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三百九十九
在進入軍議的和室之前, 藥研藤四郎停了下來。
方才的手爐已經被他重新加上了炭，輕手輕腳的放在三郎等人“約會”時所帶的簡單行裝上；而那快被充做披風的布匹仍係在他的身上，因為到底不是正經的披風，頗顯得不倫不類，不過因為布料結實, 確實起到了防風的效果。他小心的將布匹上的結解開——這應當是原本預備用來製作三郎披風的布料, 入手時順滑的感覺與凡品完全不同。它也確實像歸蝶說的那樣短了一截——但就算是這樣, 對身量接近少年的藥研藤四郎來說，也足夠將他整個人裹在裏麵。
大概是為了不讓過長的布阻礙他的行動, 歸蝶是拿布匹長的那一條邊披在藥研藤四郎的肩頭。現在被黑色短發的付喪神解下來後, 布匹可觀的長度便顯露無疑。
不知是出於怎樣的一種心態，藥研藤四郎將這一塊隻有大半截的布匹認真細致地折疊起來，放進自己的挎包裏。
然後, 他才重新邁開步子，走進了喧鬧的和室。
除了跟隨三郎外出的幾名刀劍男士和他以外, 其餘的刀劍男士都已經在裏麵了。
新年到底是帶來了一些不一樣的變化, 因為今年沒有家臣們前來拜年，刀劍男士們要比往年更放得開一些。就算是次郎太刀和日本號一刃一壇地抱著酒壇、掩耳盜鈴地背對著壓切長穀部偷偷幹杯, 一向嚴肅認真的織田近侍也沒有去製止，僅僅是以目光頻頻打量放在眼前的牡丹餅與年糕湯與吉備團子與金鍔燒……為什麽這些食物都要放在他的麵前？！
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的壓切長穀部環顧四周，果不其然看到了不少付喪神正一邊看著他, 一邊小口小口的啃著什麽——憑壓切長穀部的眼力與直覺來看, 多半就是最近新鍛出來的又一批“壓切長穀部”了。
壓切長穀部：“……”
不知為何, 他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藥研回來了啊。”就坐在拉門附近的燭台切光忠順手就幫他關上了拉門, 將冷風與漸漸密集起來的細雪阻擋在門外，並為他遞上一杯熱茶，“怎麽了？突然就說要大家都聚集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就算是新年，但刀劍男士們也不會這樣集中在一起——畢竟原本的日子就已經足夠緊繃，如果到了新年時還不能稍微自由一些，那就太辛苦了。至少在往年，除了輪班到保護三郎的刀劍男士以外，大家都會很積極的進行各項活動。短刀們相互追逐著去打雪仗也不是少見的事。和室內雖然放了諸多茶點與酒，氣氛頗為熱烈，但總歸並不是本應出現在這個時間的畫麵——至少不是大中午的時候應該出現的。
刀劍男子們集中得如此之齊，當然隻有一個原因——是藥研藤四郎在給刀匠送去新年的茶點時，臨時拜托在附近玩雪的厚藤四郎與今劍去將大家召集到往常軍議用的和室內。
“是有事要和大家說。”
低聲感謝了燭台切光忠的好意，藥研藤四郎隻掃了一眼室內，就找到了一塊空著的地方，盤腿坐下。他清秀蒼白的臉上一派鎮定，饒是身形尚顯單薄、相貌也有些稚嫩，也自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氣勢。
紫眸黑發的短刀付喪神將那個馬形的玩偶掏出來，輕輕地放在榻榻米上。
“這是什麽？木馬嗎？”今劍歪著頭打量著藥研藤四郎拿出來的小玩偶，“看起來有點像是——像是什麽呢？做得很精細啊。”
“是‘三國黑’吧。”蜻蛉切說道，“雖然馬和馬之間都很相似……但是感覺應當是那匹馬。這個木偶是有什麽玄機嗎？”
“是的。”藥研藤四郎直接地就承認了，“我在佩戴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的速度（機動）得到了提升。”
他在心裏估算了一會，給出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確切的答案。
“提升了我原有速度的五分之一左右。”
這個數字看上去並不起眼，但是首先必須明確一件事——那就是藥研藤四郎的短刀付喪神，速度（機動）上原本就遠超其他類型的付喪神。不管是按比例地提升他速度的五分之一，還是提升固定的速度隻是放在藥研藤四郎身上等同於五分之一，這個提升的層次都相當的大了！
佩一個馬形的玩偶竟然還有這種奇效嗎？！
“真的嗎！？能給我試試嗎？！”今劍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連忙對藥研藤四郎問道。在後者點頭的瞬間就忍不住歡呼一聲，將玩偶夾在自己的腰帶裏，蹦蹦跳跳的就往外衝。
他原本就是身手靈活的短刀，就算穿上單齒的木屐，行動也半點不會被阻礙。但是現在，他靈活性顯然又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從其他付喪神身旁跑過去的時候快得就像是一陣風，輕輕鬆鬆的就能繞開那些揮舞的手臂與橫放豎放的各振刀劍。在場的部分刀劍男子甚至沒有看清他走的是什麽路線，紅瞳的短刀付喪神就已經輕盈的落在了門前，眼看就要拉開門衝出去——
“——不行。”靠著就坐在拉門邊的地理優勢，燭台切光忠機智的在今劍接過小馬的同時就握住了本體，擋住了整扇拉門，“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你亂跑。城裏的人到底還是有一定數量的哦？”
