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螭蠱

  066 第六十六章螭蠱


  吳邪提心吊膽的往對麵爬著,戰戰兢兢的爬到一半,一時沒管住自己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瞟了一眼,心裏一下就毛了,心想,太嚇人了。


  老癢叫道:“喂,老吳,你磨蹭什麽?快爬啊,你待在上麵更危險。”


  吳邪沒好氣的罵道:“我去你媽的,能說點吉利的嗎。”跟著又的爬了一段時間,終於落了地,整個人抱住那石筍就攤成了一團,但也總算鬆了口氣。


  稍微緩了一會,吳邪拿出身上帶的火把,點了起來,隨手插到一邊,看了看四周環境,這裏有幾個半人高的岩洞,都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不過曆經千年雨水的滲透,現在也生出不少成型的鍾乳,那裏麵很潮濕,什麽都沒有。岩洞之間的距離隻有三四尺,如果爬起來,應該不會太連貫,但是也不至於很困難。


  吳邪確認沒什麽危險就招呼他倆過來。老癢拍了拍涼師爺,讓他先。涼師爺揉了揉自己的臉,哆哆嗦嗦的,大概用了十分鍾,像一攤爛泥一樣的到了對麵,吳邪忙把他拉了上去。


  緊跟著老癢深吸了口氣,將手電綁在自己手上,再次檢查了一遍繩子,便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繩子,他爬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繩子的中段。


  不料,就在這時,吳邪心裏咯噔一下,縛繩子的石筍突然出現了一道裂,他忙轉頭大叫:“老癢快爬!這裏頂不住了!快!”


  叫了幾聲,吳邪發現老癢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看著他,竟然開始向後退,似乎讓他也一起退回去,弄得吳邪一頭霧水,但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


  老癢抱著繩子,小聲叫道:“頭頂……快跑……”


  他倆抬頭一看,吳邪大驚,心想,我的媽呀!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岩壁上,不知什麽時候爬滿了人臉麵具,還發出毛骨悚然的聲音,正如潮水般向他們緩慢移動,這是要包圍他們的意思啊。這些麵具就像無數的人貼著牆壁俯視他們一樣,嚇得他們大驚失色。


  老癢看他們發呆大叫道:“別發呆了!快回來!把繩子割了!”


  回過神來的吳邪和涼師爺紛紛慌忙跳上了繩子,這一下,石筍發出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開裂聲,這一下繩子被拉長了十幾公分,終於不堪重負“啪”的一聲脆響,這跟世界上最結實的繩子,就這樣斷成兩段。


  緊跟著三個人一下就蕩了出去,重重撞到了一邊的崖壁上,撞得個七葷八素,幾乎吐血,最下麵的老癢一時手滑,向下滑去,他慌忙扒住邊上的石縫,才停住了身子,吳邪的腦袋劃過一道岩棱時給磨出一道口子,掛了彩,鮮血直流。涼師爺垂直吊在那裏,繩子在手心裏打滑,哧溜一下就到了底,幸虧下麵還有一個老癢,他才沒掉下去。


  休息了一段時間,小哥懷裏的我突然皺起了眉頭,手緊緊抓著他,小哥見我像是在做夢,又或者是預知到了什麽,嘴裏嘀咕著什麽,但是受傷導致隻動口型,基本沒有什麽聲音。


  小哥輕聲叫我:“丫頭……丫頭。”


  小哥仔細看著我的口型,但口型實在太小,胖子也看過來問道:“怎麽了。”


  小哥把耳朵貼近我的嘴邊,閉上眼睛仔細聽我說了什麽,雖然是幾乎無聲的嘀咕著,但多少還是有點聲音,極其微弱,說道:“蟲子……蟲子……樹……樹上……好多蟲子……好多……快走……快走”


  胖子認真的看著我們,隻見小哥睜開眼,臉色一變說道:“胖子,蟲子要來了。”


  胖子一臉懵說道:“啊?蟲?什麽蟲子?”話音剛落突然想到:“我靠!不是說螭蠱吧……”胖子趕緊把放在一旁的火把重新燃起拿在手裏。


  小哥忙叫醒我說道:“丫頭,丫頭,快醒醒,丫頭。”迷迷糊糊的我睜開了哭腫的雙眼,看東西模模糊糊,我眨眨眼就看見小哥看著我,我就對他無聲的說蟲子,小哥忙摸摸我的頭對我說:“知道了,你已經告訴我了,來,快起來。”跟著起身伸手拉我起來。


