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失望
團年飯的飯菜，一個個擺上桌。
除了雞鴨魚肉這種比較常見的吃法，還有一隻烤鴨，是在全聚德買的，已經片好了。
對於趙香雲他們來說，這頓飯，或許和往常相比，好不了太多，但是對郝珍珠三姐妹來說，卻是從未見過的美味。
郝明珠和郝鳳珠兩個，不停的咽著口水，差點被口水嗆到。
江老爺子作為這裏最年長的，他道：“今天過年，咱們難得這麽多人聚在一塊兒，就一個心願，希望你們明年比今年更好，身體一直健康。”
江老爺子起頭，其他人也陸續說著吉祥的話。
輪到江老太的時候，她道：“我這老太太，就兩個心願，早點抱曾孫，衛民、香雲，多努力啊！
還有大妮，你和小林結婚的事兒，也得提上議程，莫要耽誤了！”
被點名的三個人，雖然不好意思，但是很積極的應下了老太太的話。
幾乎所有人說了話，這頓團年飯才開始。
郝明珠和郝鳳珠兩個，早就餓的不行了。
可以吃飯之後，郝鳳珠直接站了起來，“大姐，雞腿，我要吃雞腿！”
郝珍珠柔聲哄著妹妹：“鳳珠，咱不吃雞腿，吃別的。”
一隻雞，總共兩條腿，趙香雲給江老太夾了一個，就隻有一個了。
她們是外來的，不能隨便碰主人家的東西。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吃雞腿！”郝鳳珠嚷嚷道。
程安起身，將雞腿夾給郝鳳珠，“要說什麽？”
郝鳳珠有些怕程安，程安一說話，她立刻就蔫了。
“謝……謝！”
程安凶巴巴的道：“知道就好！另外，吃飯的時候，不能吵吵嚷嚷，你想吃什麽，和我說，我給你夾。別總麻煩你大姐，多大的人了，還非要你姐姐伺候你！”
照程安說，就是兩個巴掌呼上去才好。
小姑娘家家的，年紀也不小了，半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倒不是他心疼一點吃的，再多吃的，他程安也有。
就是這兩個小女孩兒，不好好管教，將來容易歪。
偏生的郝珍珠柔柔弱弱的，連妹妹也管教不好。
得了雞腿，郝鳳珠並沒有多開心，因為程安太可怕。
趙香雲倒是覺得程安不錯，將來有了小孩兒，一定教育的很好。
是嚴父，也是孩子最好的老師。
這團圓飯，有程安鎮壓，兩個小姑娘倒是老老實實的。
吃完飯，程安說是要去供銷社買鞭炮，實際上是送兩個小姑娘出去。
郝珍珠不放心，跟著一起。
程安見狀，“你不怕你爸媽瞧見，讓你回去？”
郝珍珠想說的，正是這個，“我想……回去了！”
大過年的，家裏冷鍋冷灶，什麽都沒有。
郝珍珠之前還能在趙家待的心安理得，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
“你可想好了，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你回去，注定要被你媽像從前一樣對待，你的讀書夢，也就破了！沒準以後，你媽還會讓你隨便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你都考慮清楚了？”
程安不是故意嚇唬郝珍珠，他們家這個情況，估計餃子館也開不下去了。
沒準，哪天那個叫餘大麗的，真的賣女兒，求得富貴。
郝珍珠其實也沒有想那麽多。
可是程安一提，她就不得不想這些了。
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家人。
“我想好了！”郝珍珠道。
程安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這女人善良是善良，可是善良過了頭，就是蠢了。
程安從口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七十五塊錢，遞給郝珍珠。
郝珍珠愣了一下，“相識一場，這錢你拿去給你媽，或許你們這個年，能稍微好一些。”
郝珍珠搖了搖頭，“我不……”
“給你媽的，不是給你的！另外，還有幾句話，要送給你。”程安道。
郝珍珠看著程安，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著他。
瘦了之後的程安，就像他自己說的，很帥，很英俊。
加上他在穿衣這方麵，也比較講究，怎麽說呢，隻要不看那頭打了發蠟的頭發，程安就是帥哥。
郝珍珠看的有些失神了，臉頰上，多了兩抹紅暈。
接過錢，她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你以後不要隨便釋放你的善意了，不是每個人都值得。另外，選擇了，就別後悔。你兩個妹妹，你不能再縱容了。”
三句話，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程安就當做之前郝珍珠提醒他不要再去大麗餃子館的回報！
前麵兩句，郝珍珠都認同。
可是後麵一句，“是因為……我的兩個妹妹，在這裏吃了午飯嗎？”
程安搖頭，“不是！是她們不夠心疼你。”
郝珍珠，“我沒事的，隻要妹妹們好。她們兩個也不容易，這麽小，就不念書了，我至少還念到了高三，隻是沒有參加高考罷了！”
郝珍珠心疼兩個妹妹，勝過心疼自己。
她的話，讓程安沒辦法回應。
算了，就這樣吧！
程安是目送郝珍珠帶著兩個妹妹回去的，等三個人的身影徹底的不見了，程安才轉身回了趙香雲那兒。
一回去，就發現趙香雲和江衛民兩個，在等著他。
“你們兩個……”
“失望了？”江衛民問。
“也不算失望吧，早就猜到了，就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兩個小孩子，讓她動搖了自己的決定！”
其實程安覺得郝珍珠挺可惜的，很善良，隻可惜，用錯了地方。
以後她的人生，應該注定了吧？
以餘大麗的性子，應該會榨幹她最後一點點的利用價值。
“那你……”
“算了，我沒事！”程安搖頭，這會兒他什麽也不想說，就想找個地方，好好的歇一會兒。
趙香雲推了推江衛民，“我們走吧，我想出去走走！”
家裏長輩們有自己的生活，他們這些晚輩也是。
出了院子，趙香雲看向江衛民，“你說，程安是不是有點喜歡珍珠？他為他做了不少事情。”
趙香雲知道程安將七十五塊錢給郝珍珠的事兒了。
這不是程安的性格，能做出來的事兒。
江衛民：“或許有點，不過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