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逃脫

  189 第一百八十九章逃脫

  樹木之下是極其茂盛的叢生的灌木和一些蕨類植物,這些灌木枝條上都帶著尖尖的刺,我們衝進灌木裏之前,小哥就盡量把我護在懷裏,給我擋著那些刺。


  而他們幾個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被剌出無數條血道子,疼的他們直咧嘴,可我們此刻必須逃離這裏,身後的水花不停的濺起來,那蛇一直在我們後麵窮追不舍。


  這下我們在前麵跑的跟兔子似的飛快,不一會,就衝到了峽穀的邊緣,這裏山壁上全是瀑布,腳下的水很深,他們都是一米八幾的大個,這水都已經沒過了他們的膝蓋,對我來說就幾乎是沒到了大腿,他們這下是跑也跑不快了,而我是已經快邁不開腿了。


  因為浮力的原因,我又輕,此刻腳底下輕飄飄的,我已經開始漸漸浮了起來,每一步都晃悠的厲害,我摟著小哥的胳膊才能站穩,勉強向前移動。


  他們回頭一看,胖子就說道:“臥槽,這他娘的怎麽還追著咱們呢,陰魂不散啊。”


  我說道:“你們忽略了一個問題。”


  吳邪問:“什麽問題?”


  我有些喘,深吸了一口氣對他們說:“蛇的生活習性啊,大部分種類的蛇在溫度低於20度時就會減少活動,低於15度便會開始進入冬眠,這熱帶雨林的蛇應該是不會冬眠的,但是它會半休眠,在這段時間內,它們一般是會減少進食的。


  一般的冬眠期平均在11月至第二年農曆的驚蟄時期,也就是公曆3月5到6日之間,春暖花開,蛇就醒了,它們會開始蛻皮,外出覓食。等換好新皮,它的活動量就會增大,覓食量也會增加。


  隨著氣溫逐漸上升,有一些蛇到4月下旬至5月上中旬便會進入發情期,現在的時間剛剛好,那兩條樹蟒估計是正在談戀愛,肚子餓了,一下來了六個自己送上門的小點心,個頭還都不小,你說它能不窮追不舍嗎。”


  吳邪一下明白了說道:“我就奇怪來的,想著這蟒蛇應該是獨居動物,有很強的領地觀念來的,很少會協同狩獵,除非是交配期間,難道,這裏的雨季是它們的交配期?”


  我撇撇嘴說:“我覺的有可能啊,這些要根據氣候,還有蛇的品種去分析,不過蛇類嗎,都大同小異咯。”


  胖子嗬嗬一笑說:“那咱們真是進來的不是時候了啊,我說這玩意怎麽這麽氣急敗壞的呢,和著是咱們礙著人家一對公母洞房花燭夜了,要麽這條大的追咱們追的這麽緊,和著是想給它媳婦抓事後小甜點啊。”


  吳邪說:“我可不想當它們的點心,還是趕緊跑吧。”


  那條蛇不光一直追著我們,而且追的還很近,它在水中“呲溜呲溜”的不停遊著,以閃電般的速度跟了過來。


  跑著跑著,突然胖子就大罵道:“我操,這誰帶的路啊!這怎麽辦呐?死路一條了!”


  我們前麵沒路了,對我們來說,此時已是進退兩難,往前就是瀑布,往後就是樹蟒……


  這裏水很深,這種環境對於樹蟒來說,簡直就是如魚得水一般靈活自如,如果停在這裏,恐怕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這個時候,阿寧對我們叫道:“那裏!”我們順著她的礦燈看去,隻見一邊山岩的瀑布後麵,有一道裂縫,似乎可以藏身,我們便朝那邊衝了過去,胖子忙催著我們說道:“快快快!”


  衝進瀑布,我們就側著身往這條都是水的裂縫口子裏麵躲,那口子很窄,蟒蛇肯定是進不來。


  會縮骨頭的小哥和又瘦又小我,還有比較瘦的阿寧進去的比較順,吳邪和潘子是硬擠進去,直到最後輪到了胖子,他卻是打死也進不來了,我們一起把他往裏拽,他也是拚命的往裏麵擠,可結果,費了半天勁,卻隻進來了一條腿……


  在裏麵的阿寧把礦燈照向縫隙外,看了看情況,樹蟒巨大的蛇頭已經在瀑布的水簾外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影子,搖搖晃晃的,離我們越來越近。胖子一下就慌了,大叫道:“你還照什麽!快關燈!關燈!”


