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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二百三十四

  千錯萬錯, 都是當年一時口快的錯。


  壓切長穀部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他的表情因為這種猶如脫韁野馬一般發展、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事情發展而顯得猙獰凶惡, 氣勢鋒利如刀, 但是他實際上並沒有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擔心的那樣失控——啊除了很想壓切掉當時鬼使神差的說出那麽一句話的自己外,他原本躁動紛亂的心緒其實已經漸漸平靜下來。


  三郎並不是第一次送刀給其他人了。


  在這個本丸裏, 織田家的刀劍付喪神有好幾位都是這個時代的“本體刀劍”與刀劍付喪神分隔兩處的。經由刀匠之手鍛造而出的刀形媒介物並不是真正的刀刃,也無法投入到實戰中去,隻能呼喚新的刀劍付喪神或是作為刀劍男士們成長的養料。但這個時代裏能召喚出刀劍男士的除了這些媒介物以外,還有正存在於這個時代之中的、被人使用著的、真正的刀劍。


  這些刀劍與一部分的刀劍男士是重合的。但與召喚出刀劍男士就會消失的刀形媒介不同, 這些真正存在的刀劍們在被召喚除了付喪神後,仍然能像是正常刀劍一樣被人使用。而刀劍付喪神們要進行攻擊依靠的也不是這個時代的“自己”,而是審神者為刀劍男士塑出軀殼時一並以靈力塑造出來的、與他們性命相關的、也與刀形媒介物及他們在曆史上最後的完好形象一樣的“本體刀刃”。刀形媒介物在被用以召喚相應的付喪神時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但刀劍卻仍然被人驅使, 因此不管對刀劍男士們本人來說到底是怎樣的心情,織田家本丸中與曆史中的“自己”分離的刀劍付喪神並不少見。


  他們就如同身處於自己的過去,看著還隻是被人使用才能發揮鋒利度的自己在眾多人之間轉手,不管是痛苦還是愉快,都沒有幹涉的立場——即使此時的刀劍並不具有意識,日後的刀劍付喪神能夠出現也並非是因為過往的經曆,但他們的性格與情感確確實實是與身為刀劍的自己的經曆相關……即使這也可能微乎其微。像是“厚藤四郎”這種並沒有明確的被送入市場的時間的刀劍還有可能在織田家多留一會(當然三郎完全沒有留下來),但是“壓切長穀部”與“鶴丸國永”這種有著明確的、留在曆史中的轉手記敘的刀劍, 是絕無可能改變自己宿命的。因此壓切長穀部從一開始就已經斷絕了阻止這種事件發生的想法——從誕生至今, 他隻是一直在刻意回避這一曆史事件, 即使這件事的發生時間已經離他越來越近, 他也控製著自己, 沒有在被送走之前就按捺不住地去請求三郎將“壓切”留在身邊。


  他本來不至於這樣糾結。困擾他許久的,僅僅是“為什麽將他送給連直臣都不是的人”,而非“為什麽將他送人”。隻是因為審神者是織田信長的緣故,才讓他越發為難。在意識上他將名為“壓切”的刀劍與身為付喪神的自己分割開,情感上卻又讓自已與這個時代的“壓切”統一。他的使命讓他認為他應當順應曆史去坐視甚至促成這一曆史事件,私心裏卻難以放任自己去眼睜睜的看著“壓切”被如此隨意的丟給一個人。


  既擔心身為付喪神的自己影響審神者的想法,從而改變曆史;又想要去影響“織田信長”的想法,從而改變曆史。


  這就和刀劍男士們至今都想回避的“本能寺之變”一樣,是一旦想要思考、想要做出抉擇就會飽受煎熬的事情。在他看到“壓切”確實如曆史中的一樣被佩在了黑田孝高的身上的時候,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還因為壓切長穀部的反應頗為緊張——但壓切長穀部本人卻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情。


  在除了苦痛、失落、憤慨外,還有“終於來了”的如釋重負與自我厭惡。


  因為審神者是織田信長的緣故,他不得不直麵原本隻會在自己記憶中出現的、被送走的場麵。


  也所幸,因為審神者是織田信長的緣故,他才能問出自己被送走的原因,而不至於繼續陷入自我懷疑的矛盾與痛苦中。


  “如果我並不是這樣的話……不,如果我並未出現在您眼前的話。”他對著三郎最後問道,“您仍會將‘壓切’送走嗎?”