  小哥和胖子都開始戒備,我站在他倆中間,不一會,不遠處聽到石頭磕磕碰碰的聲音,越發密集,聲音越來越大,小哥說道:“來了。”胖子緊張的握著刀說道:“這玩意不會跟那屍蟞似的來一群吧……”剛說完他就後悔了,隻見蟲子從青銅樹上湧了過來。


  胖子罵道:“他娘的!我這個破嘴……還真他媽是一群,啞巴張,怎麽辦啊?”


  突然胖子”嗚”一聲翻了個白眼就倒在了地上。


  隻見此時的我已經打好手勢在麵前畫了個圈,出現靈力製造出來的東西,我手一抓接住,跟著回手向外一甩,一顆球和一張略有彈性的魚網狀的東西飛了出去,漁網飛出,漸漸展開像牆一樣擋在了麵前,隔絕了這群麵具大蟲子。


  白昊說過,用靈力對戰要有充分的想象力,方案設定對了,布陣,然後旁觀即可。


  我設置的方案是讓麵具蟲子撞到略有彈性的漁網牆,借著漁網微弱的彈性,瞬間會使它們向後彈,彈回的一瞬間,隻要已經碰到過漁網牆的麵具就會爆開,而裏麵的蟲子就會被一同丟過去的球吸到半空,跟著瞬間燃燒,徹底消滅它們,蟲子一排一排撞過來,石頭麵具“啪啪”的爆開,碎裂的麵具碎片灑落一地,小蟲子從麵具中紛紛飛出,飛向那顆球,跟著就會被點燃,像煙花,也有點像流星雨紛紛墜落。


  其實,小哥扶我站起來以後,我就拽了拽小哥,比劃出手勢,跟他表示我要用靈力收拾蟲子,讓他放心交給我,小哥表示擔憂,對我皺著眉直搖頭,畢竟那種蠱蟲很凶惡,如果是一大群,他還是擔心我,我隻好又搖搖他,特別真誠的看著他,看我十分堅持,他隻好答應了,跟著就快速伸出手,在胖子的脖子後麵按了一下,胖子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我其實隻是不想看他又割手放血。怕是肯定的,不過消滅蟲子的方案應該沒問題,隻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靈力能撐多久,蟲子到底有多少……不過這麵具古蟲是人工做的,總應該是有限的吧……


  上麵石筍開裂聲不斷,吳邪趕緊伸手抓住邊上的鍾乳柱,跳了過去,跟著忙拉涼師爺過去,涼師爺剛抬頭說了聲謝謝,突然一張麵具就從上麵躥了下來,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臉上。


  一瞬間,吳邪看到了麵具底下,幾隻螃蟹腿一樣的爪子伸了出來,隻聽涼師爺發出“嗚”的一聲慘叫,沒來得及掩麵,麵具已經扣在了臉上。涼師爺拚命想把麵具扯下去,可幾次剛扯開又吸了回去。吳邪想去幫他,可他發了狂一樣的亂撞,吳邪一下被他頂翻,飛了出去,一瞬間一隻手重新扯住繩子,滑到老癢邊上才勉強定住,他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就在這時,吳邪一抬頭,一下子一隻麵具“啪”的就扣在了他的臉上,隻覺得眼前一黑,麵具死死抓著他的臉,幾隻毛茸茸的東西直往他嘴巴裏鑽。


  慌亂間,吳邪一隻手抓住岩石縫隙,另一隻手去掰那個麵具,咬緊牙關準備跟他拚了,結果才掰了一下,那麵具竟然自己掉了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把它扔了出去,結果不巧,正扔到老癢屁股上,老癢驚的大罵了一聲,一槍柄將它砸了下去。


