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乾爹啊,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忽悠您啊。您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謝天宇戰戰兢兢的說道,似乎還有點心有餘悸。
陳曦卻沒閑心聽他講什麼詳情,於是直接打斷了:「不管當時是什麼情況,但我跟這件事,本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這你承認吧。」
謝天宇愣了下,苦笑著點了點頭。
「也正因為我是個局外人,楊老大才會把這兩塊玉交給我代為保管,老梁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所以,即便玉在我手裡,也不會有啥危險的,可你卻被老梁一頓嚇唬,就把實情說了,這就等於是要了我的命!你想過我會怎麼樣嗎?什麼神靈庇佑。」他說著,將自己的襯衣扣子解開,露出半個肩膀,指著還微微有點泛紅的傷口繼續道:「這一槍打過來,神靈庇佑啥了?不照樣鑽了個窟窿嗎?如果再往上一點呢?腦袋上鑽個窟窿,還能長上嗎?」
謝天宇不住的擦汗,苦笑著道:「您就別說了,我就是個慫貨,當時都給嚇尿褲子了.……」
「慫本身不丟人,槍頂在腦門上,命攥在人家手裡,換成是我,我也會慫,當時認慫,是為了活命,這還可以理解,可你都回來了,為啥不告訴我聲呢?我怎麼感覺,你是想借著老梁的手弄死我呢?」
謝天宇的臉頓時變得慘白,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子劈哩啪啦的往下掉。吭哧了半天,最後才勉強擠出了一句話:「這你可冤枉我了,好歹咱們之間還是有交情的,再怎麼說,我也不能故意想害你吧?之所以回來沒告訴你,是老梁他們威脅說,要是給你透露半點消息,就殺我的全家,我實在是不敢啊。」
「別扯王八犢子了,怕報復,不敢說,這都能解釋的過去,可給我點暗示總可以吧,讓我加小心,注意安全啥的,這話你也沒說過呀?結果可好,我完全不知情,最後稀里糊塗的被人給綁了,真要弄到緬甸去,還有命回來嘛?」提起那段驚心動魄的往事,他的情緒不免有些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
謝天宇自知理虧,而且也實在沒什麼可解釋的,只好一個勁兒抱拳作揖:「對不起了,都是我該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對天發誓,真的沒想害你。」
他則冷笑了聲:「老謝,如果就是這一次,我也就原諒了,可你表面上跟我摟脖子抱腰的,可暗地裡沒少捅咕我吧,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不愛跟你計較而已,其實,你那點鬼主意,我心裡最清楚了,不過是覺得楊老大和高老虎能罩著你,而我不過是個平陽的土鱉唄?可是現在你心目中這幫牛逼人都完蛋了,我這個土鱉還活蹦亂跳啊呀,來的路上還想,就你這樣的,是不是也應該進去吃幾年皇糧了呢?高老虎要是不被判死刑,你們倆沒準還是個伴兒呢?你可以繼續在裡面認乾爹,他還能罩著你!」
聽他這麼說,謝天宇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畢竟是個混社會的出身,別看表面上裝得跟三孫子似的,但謝天宇當然不是省油的燈,見陳曦的話越說越狠,心裡清楚,光是一味的服軟,恐怕難以矇混過關,於是便冷笑著道:「大侄子啊,我聽你這話茬,可有點不靠譜了吧,這件事我確實做得有點虧心,但也是出於無奈,你罵上幾句也就算了,可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這麼賠禮道歉,連爹都叫了,也該差不多了吧,你總不能得理不饒人啊?我知道你最近陞官了,可官再大,也不過是個企業領導吧,咋的,連讓我吃皇糧的事,你都能說了算?我看,以後安川該輪到你當老大了吧。」
他哼了一聲,冷笑著道:「就這麼放屁的功夫,乾爹就變成大侄子了呀?你家都是這麼論輩分的嘛?告訴你,我沒想過要當什麼老大,但是收拾你還綽綽有餘的,如果不服氣的話,我可以馬上滿足你的好奇心。」
一句話說完,目光如炬,看得謝天宇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謝天宇的本事在於臉皮絕對夠厚,前一秒鐘還冷言冷語,下一秒鐘就可以變成熱情洋溢,而且轉變得毫無違和感。
事實上,對於陳曦,他不僅僅是忌憚,而是有點懼怕。
余振海和老梁,一個是橫行的悍匪,一個是境外的職業殺手,都是極難對付的角色,可偏偏都折在了陳曦手上,就沖這一點,便足以說明不簡單。
還有楊老大和高老虎,這都是江湖老大啊,見多識廣,閱人無數,並非隨便什麼人都會高看一眼的,然而都對陳曦評價頗高。
這些還在其次,關鍵是那個黑鐵塔吳迪,在安川更是赫赫有名,任憑你再牛逼,都得繞著走,而這才是他最忌憚的。如果吳迪要找他的彆扭,別的不說,就是上次在賓館脅迫韓莉那點事,就絕對夠判幾年了。
一念及此,剛剛那點硬氣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珠轉了轉,好像是想明白什麼似的,先是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正色說道:「乾爹教訓得對,我這張臭嘴,動不動就說禿嚕,我剛剛想明白了,卡宴我買了,200萬,明天就把卻錢打到你銀行卡里。」
陳曦聽罷輕蔑的一笑:「200萬就把我打發了?你以為我來跟你要小錢啊?」
他的本意是想說,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可謝天宇卻誤會了,怔怔的看著,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是這麼想的,這二百萬打到你卡上,絕對是合法收入,不管到啥時候,都說得清楚,要是再多的話,恐怕日後會有麻煩,如果您嫌少,我.……」
不待謝天宇的話說完,他便揮手打斷了:「我不是來敲詐你錢的,你恐怕不知道吧,幾天前,我的後備箱里還裝著好幾麻袋鈔票呢,區區200萬,還沒放在眼裡,車確實要賣出去,賣了之後的錢,你也不用給我,直接轉給楊少剛或者楊琴都可以,這個事必須要辦好。」
謝天宇連連點頭:「乾爹是見過大世面的,其實,我也只是想表達下愧疚之情嘛,畢竟給您老人家帶來了那麼大的麻煩,說實在的,心裡真過意不去啊。」
他被謝天宇這種毫無廉恥感的恭維之詞搞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實在受用不了,感覺話說到這個程度,火候也差不多了,於是便把語氣放緩和了些:「算了,別扯這些虛頭巴腦的話了,我也是心裡有個疙瘩,今天當面這麼吼幾嗓子,氣也出了,心裡也就順當多了,真要是和你較勁,完全沒必要來找你,暗地裡動手多清凈啊!」
「對,乾爹是場面人,做事向來光明正大,全省人民,哦不,是全國人民都知道。」謝天宇[筆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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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了一聲,拿出根煙叼上,謝天宇則連忙起身給點燃,他吸了一口,這才若無其事的問道:「對了,你的那個採石場怎麼樣了?」
見他這麼說,謝天宇明顯鬆了口氣,隨即哭喪著臉道:「還能怎麼樣,投了一百多萬,本來想跟著您老人家掙點錢,結果.……唉,認倒霉唄,誰能想道,這石頭還能有質量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