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風沙

  164 第一百六十四章風沙


  一段時間以後,小哥見我好些了,輕聲對我說:“丫頭,回去了。”


  我腦袋頂著他,倆手抓著他的衣服,斷斷續續的對他說:“小哥……小薰嘴笨,不會哄你,可是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你是真實存在的,有血有肉的,特別好,特別善良的人,不要總懷疑自己是不存在的。


  你隻是偶爾會失憶,暫時把一些以前的事情給忘了,其實每個人都會忘記過去的一些事,隻是你忘記的稍微多了那麽一點點,其實……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的……


  你和這個世界的聯係有很多的,你有我呀,還有吳邪哥哥,你不是一個人的。”


  我自顧自嘀咕著的時候,小哥一直眼神柔和,嘴角微揚的低著頭看著懷裏的我,他突然說了一句:“可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還會失憶,可能會忘了你呢?”


  我淚汪汪的抬頭看著他對他說:“你不記得我了,我肯定會傷心難過的,但不管你記不記得我,我都會一直守著你的,一直在你身邊,以前在,現在在,以後也在。忘記的事情,你總會想起來的嗎,實在想不起來,我們就再重新認識一次,不就好了嗎。


  但是,你不可以不見,不可以死,不可以讓我找不到你,那樣我會害怕的。”


  小哥摸我的臉淡淡一笑說道:“恩,好。”雖然他回答的隻有兩個字,但這兩個字比什麽都重要。


  我委屈巴巴的對他說:“再抱一會。”


  小哥回道:“恩。”


  第二天清晨,我們便離開了這個叫做“蘭錯”的小村子,車隊再次出發,繼續向著戈壁的深處前進。


  此刻,我們已經來到了地圖都派不上用場的無人區內了,這裏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甚至更久,沒有人來過的痕跡,連像樣路也沒有,我看著這裏到處都長得差不多。


  蒼茫的戈壁灘上布滿了粗砂礫石,沙塵下還可能會有石頭或者深坑,這裏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滿著難以預計的危險。


  定主卓瑪必須依靠風蝕的岩石和河穀才能夠找到前行的標誌,因此,車隊就不得不靠近那些山岩附近的陡坡。像這樣極好的越野車在這樣的道路上也行駛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路上我都癱軟的倒在小哥身上,不然真的是要被顛散架了……


  這裏的沙漠氣候那是相當要命的,此刻藍天白雲,烈日當空,熱不可耐。太陽像是大火球一般,這車就像是個鐵皮烤箱,所有人都在接受著烈日的烘烤。


  這裏氣溫變化劇烈,聽說年溫差可達60℃以上,日溫差常在30℃左右,夏季夜間的氣溫有時可以降至0℃以下。常年風沙四起,幹旱缺氧。


  阿寧隊伍的人,剛開始出發還興致勃勃的飆車,這會都被這炙熱的大火球擊垮了,全部都乖乖的排隊,很多人都像是快被烤熟了似的,一個個都打蔫了。


  吳邪也被太陽曬的直發昏,看著外麵滾滾的黃塵,難受的已經萌生了退意……


  在這種環境下,我隻能是白天開水靈,晚上開火靈,再用小狐尾把能量分享給小哥。


  黑瞎子熱的喃喃說道:“小徒弟啊,你也給師父點福利啊,你隻管他,偏心眼啊。”


  我說道:“我也想給你福利,可我沒想好怎麽給你呢,你等我再想想。”


  黑瞎子嗬嗬一笑說:“等你想好了,你師父我都曬成幹了,偏心。”


  後來,我試著收集了一些涼氣,打了一張透明防護網圍在他身邊,他才舒服了過來。


  閑來無事,就想了想定主卓瑪替文錦傳來的口信,說“它”就在你們當中。


  文錦說過這二十年來,她一直在逃避“它”的尋找,“它”……如果隻是說一個人,文錦會說“他”或者“她”才對,所以文錦說的這個“它”感覺像是很多人一起被稱作“它”,那就有可能是一個組織或者一個什麽惡勢力的代稱?

  “它”裏的一個人或者一些人在這次的行動中,那個人或那些人就在隊伍中?文錦是看到了什麽才會說“它”在我們當中的呢……這點毫無頭緒啊……


  與此同時,吳邪也在琢磨著這個“它”,甚至想到了,難道這個在我們當中的“它”,不是人?他瞬間覺的那真是一個讓人感覺不舒服的推測。


  剛進入無人區的路線,我們是順著一條枯竭的河道,在河床的底部開過去的。這裏都是半人高的蒿草,看樣子得有兩三年沒有水通過了,再沒有水的話,再過幾年,這條河道將會消失。