  “你們都已經出現了,再怎麽和我假設,我也很難當成你們真的沒出現的樣子嘛。”


  作為毫無自覺但實實在在是隻看重結果的人,三郎對於壓切長穀部此刻的表現十分苦惱——他雖然是爭霸天下的人,但完全不是什麽深明大義、體諒手下的類型,粗糙而直線條的神經讓他完全不會繞彎子和懷柔政策,對於壓切長穀部寫滿複雜與傷痛的行為表現,也半點沒有深思的想法……啊不對。既然會在這反複的問他“會不會送走”這樣的問題,長穀部難道說在糾結他將“壓切”送人嗎!

  會想到這一點,實在是太難得了!

  從來就是將刀劍與付喪神分開看待的三郎真的是十分碰巧的才會有這麽一次正確的對上了刀劍男士的腦回路——由此可見,壓切長穀部的幸運度實在是比一期一振要高出太多。已經四十二歲的男性認真地思索了片刻……仍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對得起壓切長穀部了!


  作為一位拒了數珠丸恒次、送了大般若長光、贈了鶴丸國永的織田家家督,三郎完全不覺得自己隨便將麾下刀劍男士在這個時代的“本體”送人有什麽不對,連開口說話時的理直氣壯都沒有分毫的折損。


  “這種假設已經不會發生了,你再怎麽問我也沒辦法回答你。不過——你們能出現,對這件事我還是很高興的啊。”


  壓切長穀部的手不由得再緊了緊。隨即他好像現在才察覺到手掌上的痛楚一樣,忙不迭地鬆開了手,卻沒想到久握的拳在鬆開的時候又帶出一股酸麻的痛感,讓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表情更奇怪了幾分。眼底似乎被喚出幾分希冀,他稍稍抬起了眼,看向三郎的臉。


  三郎半點沒有停頓,繼續說道:“因為突然出現了時間溯行軍實在是太麻煩了。要阻止這麽多人,我也是會為難的。而且他們也總在阻撓我去拿下天下,你們能出現實在是幫了大忙!而且還是付喪神——原來東西放久了真的能出現妖怪啊!很厲害喔!”


  壓切長穀部:“……”


  他早該想到的。沉迷於天下的織田信長怎麽可能會有身為審神者的自覺呢。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完全沒有將“維護曆史”放在心上,根本是將時間溯行軍當成了和淺井家武田家一樣的、與織田家敵對的勢力,刀劍男士的地位也就和堀秀政、羽柴秀吉、甚至是身為小姓的森家三兄弟沒什麽差別吧。


  “而且能告訴我身為刀劍的你們到底在想什麽,這不也是不錯的事情嗎?”沒有發覺壓切長穀部的僵硬,三郎自顧自地說道,“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用那麽多的刀,總會送給別人的——這麽一想,小光當年把‘壓切’送給我,結果我現在都還沒送給過小光刀劍吔?”


  突然想起這一茬,三郎露出了一閃而逝的吃驚表情。


  “回頭買給他吧——總之,其他沒有表現出想法的刀我是不知道啦,所以就我來處理喔。但是長穀部既然這麽明顯的表現了喜好,我來滿足你還是沒有問題的。”


  “和送走我的時候,原因變得有點不一樣了。”隨著三郎的話音落地,一直旁觀壓切長穀部這次慘劇的鶴丸國永也笑著開口道,“這麽一想,長穀部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有嗎?”三郎皺著眉反問道,但迅速就扔開了疑惑,變回了他常有的平淡又略帶些孩子氣的表情,“嗯,反正你們都是我的‘刀劍’嘛。”


  “……您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聽完了三郎的話,臉色持續糟糕的壓切長穀部終於變回了一開始正常的神色。


  他首先態度認真嚴肅地向三郎解釋道:“雖然您認為我不愛爭鬥——但是!隻要是主命,無論是何等艱苦的戰鬥,我都會為您取得勝果!”


  身著神父裝的青年對著三郎俯下了身。


  “您對‘壓切’的愛惜,我深為感激。”


  “啊,因為長穀部是很可靠的近侍嘛。”三郎毫不猶豫的這樣回答道,“今後也要加油喔,長穀部!”


  鶴丸國永與一期一振默默地看著這兩個人。


  “……不管長穀部到底經曆了怎樣的心路過程。好像是取得了好結果呢。”對於這種發展,一期一振隻能給出這種評價,“那麽接下來……是否要回歸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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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在送鶴丸的時候完全把刀和付喪神分開看,但是現在……emmmm還是分開看,但是已經會稍微照顧一點刀劍男士的心情了呢——啊,當然看三郎的直男思維,這點關注約等於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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