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回來
成雲寒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說道,“先生應該所知,學生從未說謊。”
他能這麽說,自然也是有證據。
說到這兒,他抬頭看了林悅悅一眼,林悅悅頓時福至心靈,夫妻兩人之間的默契瞬間就產生了。
她連忙起身去自己的首飾盒子裏將那幾個紙條翻了出來,然後一一都遞給先生看。
“先生仔細瞧瞧,這也是昨天夜裏我替雲涵收拾東西的時候,這才發現他衣服裏竟然有這些東西。”
說完林悅悅還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先生應該也知道雲涵是什麽性子,更知道雲涵的知識又如何,他是絕技不會做這種事,徇私舞弊,我們雲寒是不可能的呀。”
先生仔細的將那幾張紙條展開,然後一一的看過去,將裏麵的內容記在心裏,果然越看臉色越發沉重,眉頭幾乎緊湊在一起。
“荒謬!”
這反應就和昨日成雲寒的反應一模一樣,先生先是將紙條丟在地上,然後猛然站起身來,動作之大,差點打翻了桌上的幾個茶杯。
“荒謬太荒謬了,我竟不知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道理,這算什麽?”
他不明白怎麽會有人有如此狠毒的心思,居然會對成雲寒下此狠手。
成雲寒在他書院讀書的時候,雖說性子冷清,一向不愛與人交談,可卻絕對不是那得罪人的人,他隻是不願意接近人罷了,但絕對不是那等不懂事理的人。
如今他卻被人如此陷害,這紙條若是真的被發現了,到時候……
這麽多年讀書的辛苦,可就全部都白費了,這還算小事,僅僅隻是不能參加科考罷了,可若是真的被發現,這可是重罪,可是要掉腦袋的,被人關進大牢裏不說,還要連累家人。
這人的心思和手段可謂狠毒至極。
“究竟是誰能幹出這種事兒來?”
先生氣的發抖,忍不住一連說了好幾句。
“他這是要毀了你不說還要毀了咱們書院,更是要毀了你們家啊。”
成雲寒怎麽說也是他們書院出來的,算是他們書院的一個招牌,若是成雲寒真的因為舞弊被人捉了起來關進大牢定了重罪,那他們的書院豈不是也要被人看成是專養的舞弊分子的?
他一輩子都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實實做事,教學生向來是用功又盡心盡力,絕對說沒有對那個學生有過一點小心思。
即便是有那些達官貴人為了他花銀子,他也絕對沒有偏心過,任何讀書的好就是值得他多關心讀書不好,就算家裏有再多銀子,他也絕對不會多上一份心思。
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做的,可若是成雲寒,他最得意的弟子被人認定為舞弊,那他這個做先生的身上的汙名可就也脫不掉了呀。
“我究竟得罪了什麽人?要他這麽來害我?”
先生氣得發抖,林悅悅見狀,趕忙遞上一杯熱茶,讓先生暖暖身子,這才讓他平息了怒火。
隻聽成雲寒說到。
“此人恐怕不是針對先生,而是專門來針對我的,這些日子我僅僅隻接觸了這麽一個人,我說出來還怕先生傷心。”
他沉思了片刻,最後還是把江明的名字說了出來。
江明雖說不是先生的學生,可到底也是有過幾分情誼,之前先生也算是欣賞於他,雖然最後他去了其他書院讀書,但先生還是很欣賞他。
他說出這個名字之後,果然先生先是一愣。
“是他?”