  柴達木盆地原來是河流聚集的地方,而近年來氣候變化大,這裏風力蝕積非常強烈,柴達木盆地年降水量逐漸遞減,很多大河都轉入了地下,而像這樣的小河道就已經幹涸消失了。


  聽說三天後就會到達河道的盡頭,再往前麵,那裏有一片不大的沙漠,聽說那裏麵住著魔鬼,而且也沒有牛羊吃的牧草,就連一般牧民都不會進入的。


  定主卓瑪說繞過那片沙漠,就是當年她和文錦的隊伍分開的鹽山山口,那裏有一大片奇怪的石頭,猶如一個巨大的城門,所以很容易找到。再往裏麵,就是沙漠,海子,鹽沼交匯的地方,這些東西互相吞食,地貌一天一變,最有經驗的向導也不敢進去。


  阿寧他們帶著GPS,不過紮西一直在提醒他們,機器是會壞掉的,不要太依賴那些東西。


  順著河道開了兩天後,戈壁上起了大風,滿天黃沙,沙石狂舞,我們車隊的車距不得不拉大到一百米以上。


  整個天空黑沉沉的,一片灰暗,能見度幾乎為零,車速也降到了最慢,就這樣頂著風沙又開了半天後,車和駕駛同時到達了極限。


  天地之間混沌一片,到處是飛沙走石,狂風在不停的怒吼,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無線電也無法聯絡。


  我們的車停了下來,司機轉了方向,側麵迎風防止沙塵進入發動機,等待大風過去。


  狂風呼嘯著,就像怪獸一樣大吼大叫,發出“呼~呼~”的聲音,飛起的砂礫打在車上,發出“當當”的聲音。車窗也被沙子打的“嘩啦啦”作響。


  車被風吹的似乎都在搖晃,窗外,湧動著濃烈的沙塵,外麵黑壓壓的一片。


  我對他說:“小哥我害怕。”他抓緊我的手表情嚴肅。


  黑瞎子回過頭來表情也是十分嚴肅的說道:“這情況不太妙啊。”


  他倆都觀察了下窗外,但是實在是看不清,但是有極為不好的預感,所以他倆就開始翻行李,找出了鬥篷和風鏡,小哥先幫我穿戴好,跟著自己也開始準備著,還拿出了礦燈,遞給我一個。


  黑瞎子說:“看這樣像是要出事啊,小心點了。”


  十幾分鍾後,風突然又大了起來,感覺整個車子震動了起來,似乎就要飛起來一樣。


  黑瞎子一看歎了口氣說:“估計是極限了,咱們準備吧,丫頭,待會你可抓好了他,不然給風吹跑了可沒處找你去啊。”


  小哥對我說:“一會抓緊我,別怕。”


  跟著他們把礦燈都擰亮了,小哥把礦燈掛在了我的手臂上,空出我的兩隻手。


  黑瞎子說道:“開門了啊。”跟著他倆深吸了口氣,就用力的將車門打開了,一瞬間一團沙塵就湧了進來,外麵狂風大作,風力驚人,他倆頂著風沙,用腳抵住了車門,我躲在小哥身後才勉強站在車門附近。


  他們看了一眼腳下,跟著就低著頭就鑽了出去,小哥一落地就趕緊伸手拉住我,把我從車裏拖了出去,我兩隻手緊緊抓著小哥的衣服,他也一直緊緊拉著我。


  四周全是風聲和風中灰塵摩擦的聲音,這聲音聽來不是很響,卻蓋過其他所有的聲音。


  我們弓著身子以防被風吹倒,他倆用礦燈照著周圍的情況,發現車子卡進了河床下的沙子裏,現在還卡的不多,但是車還在緩慢往下陷,雖然我不了解戈壁,但是沙子下陷一般就是流沙應該是沒錯的,我知道必須趕快離開這裏。


  我離車子比較近,站到地上以後就感覺有一股力量正在拽著我的腳往下帶,小哥和黑瞎子都發現了這個問題,黑瞎子抓住了我掛著燈的另一隻胳膊,他倆一人抓一邊就把我給拽走,遠離了車子的邊緣。


  我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往哪裏走,就一直被他倆這樣拖著,他們走的飛快,我的腳都幾乎沒怎麽落地。


  他們一邊走一邊尋找避風的地方,最後在一個斜坡下找到了一道深溝,看著得有兩三米呢,他倆把我帶了下去。


  下到溝渠底部,那些沙塵從我們頭上卷過去,我們看到在溝渠的底部的一側有一處很大的凹陷,像是一棵巨大的胡楊樹給刮倒後,根部斷裂形成的坑被水衝刷後形成的,胡楊的樹幹已經埋在溝渠的底部,隻能看到一小部分。


  小哥和黑瞎子讓我縮在這個凹陷裏麵別動,這裏一點風也沒有,看來是個很好的避風場所。


  黑瞎子點了一個無煙爐遞了過來,用來取暖。


  小哥對我說:“我們去找其他人,你好好待在這,等我回來。”


  我點頭對他說:“恩,等你回來。”我乖乖的坐在爐子旁。看著他倆出了深溝,去外麵救人。


  之後的一段時間,小哥和黑瞎子不斷的送人過來,很快凹陷裏就堆滿了人,他們很多都蜷縮著,應該是受到了驚嚇還沒緩過來,可是我看了半天,在人群中卻沒有發現吳邪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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