽吳家人都到這兒來了？


  二叔點起支煙看著吳邪，皺著眉頭不說話。


  吳邪道：“不過這件事是別人說的，三叔沒親口否認，所以，我不是沒有懷疑。”


  二叔仍然看著他，他猛嘬了幾口煙很快就吸完了，又頓了頓忽然道：“你不用懷疑了，我告訴你，這確實是真的。”


  吳邪對二叔的回答有些意外問：“確實？你怎麽確實？”


  二叔慢慢道：“這件事情，我們早就知道了。”


  吳邪驚訝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愣愣的站在那看著二叔。


  二叔繼續道：“小邪啊，有些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但也有很多事，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吳邪感覺自己有點理解不了二叔的意思，不解的問道：“如果你們知道，那你們怎麽會讓這件事發生了呢？”


  二叔站著不語，然後做了個手勢，讓吳邪跟他繼續走，順手遞過來一張東西給他。


  吳邪接過來一看，那是一張照片，他問：“這個是？”


  二叔道：“燒掉那棟房子之前，我留了一張，我想，現在給你看，比在當時給你看，要合適得多。”


  吳邪頓時“啊”了一聲，一下懵了，心說，房子？燒掉？我操！果然是人為的，難怪那天悶油瓶和小薰都發現有煤油味，而且小薰還說過“放火的人是不想傷咱們，但又不想咱們繼續查下去。”隻是沒想到，這放火燒房子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二叔！


  吳邪就道：“二叔，那是你幹的？你……”吳邪還想說話，但二叔卻擺了擺手，點了點那張照片讓他看，繼續說：“那些事情，我們就不提了。”


  吳邪看那照片感覺就是一張非常普通的黑白合影，可跟著再仔細一看，上麵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人，那人正在和文錦說著什麽，後麵是考古隊的其他人，吳邪一邊看一邊嘀咕著：“這個又白又消瘦的中年人怎麽感覺看著有點眼熟？”


  二叔道：“這就是楚光頭想讓你看的照片，我找了一張最能說明問題的留了下來，想著如果最後還是沒辦法，還得讓你知道的話，物證會比我的嘴巴更能說明問題。”


  吳邪皺著眉頭，他一時半刻看不出照片有什麽不對說：“就是這個？這照片有什麽問題呀？”


  二叔指著那個白白消瘦的中年陌生人道：“你不是認識這人嗎？”


  吳邪看了又看，忽然不由得“啊”了一聲道：“怎麽會是他？他不是……”


  吳邪認出了那個中年人，立即知道這個人和我們的故事沒有聯係，但卻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如果他們和文錦那一隊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那麽這支考古隊的規格，就不是吳邪想的那種地位了。


  叔侄二人繼續逛，二叔道：“我不能告訴你細節，但我可以給你講個故事給你，小邪啊，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他就是一個故事，僅僅是一個故事，你要不要聽？”


  吳邪點頭，二叔跟著又點了一根煙道：“你讀的書不比我少，秦始皇的本紀你讀過吧？”


  吳邪點頭道：”《史記》是搞古董的必修，自然讀過。”


  二叔繼續道：“那《漢書》呢？”


  吳邪又點頭，二叔看了他一眼說：“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中國古代的這些皇帝，都有一個慣例，無論是大皇帝、小皇帝，草頭天子還是正統皇室，在功成名就、寰內太平之後，他們都必然會有一種行為，就是求長生。”


  吳邪附和道：“追求永生是帝王的終極夢想，並不奇怪，我要是一輩子不愁錢花，想殺誰就殺誰，想娶哪個女人就娶哪個女人，那我唯一的追求，恐怕就是將這種生活再繼續下去。”


  二叔沒有理會他，隻是繼續說下去：“如果翻開史書，你就會發現，這種慣例太難打破了，而且越是開國皇帝，越是變本加厲，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他頓了頓，“一代一代下來，即使國號變了，稱號變了，更甚至連皇帝的稱呼都不用了，慣例還是沒有打破。”


  吳邪微微歎氣，點頭說：“確實是這樣，人性是傳承不變的，不管你站在什麽位置，到了一定的時候，一樣會看到死亡向你靠近。”


  二叔望著遠處說：“但是，所謂長生秘訣和傳說，越靠近現代越模糊。很多帝王都認為，長生術的線索存在於古代方士的墓葬裏，所以，自然會出現一些隊伍幫帝王進行實地勘探。這種隊伍往往掛羊頭賣狗肉，以一些現有的編製做掩護。”