  源源不斷的螭蠱湧到了身邊,打槍根本阻止不了大批螭蠱前進的步伐,吳邪隻好和老癢向下退去。


  此時涼師爺正在“嗚嗚”的慘叫,身上爬滿了螭蠱,吳邪一邊後退,一邊開槍,一直把子彈打完,形勢一點都沒有改善,潮水般的螭蠱從兩邊直圍過來,四周岩壁上也已經爬滿滿當當,一時間滿耳都是詭異莫名的聲響,弄的吳邪頭疼欲裂,一下就分了神,蟲子不斷的往人臉上撲,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會中招。


  不一會,他們就被螭蠱包圍的逃無可逃,老癢開槍了,跟蟲子抗爭,麵具碎片滿天飄,可是根本打不完。


  老癢一看,這沒用啊,趕緊用衣服包住自己的頭大叫:“老吳!我掩護你,你快把嘴巴包住,然後去拿火把!


  吳邪向上一看,火把還卡在當時順手找的一處突起上,這東西應該是怕火,周圍一圈是沒有螭蠱,可是自己和火把之間的這段距離,密密麻麻全是螭蠱,吳邪對老癢大叫:“還是你去吧,我來掩護你!”


  “我沒招了!你搏一下吧!”老癢一邊大叫,一邊用拍子撩亂砸,“真他媽的倒黴!”


  吳邪正在糾結怎麽辦,老癢突然叫道:“老吳,你怎麽回事?”


  吳邪抬眼一看,正有幾隻麵具落在老癢肩膀上直往他臉上的衣服裏爬去,忙大叫道:“什麽怎麽回事!小心!”


  老癢慌忙把肩膀上的螭蠱拍掉,然後說道:“老吳,我說你沒發現?這不對啊!”


  吳邪不耐煩的大叫道:“什麽不對!這都什麽時候了,有屁快放!”


  老癢說道:“你看看你,身上一隻麵具都沒有啊!它們怎麽不爬你身上去!不可能啊!”


  吳邪低頭一看,自己身上一隻都沒有,又看了看涼師爺和老癢,他們身上都爬滿了螭蠱,怎麽甩都甩不掉,想想的確除了飛到臉上的那隻外,身上沒有爬上來過的。


  吳邪心裏也好奇怎麽回事?試探性地抬手抓一隻麵具,手還沒碰到,那一片的螭蠱已經稀裏嘩啦地向後退去。


  老癢叫道:“我的爺爺,你這一招真酷,你是不是手上不當心沾了什麽東西,快看看!”


  吳邪馬上一看,手上除了撞傷後留下的血跡和汙垢,其他也沒什麽了。看到這些螭蠱退卻的樣子,突然想起了悶油瓶震退屍蹩的那一幕,難道是……血?疑惑地看了自己的看手。


  又試探性的朝老癢一伸手,附在他身上的螭蠱,通通倉皇而逃,情形和屍蹩見了悶油瓶的血一模一樣。


  老癢大叫著要爬上去拿火把,吳邪拍了拍他,對他說:“等等,你看,好像有點不對勁。”


  說完,吳邪將手向上揚起,向已經在抽搐的涼師爺爬了幾步,幾步而已,那些地方的螭蠱潮水一樣地退了出去,剛才那些整齊的麵具觸動聲,突然間亂成一團,被一種驚恐的吱吱聲壓了過去。


  老癢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好像在看著什麽怪物一樣,吳邪跟著把手往涼師爺臉上一放,那隻麵具突然就拱了起來,吳邪一把抓住它,用力一扯,將麵具扯了下來,還順帶扯出了一條滿是黏液的“舌頭”一樣的東西。涼師爺本來已經在半昏迷狀態了,那“舌頭”一拔出他的喉嚨,涼師爺立馬就嘔吐了出來,噴了自己一身。


  手裏的螭蠱劇烈地掙紮,那舌頭一樣的東西又太惡心,吳邪隻好用力往石頭上一砸,砸了一手的綠汁。


  身邊的螭蠱都退開了,但是卻不走遠,在他們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不停地收縮,老癢趕緊把火把拔了回來,掃了一圈,將它們逼得稍微遠一點。這時候涼師爺咳嗽了兩聲,似乎恢複了知覺,老癢又去拿了水壺,收回了剩餘的繩子。可惜其他的裝備和食物都還在樹上麵,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拿回來。