“我知道的啦！”今劍朝燭台切光忠做了個鬼臉，又連蹦帶跳的跑回了原來的位置，將馬形的玩偶掏出來還回去，驚喜地誇讚道，“這個真的能提升機動（速度）誒！就好像騎著馬一樣！”
加州清光&歌仙兼定：“……那是因為我們確實能騎著馬戰鬥啊！！”
場麵頓時陷入沉默，隻有兩振初始刀不知是悲憤還是無力的敘述聲。
“既然刀裝都能有騎兵和步兵，為什麽我們不可以騎馬！”
“一直沒有騎的原因難道不是一開始不能騎，到後來（馬）又容易死嗎！！”
……總之，刀劍男士其實確實是有“騎馬”這種設定的。
與單純的騎馬作戰不同，時之政府給予刀劍男士“馬”的定義，其實更類似於“刀裝”，都是通過外物來額外增添刀劍男子的戰力。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原本刀劍付喪神數量就要少於時間溯行軍，如果不讓他們在其他方麵變得比敵人更加優秀，殺敵的行為也就無異於送死。“刀裝”保證了刀劍男士的攻擊力與防禦力，那麽“馬”就是保證刀劍男士能有足夠的速度——殺敵時足夠的靈巧，撤退時足夠的迅速。
但是為什麽刀劍男士一直沒有騎馬呢——這當然要問他們自己啊！！
他們是最近才取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的呢！在那之前，隻有“演練”才能被人看見，一旦“出陣”就除了敵人外什麽活物都接觸不到。因此刀劍男士們能蹭馬的時候隻有“演練”與“日常”，而這兩種狀態下還要擔心會不會有普通人被他們的長相、或者馬沒有人駕馭結果自己從馬廄跑了的靈異現象的嚇到。隻要是“出陣”，他們不管再怎麽接觸馬匹，都隻能如幽魂般徑直從馬身上穿過去，這就限製了他們在應付敵人時借助馬匹力量的可能。
而等他們取得能隨意在“可見”與“不可見”中切換的自主權後，又同樣不能將馬投入到戰鬥中去——首先，是刀劍男士們戰鬥時需要分心駕馭馬匹，這在不熟練的時候很可能變得難以兩頭兼顧、反而被時間溯行軍困住。其次，是馬的優劣不同，他們想要在出陣時保持能較為一致、相互配合的步調的話，最好的選擇就是軍馬……然而，軍馬並不是那麽好買的。光是現在能財大氣粗的天天鍛刀，已經是三郎對他們的優待了。再加上理論上“甲賀忍者”並不需要的馬匹的話，恐怕刀劍男士們在獲得馬匹之前，就要先遭受堀秀政與丹羽長秀的為難，被暫時挪出內城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個時代的馬，是難以抵抗住時間溯行軍刀劍加身的動物。
時間溯行軍幾乎每一次的數量都多到能讓刀劍男士歎息。如果說刀劍男子還有全身而退的可能的話，那麽馬匹每次隨他們出陣就等同於送死。就算織田家不缺軍費，也不代表他們能以這樣的速度折損戰馬，而且戰馬一旦死亡，如何替補也是一個問題。
……所以現在才點開“騎馬”這種設定，真的不能怪加州清光和歌仙兼定兩振初始刀啊！！
“但是這種木偶就沒有這種顧慮了對吧？”壓切長穀部看著重新回到藥研藤四郎手中的、馬韁與馬鞍都漆得仔細的玩偶，篤定地說道，“總歸這種‘騎馬’也不是實質意義上的騎馬，隻是提升機動的一種手段。”
“不，好像也是能變成真的‘騎馬’的。”加州清光說道，“就和刀匠一樣，將馬偶或是繪有馬的符紙當做‘式神’來召喚，就能具現出於馬匹無異的‘馬’。”
完全沒有遲疑，包括今劍、骨喰藤四郎、和泉守兼定、小狐丸等等在內的近半數刀劍男士異口同聲的否決道：“——那還是算了。就這樣隻兜著玩偶也挺好的。”
加州清光：“……為什麽意見這麽一致！是我錯過了什麽嗎？！之前是有發生什麽類似的可怕的事情嗎？！”
“因為那個時候清光和——和大多數人都沒有來嘛。”今劍半靠在岩融的身上，理所當然地說道，“鍛刀室的‘刀匠’就是作為‘式神’被召喚的。在‘刀匠’召喚成功的瞬間，被時之政府的狐之助附體了。雖然好像狐之助沒有發現主公就是‘織田信長’，但是就這樣等著被他們發現，也不太好吧——笑麵是這樣說的！”
“確實如此。”
壓切長穀部也點了點頭——從他鎮定可靠的表情中，加州清光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還是剛剛才知曉有這樣一個變故。
“或許未來主公也會前往時之政府，但是，那不應是毫無依仗、隻能任由時之政府去決定主公是繼續作為‘審神者’還是‘曆史人物’存在的現在。”
他以一種並不盲目自信的、篤定的口吻說道。
“就算某一日需要在這兩個身份之中抉擇，也得是主公本人來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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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替換。
——已替換。
所以以後可以騎馬提升機動了嘛！！！馬玩具的意義就在於此！
刀劍男士們真的不是什麽都沒做！他們早就在暗中儲備能和時之政府叫板的能量了（喂喂喂）
以及藥研上一章沒有極化。不過這個布匹確實是他極化後會紮在身上的那一團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