  他看著吳邪笑了笑，繼續道：“而這些隊伍裏的人，當然是民間最厲害的高手。自古土夫子，南北地仙、摸金校尉，有不少都被招安吃起了公糧。在某些時候，強權壓下，也由不得你不效忠，為了家裏老小，隻能低頭。


  不過，這種事情始終見不得光，所以曆代這些人最後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另外，在這種隊伍中，總有人想擺脫那種無孔不入的控製，而且長生這種事，不僅對帝王將相有吸引力，對這些尋找者也是巨大的誘惑。當他們真的發現一些線索時，心中不免會有自己的想法。


  這些想法，他們往往會告訴自己的兄弟或者家人，這些家族的成員都是見過風浪、刀尖上滾的人，膽子都很大，於是，就會產生一些計劃，以實施這些想法。這些計劃有些失敗了，有些成功了，有些也不知道是失敗還是成功，但能肯定的是，一旦被發現，那麽，這些人的末日就到了。”


  二叔停了下來，勾住吳邪的肩膀道：“不過，有些計劃能瞞很長時間，甚至改朝換代。當這時候，雙方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沒有人希望它被捅出來。”說著，他又看了看他，一字一頓的道：“特別是“它”。”


  吳邪明白二叔想說什麽，雖然完整的故事他還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知道這事的背後會是這種範疇的東西，這就難怪楚光頭會和自己說，不能再查下去了。


  一段時間的沉默，心裏默默把二叔說的和自己之前的一些推測連起來，他發現很多事情一下就變得合理了。


  吳邪問道：“那麽，這裏的事情，也是“它”所進行的活動中的一處？”


  二叔點頭：“恐怕是，所以我很早就知道這個村子的存在，一聽潘子說你到了這裏，就覺得不妙，立即叫他帶著人過來。凡是那批人去的地方，必然凶險萬分。”


  吳邪又問：“那你知道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麽情況？那些到底是什麽東西？”


  二叔想了想道：“那些，可能是密洛陀。”


  吳邪“啊”了一聲問：“密洛陀？那是什麽玩意兒？”


  二叔道：“密洛陀是瑤人的祖先，在他們的神話裏，他們的第一個女神，是從山中產生的。我估計，這種怪物就是密洛陀的原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鐵塊給他繼續說：“這個女神第一次造人，造出來的就是鐵人，但是鐵和女神的神力相克，沒能成功。當時那些礦工用鐵封石中人，顯然都是聽過這種傳說的瑤人，你的估計應該差不離。”


  吳邪點頭，二叔繼續說道：“至於這東西是怎麽產生的，恐怕沒人知道。聽你的描述，這件事很像一件宗教儀式，你們被當成祭品，等在那裏。那些東西存在於山底很深的地方，要弄下去得花很長時間，我感覺，你們碰到的事，可能是別人安排的。”


  吳邪說：“您也有同樣的感覺，那證明我的直覺沒錯，小薰也是認定這事是人為造成的，可是，那個礦洞沒有任何的出口，又確實古怪。”


  二叔想了想，拍了拍吳邪道：“我以前和你說過，已經發生的事，不管你看到的現象如何，它就是發生了。你既然進去了，那必然就有入口，找不到不能說沒有，入口肯定就在那裏。”


  吳邪隻好苦笑，因為之前和大家討論的時候，自己也是這種想法，但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此時，二叔的對講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隻“嗯”了幾聲就掛掉，吳邪繼續問：“二叔，你來找我為什麽帶這麽多人來？這也太誇張了！他們現在在湖邊幹嘛？”


  隻見二叔麵色鐵青，隻道：“是有一些事情，這一次，還虧得有你，否則我們真找不到這裏。至於來這裏的目的，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事情證實了，你自然會知道。”說著他看著手表道：“這裏的事情才剛剛開始，而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吳邪問：“是和三叔有關嗎？或者，和“它”？”


  二叔笑了笑說：“別急，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所經曆的這些事情，其實是多麽微不足道。現在不要問，也不要去打聽，你要找那小哥的過去就盡管去找，但我這裏，你少來你那套。我和老三不同，我不會讓你亂來的。”


  二叔沒有和他再說什麽，他也不會和二叔磨什麽嘴皮子，因為那完全沒用，二叔可是會說到做到的，說事情證實了會告訴自己，那就絕對不食言，隻有等了。


  二叔說：“我還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你可以在這兒等，去其他地方走走也行。不過，以後要隨時報告行蹤，不許再亂跑了。”


  吳邪答應的很痛快，心裏惦記著悶油瓶、小薰和胖子，所以他在一個星期後就離開村子，去了防城港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