  吳邪忙捂住他的嘴巴,輕聲喝道:“閉嘴。”壓低聲音說道:“你還怕它發現不了啊。”


  我們都知道,躲在這也並不是萬全之策,所以他們都抄起家夥戒備著,要是實在不行,就隻能衝出去跟它拚了……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那條蟒蛇竟然沒有跟進來,隻是在瀑布外麵徘徊,連頭都沒有探進瀑布裏來,隻是徘徊了幾下以後,扭頭就走了……


  我看這情形小聲說了句:“遭了。”


  吳邪悄悄問我:“怎麽遭了,它走了,咱們不就安全了嗎。”


  我搖頭說:“不對,是更危險。”


  他們麵麵相覷,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明白樹蟒為什麽會跑,也不明白我為什麽說這樣更危險。我繼續說道:“煮熟的鴨子已經到嘴邊了,就這麽撒嘴不要了,又這麽徘徊不定,明顯它是不敢進來,絕不是怕瀑布,我看它是怕這裏麵的什麽東西。”


  吳邪似乎有點明白了說:“你的意思是,這洞裏有它怕的東西?”


  我說:“還記得那條樹蟒屍體的死因嗎,我之前不是說過,這裏會有比它更凶猛的敵人嗎,你看它剛才的樣子,我看這裏的東西就是那個足以輕鬆殺死更大體積的樹蟒的家夥,而且恐怕是有巨毒的東西,你說是不是更危險。”


  胖子“呃”了一聲似乎想說什麽,卻突然聽我說了聲:“別說話,好像有東西在附近。”


  愣了片刻,他們什麽也沒聽到,也沒發現什麽,胖子就小聲嘀咕一句:“哪有什麽東西啊,連個聲音都沒有,你神經過敏了吧。”


  他話音剛落,這時,從縫隙的深處傳來一連串“咯咯咯咯”的聲音,那聲音像是雞叫一般,並不響亮,但在這種環境裏聽到雞的叫聲,總覺的哪不太對勁。


  外麵水聲隆隆,這雞叫聲就顯的特別的醒耳,一下他們都安安靜靜的,所有人轉頭來觀察這條縫隙。


  剛才匆忙也都沒注意,這才發現裏麵水都已經沒到他們的腰部了,對我來說更深一些,不過再進去就沒有了,我們聞聲望向縫隙的深處,在石頭縫的盡頭,有什麽東西隱沒在裏麵,像是站著什麽東西。


  吳邪眼神恍惚了一下,但是他一看到這東西站著的姿態,就感覺不妙,悄悄說:“阿寧,把礦燈轉過來。”


  跟著燈光探了過去,吳邪看著它,兩三秒後,他就露出了極度驚訝的表情說:“不是吧……怎麽會是這玩意……”吳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眨巴眼,真希望自己是看錯了一般……


  縫隙的最裏麵,有一條大概手腕粗細的蛇,渾身火紅,蛇頭是非常尖銳的三角形,上麵竟然長著一隻大大的雞冠,這條蛇正直直的站在那裏,蛇頭低垂,目露凶光的看著我們,它的姿態像極了一個沒有手腳的人一般。


  吳邪看著那蛇的眼睛,一下就定住了,幾乎不能動了,就那樣給它瞪著,心裏直發慌。直到阿寧拉了他一下,他意識到我說的更危險是什麽,也一下明白了為什麽那條巨蛇要放棄我們這一堆獵物了

  吳邪嘀咕道:“這裏怎麽會有這種蛇……”


  胖子眯著眼仔細看著這條蛇問道:“這種是哪種?這大長蟲,夠紅的,跟根大辣椒似的,它這站相不對勁啊,到底什麽玩意兒?”


  吳邪生怕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確認了一下,火紅的雞冠和蛇身,以及那種直立的駭人的姿勢,童年時候的恐懼一下就傳遍全身。


  吳邪冷汗就滋滋的往外冒出來說道:“這是“野雞脖子”我小時侯在山上見過一次,這種蛇十分的罕見,在我們老家,這東西音譯叫“雷王紅”,老人們說這蛇就是蛇裏的帝王,所有的蛇都怕它,它貼地而飛,行跡如電,而且其毒無比,爬過的地方,植物雜草甚至會自己分開,而且這種蛇不能打,打死了會有同類來報複。”


  胖子自言自語道:“靠!這麽邪性……”


  吳邪繼續說道:“有關它的信息並不多,我還看過一本清人筆記小說,雲這種蛇乃是小龍,沿著山川龍脈而棲,又說是盤踞在龍脈上的蛇精,有的地方有天雷殺妖的傳說,大多是有雷劈在山上,炸出這種蛇的事情。不過這種蛇近幾十年就幾乎絕跡了,竟然在這裏還有,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吳邪說完便看了看我們幾個人,他覺的悶油瓶看來也知道這種蛇,他和自己一樣臉色有了變化,小薰似乎還知道些什麽的樣子,便輕聲問道:“小薰,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麽?”