  愣了一會,涼師爺總算緩了過來。看見吳邪,老淚縱橫的,吳邪一看傻眼了,趕緊將他扔到一邊。老癢神經崩緊太久,有點神經質,吳邪說道:“放鬆點吧,有火把在,不會靠近的。”老癢將火把插到三人中間的一個地方,馬上問他道:“老吳,怎麽回事啊,啥時候你變這麽牛了?也不早點使出來,弄得我們這麽狼狽。”


  吳邪看著自己的手,搖了搖頭,說道:“我他媽的自己也不知道,還以為做夢呢。”


  老癢看了看他手上的血,沾了點聞了聞,也不相信我這麽厲害,問道:“你剛才過來的時候,一路上有沒有粘上什麽特別的東西?你仔細想想……說不定給你碰上了什麽這些破麵具的克星,你自己不知道。”


  吳邪毫無頭緒搖了搖頭。涼師爺聽他們說了剛才的事,嘖了一聲,說道:“小吳兄弟,你有沒有吃過一種東西,是黑色的,這麽大……”


  吳邪自己也在驚訝,腦子裏沒什麽概念,搖了搖頭道:“這麽大?好像沒吃過,怎麽說?涼師爺,你想到啥了?”


  涼師爺沾了吳邪一點血,聞了聞,對他說道:“聽你剛才說的情況,我想起一件事,我早先時候聽一個老先生說過,有一種東西,人吃了之後,血能驅邪的,邪蟲不近,是一種非常罕見的中藥,你想想,有沒有吃過類似的東西?”


  吳邪可勁想,黑色的甲片狀?中藥?最近事情發生得太多,吃東西的時候大部分都很倉促,也沒有生過什麽病,吃了什麽東西,自己一向也不太在意,唯一吃過的藥……突然想到了小薰,又仔細想了想,小薰給他吃過一顆藥丸預防屍蟞的毒,可那是淡淡花香甜甜的呀。


  想到這,突然又想起,那日中了青眼狐狸幻覺,似乎清醒過來時,是小薰在自己身邊,記得她還說“吳邪哥哥,你可算醒啦,你剛才可是吃了個好東西呢。”那時好像是有股獨特的苦澀的味道……不會是那會吧……這一想又想起海底墓給胖子摸口水也是小薰的指引……


  吳邪正在整理思路,老癢嘲笑他道:“老子隻聽說過黑狗血、公雞血能驅邪,想不到啊,咱們家老吳也有這本事,這事情你可別說出去,不然人人都找你借血,幾天就給你擠成人幹了。”說完大笑起來。


  吳邪罵道:“你他媽的能不能積點口德?什麽狗雞!我告訴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驅邪的東西,特別是死囚的血,刑場上麵還有人托法醫蘸白布掛在門梁上呢,不懂別亂說。”


  老癢一看吳邪急了,得意地大笑起來,笑了兩聲突然哎喲起來,摸著後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哪裏受了傷,現在給笑得牽疼起來了。


  吳邪心說活該,不去理他,雖然想到可能跟小薰有關係,但現在也沒法求證,就對涼師爺說道:“你要不再給我形容得具體一點,光黑色的,甲片,滿足條件的東西太多了,這東西有啥明顯特征沒有?”


  涼師爺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沒親眼見過,隻聽過別人形容,時間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來。小吳兄弟,你也別太在意,這也不是什麽壞事情,剛才要不是你,我們就完蛋了。我看著,這是命數,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後您倒鬥的時候,有了這資本,什麽鬥都不在話下啊。”


  吳邪聽了心裏挺不是滋味,這一路走成這樣,以後還倒鬥,估計是找死。以後有機會還是問問小薰丫頭吧。抬頭看了看上麵,對他們說:“話說回來,現在沒經過化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的話倒也麻煩,咱們趁著這個機會,快點上去,過了這一段再說。”


  涼師爺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潛伏在四周蠢蠢欲動的蠱蟲,還是同意了我的想法。老癢突然抓住他的手,讓我停下來,啞聲道:“等……等一下!”


  經過檢查撩開他的衣服,隻見後背第三條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點凹陷,吳邪順手按了一下,他突然就像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背一弓,幾乎沒把吳邪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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