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百六十六
被石切丸早早備下的拔褉之物, 最終還是用在了鶴丸國永的身上。
原本鶴丸國永身上的異常就是為了取信於明智十兵衛,眼下雙方終於撕破臉皮, 也就終於沒有繼續忍耐下去的必要。隻是,即使一邊咽下想救同僚卻功虧一簣的複雜心情、一邊忍受被生生剝離已經與血肉靈力黏連在一起的汙穢的餘痛,鶴丸國永也並沒有時間去休息——比起後來的小狐丸等人,鶴丸國永顯然要對這座城更加熟悉,阪本城的野武士們也對他的命令更加服從。隻要有玉剛、砥石與木炭,隻要忍耐住精神上的倦怠與疲憊,刀劍男士□□上的傷痛其實並不算什麽……
然而,在與鶴丸國永短暫地半夜會麵了並成功扼殺了對方體內的隱患之後, 石切丸仍然並沒有幫到了對方的實感。
他隱隱明白了,為什麽前田藤四郎會因為一期一振的離開而迷茫到甚至變成了溯行軍。明明在之前的生活中,他們刀劍男士早已因各自的性格與擅長的方向明確地進行了分工,彼此之間也習慣了這樣平時各自負責各自的事情、遇到溯行軍一致對敵的工作模式。但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自責,將軍務與內務統統交給鶴丸國永是否太過依賴對方——
……明明鶴丸國永,也並不能算正統的近侍。
就算知道已經離開的兩位同伴可以再度回來, 石切丸也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安。他們持續為了“本能寺之變”膽戰心驚, 等真的快到了那個時候,好像才發現風雨早已不知不覺地來了。
而且、算一算時間的話, 三郎回程的日子就在昨日——
神社出身的付喪神不知為何心中咯噔一下, 卻隻能凝神靜氣,端坐在原來的和室和原來的位置上, 等待著事情結束。
畢竟, 對阪本城的足輕而言, 雖然受上級驅使, 但對於事情“真相”如何還是一頭霧水。溝尾茂朝和羽柴秀吉那邊的聯係也好、溝尾茂朝在明智光秀與三郎換好身份過來交接前還要繼續“明智光秀”的名義活動也好, 從今晚起與明智十兵衛對峙的一切,都不能留下任何明顯的痕跡。而對阪本城中的野武士而言,能信任的是鶴丸國永;對於窺伺著阪本城的羽柴秀吉來說,能信任的是三日月宗近與溝尾茂朝給他提供的信息中一致的地方;而對於真正數量眾多、並且傻傻分不清楚領頭的到底是溝尾茂朝還是“明智光秀”的足輕們來說,在迷茫中最能信任的大概隻有……
隻有未被關押又未直接參與、長久以神社之人(刃)的名義與他們祛災消腫的他。
——是他石切丸啊。
看著已經變亮的天色,穿著神官服的大太刀付喪神微微失神。
縱使對發生的一切十分不適,但好在,刀劍男士與野武士們已經爭得了先手,若無意外,幾日內就該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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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那些圍堵本丸的野武士們手中的火把天明之後仍未熄滅,明智十兵衛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管這一次的圍堵是出於什麽原因,他要麵對的都不是他一開始以為能夠輕鬆戰勝的隊伍。
對溯行軍而言能造成最大傷害的“武器”自然是刀劍付喪神——除此之外,凡是能祛除穢氣的手段其實都能有點效果。能針對性地使用數量眾多的火把威懾,包括天明之後仍然進攻、明確看到溯行軍被火焰融化的模樣也不慌亂,這些無疑是與溯行軍戰鬥過不止一次才會有的表現。
那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明智十兵衛幾乎不需要猶豫。
眼下再去想這些野武士是被出於什麽目的培養起來、敵人的目的是誰,對他而言毫無意義!!從一開始他接管阪本城的目的隻是為了更方便頂替“明智光秀”,避免被檢非違使提前發現而已,連招攬“明智光秀(溝尾茂朝)”也隻是看在對方可以一用、又表現出了對溯行軍的善意的份上,並不是一定要達成的任務。
若是時間溯行軍會受製於曆史人物,他們又怎能自稱“曆史修正主義者”!
眼下的時間已經是天正十年!在這一年的前半段中,這個世界沒有誰能比得過織田信長與明智光秀的存在感!既然“明智光秀(溝尾茂朝)”不願配合,直接犧牲他的命來隱瞞過檢非違使,不一樣簡潔有效嗎?
杜鵑不鳴則殺之。①
他作為臣子當然有自己的思想,但既然是要攻城略地,自當沿襲他主公的風格。
明智十兵衛未有猶豫,果決地令本丸城內僅剩的溯行軍聚集在一起,開始反攻!
他心中清楚,就算“明智光秀(溝尾茂朝)”派出了似是專攻溯行軍的足輕(野武士),這一部分人也不可能有多大數量。因為溯行軍平時根本不可能大範圍的出現,這類人能堅持至今至多是有過幾次小範圍遭遇戰的作戰經驗,加上靠刀劍男士在後指導。本質上仍是人類的足輕們在麵對本質妖物的溯行軍,先天會想要退避——隻要這群人一退縮,他自然就能抓住時機把退縮變為潰敗,從本丸城開始向外蠶食。一旦二之丸也落入他手中,以他目前的靈力水平與對溯行軍的號令手段,也能勉強聯係上三之丸乃至三之丸之外的溯行軍“大將”,進而將“明智光秀(溝尾茂朝)”包圍。
差不多已經在心中擬定了戰略,明智十兵衛從溯行軍的包圍轉為站在溯行軍的最後方。他身邊僅僅環繞著幾個敵打刀,剩下的都匯聚在本丸與二之丸的門前。一夜過去,野武士的火把早已換過幾輪,仍是謹慎地將火光最旺的那些擺在最前方,將要黯淡的火把不等熄滅就會立刻替換掉。
但是……
明智十兵衛驀然一笑,厲聲道:“進攻!!”