  根據我從前搜集的資料,我確實知道一些信息,但是年代久遠,又十分零碎,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推測,而且與小哥家的事相關,但有一件事我很肯定便對他們說:“這東西的毒性很劇烈,很危險,現在要想的是離開這裏,它剛才“咯咯”叫了,證明這種蛇在這個時期也是很活躍的,恐怕這裏還會有很多這種東西,別驚動它,咱們抓緊時間走吧。”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整個人也沒什麽精神,腦袋有點重,感覺自己站著就要睡著了似的,直打晃。


  小哥看了看我的樣子,抬起手來放在我腦門上試了試,跟著皺了下眉。


  胖子問道:“它這叫你還能聽出它活躍?”


  吳邪說:“這一般的蛇,尋偶時,雌雄蛇會發出“噠噠噠“如擊石般的鳴叫,小薰意思,它這“嗒嗒嗒”也是類似的信號。“


  胖子“哦”了一聲說:“明白了,就是說這條也找對象呢,那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保不準周圍還有,不是說這玩意有劇毒嗎,回頭看上了咱們誰,那咱們可就真是曹操遇蔣幹,倒黴到家了。”


  他們都知道這是現在最重要的事,幾個人也都不敢輕舉妄動,吳邪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看來在這個地方,真的要加倍小心,不能什麽地方都亂鑽了。這和蟒蛇硬拚還有一線生機,和毒蛇搏鬥,一般不是全勝就是全輸,這種“野雞脖子”一般也不會招惹人,可現在它做出這種威脅的姿態,已經是一種警告的意思,很可能這縫隙是它的巢穴,你們不要做出攻擊的姿態,咱們慢慢出去。”說著阿寧扯出了冷煙火,遞給吳邪,讓他當武器。


  吳邪把冷煙火橫在自己麵前,這樣不至於在“野雞脖子”突然發動攻擊的時候隻能用手去擋。


  我們小心翼翼的退出縫隙,一個一個,都很順利。輪到他的時候,他總算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縫隙裏麵,黑黑的已經看不到蛇了,心說幸好沒出事。


  從縫隙裏下來,踩進水裏,胖子就用礦燈探到瀑布外麵,照了幾圈說道:“那大蛇也不在了,安全了……”


  我看他們都鬆了口氣,互相看了看,吳邪他們直苦笑。


  現在的我們都是衣衫不整,渾身是泥,跟小泥猴似的,阿寧的胸口都幾乎露了出來,她若無其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遮住。


  我和小哥互相擔心對方的情況,他看看我,我看看他。


  我看著他肩膀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孔,很多傷口都豁開了,這是強行從蛇嘴裏逃脫時,生生拽豁開的,反正我是看的快哭了,他就摸摸頭安慰我,我也不問什麽了,他肯定會說他沒事,現在也不方便給他處理傷口,我就隻好先拿了顆藥丸給他塞到了嘴裏。


  他感覺到我不是很舒服,但他也知道我也肯定會說沒事,他也沒有問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我,讓我靠著他。


  吳邪去看胖子扶著的潘子的情況,他有氣無力的朝吳邪擺了擺手說:“放心吧小三爺,我沒事,就是摔的有內傷了,死不了。”


  此刻,我們的大裝備包隻剩下兩個了,還好我的隨身小包是麒麟城的靈力包,即便掉了,一召喚就會自己回來,不然就這一通折騰,可能也保不住了,我們重要的東西都在木屋安全的很。可他的黑金古刀是真的丟了,不過我已經在那附近做了記號,肯定能找到的。


  胖子手裏的匕首是吳邪的,他自己的匕首也沒有了,我們這剛到花園就損失慘重,城裏得多危險啊……


  吳邪歎了口氣說道:“真是沒有想到一條蟒蛇就能把我們搞的如此狼狽。”


  這會雨已經停了,晨曦的到來驅散了黑夜,輕柔的微風緩緩吹來,拂過麵頰,雨林中傳出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峽穀邊緣樹木略微稀疏一些,我們站在這裏,能看到天際已經露出一抹皎潔的清輝。


  一邊是水氣蒙蒙,珠璣四濺的瀑布,一邊是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的叢林,如此美景下,根本看不出這裏其實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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