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流民潮卷走的女兒

  從陳氏的記憶中楊芷寧得知，佑遠商行是越城當地的大族季家名下的產業，帶走妞妞的季管事是季家如今的當家人季培遠的族兄，現在是佑遠商行在越城的總管事。


  既已知道了妞妞的下落，她便不想再在陳氏家中浪費時間，給陳氏下了收拾家當的指示後，楊芷寧便去了東大街。


  到了佑遠商行在東大街的鋪子附近，楊芷寧提起一口氣，幾個縱身便躍上了鋪子的屋頂。


  她一邊在屋頂上閃轉騰挪，一邊從高處往下查看，很快就在鋪子的後院裏找到了季管事。


  此時已是戌正時分，但後院仍是一派繁忙的場麵。


  院內外燈火通明，院門大敞著，門外此時停著十幾輛大馬車，夥計們正進進出出地往院子裏搬著貨物。


  楊芷寧藏身在屋頂，隔著很遠依然能聞到從箱子裏散發出來的一陣陣海腥味，忽然就想到了一道道美味的海鮮大餐，她都好久沒吃香辣蟹了。


  鳴霄也活躍了起來：“有空咱們去吃燒烤吧！我也好久沒吃魚蝦蟹貝了，這次一定要多吃一些。”


  楊芷寧沒異議。


  季管事此時正在後院裏與幾個小管事邊翻看著賬本，邊撥拉著算盤，似是在盤賬。


  院裏院外眾人忙得一塌糊塗。


  楊芷寧在房頂上靜靜地趴伏著，耐心地等待著出手的機會。


  過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季管事站起身，對管事們道：“今日就到這裏，剩下的部分，明日再來核對。時辰不早了，各位都去休息吧！”


  管事們連忙應了，恭敬地送季管事出了院子後，才開始收拾各自負責的賬本。


  楊芷寧確認了一下季管事走的方向，飛快地跳下屋頂，尾隨季管事及其小廝到了僻靜處時，從背後打暈了二人，迅速探查了一番季管事近期的記憶。


  原來，季家的家主季培遠最近一直都想著與琉璃國的戶部尚書搭個線，以便於從他手中以更低的價格拿下製作琉璃的法子。


  這位大臣有個不為外人所知的一個癖好，那就是，他極其喜愛女童，尤其是姿色姝麗的小女孩。


  季培遠從這位尚書的一位小廝口中買到這個消息後，簡直欣喜若狂。


  他們越城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姑娘了！


  結果，他們找了不少青樓花船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孩子，而良家的小女孩自幼便養在後院，他們又見不到。


  自家的孩子裏倒是有漂亮的女孩，然而妻妾們護得緊，不舍得將自己的孩子送出去。打聽到一位族人家裏有兩個極漂亮的小女孩，最近，季培遠正在威逼利誘使出百般手段與族人交涉，讓族人要為家族考慮，把孩子交出來。


  季管事得知這位族弟在發愁什麽後，有空閑時也會打聽打聽漂亮小女孩的事情。


  那天也是趕巧，他剛在季家老宅向家主稟報完上個月的賬，乘著馬車往東大街的鋪子方向趕路，中途經過醉花樓時，就聽車夫說醉花樓前麵的空地上搭了台子正在公開叫賣小孩。


  季管事心中一動，便下了馬車，打算去碰碰運氣。


  走到台子附近，正巧見到一個極漂亮的小女孩被帶上了台子。


  一見那容貌，季管事當即大喜，毫不猶豫地參與了叫價，一開口就是五百兩。


  台下之前還有幾個有身家的人正喊著價的，認出來季管事的身份，不想因為這區區小事而得罪季家，便都偃旗息鼓了。


  還有不認識季管事的，之前也參與了叫價，不過預算不過百兩銀子，如今一聽有人喊了五百兩，個個便退出了叫價。


  季管事順利買下了妞妞，又帶著小姑娘返回了老宅。


  季培遠見過妞妞後，對她的相貌非常滿意，未免夜長夢多，當天便讓心腹帶著妞妞上了去往琉璃國的大船。


  楊芷寧看到這裏，很是激動，如今知道了妞妞被送去的地方，找起來也就方便多了。


  但還沒等她高興一瞬，就從季管事的記憶裏得知了那艘大船失蹤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