成雲寒麵色沉重,微微點頭,然後將自己最近的經曆都與先生說了一番,他說的條理清晰,先生也沒有理由不信,何況成雲寒向來不會撒謊,他性子雖然冷淡,但為人卻正直,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先生對他自然是十分信任的。
過了好半天先生這才反應過來,肉眼可見的先生臉上的怒氣消散了幾分,甚至還存露出幾分頹廢來。
“真是造孽啊,造孽啊。”
“先生先別想這些,您看……”
林悅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問一問先生的意見。
等到先生緩過神來之後,他才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先別打草驚蛇,我可萬萬沒想到這江明居然會有如此多的心思,也把總歸是我們命中無緣,曾經我還想著收他為學生,誰曾想他卻去了別處,現在還來害我的得意弟子。”
聽到這兒他心裏不是不難過的,隻能怪自己當初識錯了人,居然沒看出這江明是此等狼心狗肺之人。
他當初還送了不少東西給他。
“眼下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明天就是秋試了,雲涵先做準備以考試為重才是,至於其他的還是先放一放,等到他們露出馬腳再說,不過你們也要小心警惕起來。”
先生麵色沉重,對著成雲寒和林悅悅不放心的安頓了半天,直到臨走他也顧不上吃一口茶,反而是跟著成雲寒說了不少話。
直到最後他才說了這麽一句。
“雲涵,你是先生的得意弟子,咱們書院可就全靠著你爭光了,不必想那麽多,更不必考慮那麽多,此等小人我們不必在意,你若是考取功名,那才是對這等小人最大的傷害。”
他語重心長地勸了這麽一句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林悅悅自然知道先生的良苦用心。
她點了點頭,也跟著勸了一句。
“先生說的對,你放心,凡事都有我們一起經曆,總歸你先考試要緊。”
她這麽一說,成雲寒這才放下心來。
又是一夜無夢。
這一夫妻兩個誰也沒有睡好,林悅悅一想到還有一個江明對成雲海虎視眈眈不說,甚至還有成香香幫忙,她就心中微微有些犯愁,她雖然不怕事兒,但還是會怕防不住江明的萬般手段,若是對成雲寒出手壞了他的好事兒,那她可怎麽辦?
她這一輩子重生,早就已經想過要將成雲寒重新扶上那個位置,即便她付出再多代價也無所謂。
成雲寒做首輔就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是最合適不過的。
所以她說什麽也要將成雲寒送上這個位置,重生這一次不容易,絕對不能因為她的重生而改變這些人原有的命運軌跡。
她早就已經發現,因為她重生許多人的命運已經和上輩子不太一樣了。
她心中隱約有些害怕。
尤其是關於成雲寒的,她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成雲寒。
若是因為她讓朝廷少了一個為國為民有大好處的首輔,那她才是罪人。
而成雲寒則是有些煩躁,心情鬱結卻找不到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早早的起來,林悅悅就最後檢查了一遍成雲寒的東西,確定他身上沒有任何可以拿掉的東西,這才安心的放他離開,他走的時候和眾人告別,這一去就是三天不能回來了。
林阿寶有些舍不得姐夫,但還是趴在他身上堅定的說道,“姐夫你可一直都是我的好榜樣,這次也一定能成功,千萬別緊張,先生說過,這考試最要緊的就是緊張。”
成雲寒聽著這幾句童言童語,頗為好笑。
“是是是,姐夫知道了,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現在去了來這兒叫我了。”
林悅悅也在一旁打趣道,“想必我們阿寶也是想去考試了。”
林阿寶吐了吐舌頭,趕忙將身子藏在吳梅花身後,這才不再說話了。
一家人都對成雲寒有些擔心,而林悅悅則是心情有些複雜。
見她和成雲寒還有話要說,吳梅花他們幾個識趣的把位置讓開,讓他們夫妻短暫的相處。
等到周圍沒人的時候,林悅悅這才深吸一口氣,堅定地握住成雲寒的手,輕聲說道,“雲涵,我相信你能行,即便不行,也有我們在呢,切勿給自己太大壓力。”
“盡力而為就是了。”
竟然是知天命,反正他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而她林悅悅能幫的也已經都幫了,眼下就隻看天命如何了,不過她相信成雲寒一定不會出岔子的。
成雲寒心底滾燙,伸手順帶將林悅悅攬入懷中。
懷中抱著自家小娘子,美人在懷,他心底裏那絲煩躁散去了不少。
不是,為什麽越是臨近考試他就越是煩躁,而這份煩躁卻不是因為對考試的焦急,反倒似乎是因為林悅悅也不知為什麽,連成雲寒自己心裏都默不清楚,他心底裏隱約有一種預感……
他好像馬上就要知道些什麽了。
這種感覺很是強烈,可是連成雲寒自己都摸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麽。
他心中甚至產生了極大的恐慌感,直到現在他將林悅悅攔入懷中,將自家小娘子抱著滿懷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心中的煩躁散去了不少,而自己心底裏也安靜了不少。
男人將額頭抵在林悅悅的額頭上,兩人四目相對,林悅悅微微有些臉紅卻沒有閃躲,反而大膽的看向她。
下一秒一個輕如蟬翼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就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稍瞬即逝。
林悅悅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隻見男人那張俊美的麵龐上難得的流露出幾分認真,他眼眸輕垂,似乎是在承諾一般。
“娘子,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