但是這些人徹夜守備,現下已經處於最疲憊的時期了!!不知疲憊的溯行軍對上疲憊的足輕們,便是有火把也顛覆不了勝負!!
得到了命令,溯行軍們立刻毫不遲疑、步伐一致地向前衝去。
在蒙蒙亮的天色中,它們蒼白的臉孔似乎更加欠缺生氣。敵打刀因為步速更快,不一會就站在了最前方,隨著一步步接近城門,它們的五官、幾乎沒有防護物的上身都被火光照得清晰起來——然而,越是接近,它們瞳孔深處非人類能擁有的青、白甚至紫的光芒也就越清晰,盤踞在那副肌肉虯結的身軀上的蛇脊與獸類顱骨帶來的恐怖感更是有增無減。如果不是野武士們曾經不止一次擊殺過這種類型的角色、知道它們的脆弱,恐怕也會被這種非人的存在所震懾。
不敢拖延,野武士中也驀然有聲音在緊繃的氣氛中響了起來:“……鶴丸殿下傳令放箭!”
已經在夜裏掃射過幾輪,目前留在野武士們手邊的箭支不多,但無一例外都是纏緊了布條、淋透了火油的那種。野武士們再次舉起了弓,用箭頭在火把上就近蹭上火,就往下激射而去!
星星點點的火苗就和之前一樣落在了溯行軍的身上——然後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生生隔開!!
和之前在這邊巡視的溯行軍不一樣,這一次打頭的時間溯行軍們均裝備好了類似“盾兵”的刀裝,就算被火炎克製,也不會當場殞命!因此,隻要給他們一個急速向前的時機——
隻是轉瞬之間,本還距離城門幾步的敵打刀已經站在了門前。沒有刀劍男士的眼力、也沒有那種反應速度的野武士們暗自一驚,下意識地就要將未閉合的門關攏,但他的手隻是剛搭上門框,就在難以發力——手臂的痛感遲滯地傳到了大腦,他的手原來已經被從手臂中段斬落,鮮血從傷口噴射出來,濺的大門與溯行軍的臉上一片鮮紅!
而第一個敵打刀已經在這一刻,提刀從門裏擠了出來。
它的瞳孔無機質地望著前方,明明是全無表情、瘦的連骨頭輪廓都清晰可見的臉,卻因為染血格外猙獰,野武士們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退出他的攻擊範圍,但作為人類的機動性實在不夠高,再加上他們人數眾多,後撤的速度越發緩慢!!
在時間溯行軍揮動第二刀之前,有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隨即敵打刀就像是遭到了重擊一樣猛地向後一晃。它的身前比之前更清晰一些地浮現了一個猶如半圓形的罩子一樣的東西,但是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的響聲接連響起,直到它的保護罩怦然破碎,才又是一響,將它的頭顱嘭地擊碎!
遲來的白發太刀遠遠地站著,胸膛還在急促地上下起伏,衣服也因為還來不及更換滿是褶皺。但他端著鐵炮的手卻十分平穩,將擊出子彈的鐵炮一扔、換成身邊的足輕早已提前裝好了鉛彈的鐵炮的動作也十分迅速,幾乎已經達到了太刀付喪神能做到的極限,生生靠著換槍達成了類似連發的效果。
“傳令下去,接下來換成鐵炮對門進行射擊。還有,防馬柵有準備吧?用這個堵在門口。”將還有餘溫的鐵炮交給旁邊的足輕重新裝彈,自己則又一次端起了新的鐵炮的鶴丸國永說道。
“既然都學了鬆永先生的手段……那作為被召喚出來的刀劍,怎麽可能放過主公出名的長筱之戰嘛?”
他的背後還冒著冷汗,肌肉也因為拔褉還在抽痛。但在尚未大亮的天色中,他金色的雙眼卻仍然熾熱明亮,殺意幾乎要從裏麵掙出,明明是容貌俊秀的付喪神,氣勢卻好像比起不遠處獰如惡鬼的溯行軍更加可怖。
在暗沉沉的天空下,他提著鐵炮,步步向城門處走去。
而區別於這裏的幾乎崩斷的緊張感,堪稱這次爭端直指的主角但目前根本連自己要回去的時代都沒成功抵達——仍然坐在哆啦○夢的時光機上的三郎一手托腮,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問題。
“本來是想著要回去——結果怎麽這麽久了還沒到啊。我說,我們已經出發多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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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打遊戲卻原地跑了半小時後)咦,原來我掉線了啊?
小光:你接著掉!!你接著掉就好,這把我來!!!
①杜鵑不鳴則殺之:這句是改自很出名的那個世人來比喻信長、秀吉和家康的那個故事。從頭到尾是這樣的:杜鵑不鳴,當如何?信長殺之,秀吉誘之鳴,家康待之鳴。
這一章請大家欣賞一直在模仿·還總想超越(更皮)·鶴丸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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