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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百八十一

  明智光秀從未想過織田信孝會與羽柴秀吉通信。


  他在將信孝送去神戶家、隨後又讓他回歸織田家的時候, 就已經做出了相應的覺悟。這一覺悟對他那些已經變成“織田”的兒女來說是殘酷的, 對他本人也是一種折磨。但同時, 出於明智光秀“真正的織田信長”的身份,他的兒女回歸織田家恰是某種意義上的合情合理, 在出逃美濃後就一直奔波忙碌的明智光秀並沒有多少和子女相處的時間、將他們帶到織田家編造的謊言也難以抓到漏洞,而三郎也同樣是忙於戰事——可以說,隻要過去一段時間,他的子女將三郎的形象與他的形象混在一起, 是必然的事。


  在這種好似十全十美的事情裏,會感到愧疚不安、備受折磨的,唯有明智光秀一個人。


  他在必要的時刻總是顯得十分冷酷,即使清楚地知道有多少生命會因為自己流逝, 也一如既往地朝著三郎提出那些建議。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溫情的時候——如果真的是冷酷到底,他也就不會在年少時承受不住壓力一走了之,也不會在顛沛流離多年後回到織田家,成為三郎的家臣了。


  隻是他的大部分溫情,以及絕大部分的忠心,都獻給了三郎——這是出於對方擔負起他的人生的愧疚,也是有被三郎的人格魅力折服、為“爭霸天下”這一理想震懾的原因。他幾乎已經早早打定主意要為三郎犧牲了——連他本人都以這種想法為前提,子女們作何想法, 對於戰國時代土生土長的明智光秀而言並不重要。


  那難能可貴的、因為送走了兒女而懷揣於心的愧疚不安, 也並非是對兒女們的不舍, 而是對於日後要將他們的人生控製在不會影響到織田信忠的程度上而誕生的、操縱了他人的沉痛。


  他並不是適合在政局中沉浮的人, 卻又是最適合在政局中沉浮的人。由三郎接手後的織田家已經不是庸才能生存的地方, 比起各個織田家老、美濃重臣,根基薄弱的明智光秀隻能竭力去展現自己的才智,如果他為的是功成名就還好,至少他的奮鬥每一步得到的切實回報都能讓他感覺到安心,偏偏他對於這些並無所求,渴望見到的隻有三郎最終獲得天下的一幕。


  對於窺見了曆史的人而言,這並不是什麽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標。但對於身處其中的明智光秀來說,就如同身處海中迷霧漫天,連暫時棲身的小島都難以看見,何況是橫跨海洋到達陸地。他越是想為三郎達成所願,要考慮到的就越多,也越發認識到要成功可稱希望渺茫。尤其是近幾年各地都和織田家作對,後果固然是織田家成功破局、反將一軍,但其中過程少不了連番的揣測與布局。


  這種辨不清真實方向、每走一步都讓人提心吊膽的緊張感在明智光秀成為織田家家臣後就持續壓在他的身上,如果說戰事還有其他家臣可以分擔,刀劍付喪神的存在就是實打實的需要他一個人來操心。原本就不見得能與子女(而且還是庶子女)多相處的明智光秀,在這時候更不可能與子女有多少交流了——這也是對於三郎荒唐的要求,明智光秀最終不僅同意還以謊言欺騙孩子們說“三郎才是他們生父”的原因。


  結果卻是織田信孝仍然產生了懷疑嗎?


  明智光秀不覺得織田信孝要找支持者會找上羽柴秀吉。先不說三郎身體康健,織田家的家督位置還沒有到能讓這些孩子爭奪起來的地步,光是岐阜城就有不少比羽柴秀吉出身更高、權力也比之不差什麽的家臣了。會讓信孝選擇與羽柴秀吉通信的,隻可能是竹中半兵衛之前說的“刺探明智先生的身份”——委婉地借助羽柴秀吉的手而獲得與竹中半兵衛的聯係,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並不會覺得有什麽異樣,以竹中半兵衛目前的權力地位,也難以收獲他人關注,偏偏竹中半兵衛又是明智光秀難得擺在明麵上過的好友。


  這樣的手段,對於織田信孝的年紀來說已經能算是心思縝密了。


  如果說羽柴秀吉並不值得現在的織田信孝特地去交往的話,明智光秀也一樣理應沒有能讓信孝懷疑的地方才對啊!

  “為什麽……信孝會向竹中先生刺探我?”


  不知不覺,明智光秀已經喃喃出聲。


  “為了確定自己的身世。”竹中半兵衛回答道,“明智先生覺得我是為什麽能從懷疑您的真實身份……到直接確定呢?”


  大概是明智光秀之前果決的拔刀還是讓他印象深刻,竹中半兵衛又補充道:“不過,這種荒誕的事或許隻有我一個人會如此猜測。至少身在其中的信孝殿下完全沒能想到這方麵。”


  竹中半兵衛的話多少讓明智光秀鬆了口氣,但緊隨而來的複雜心情仍然讓他難以放鬆。


  迄今為止,明智光秀能回憶起來有關織田信孝的,隻有在對方年幼時難得教他寫字的事和將人送往神戶家的事。前者是因為經濟的窘迫,最終也沒能持續多久,在他出仕朝倉後就換成了雇傭他人進行教習;後者是出於政治的目的,因為那時他已經投向了三郎,送信孝出行也隻送出了家門,並且刻意避開了來接人的織田家武士。


  這樣短暫的相處時間連認清一個人的性格都困難,為什麽現在織田信孝還能將生父與名義上的父親區分出來,對自己的父親是誰產生疑慮?甚至直接鎖定了明智光秀作為懷疑對象!


  難道說,父子親緣真的如此難以斬斷?


  不……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以竹中先生的才智,應該能輕易看出來的吧。”


  在麵巾的遮擋下,明智光秀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難以看見,露出來的一雙眼睛也是晦暗不明,實在讓人難以判斷他到底是怎樣的情緒。隻能聽到他說話的口吻仍舊是淡淡的,隻在細聽的時候才能察覺裏麵微弱的一點掙紮。


  “信孝對自己的……究竟作何懷疑?”


  眼下畢竟是在軍中,即使其他家臣剛走、在四周巡視的足輕不會輕易湊近,明智光秀也警惕地隱去了“身世”二字,不留下任何一點能被人抓住的把柄——這存粹是因為刀劍男士的神出鬼沒、又意識到刀劍們並不如想象中忠心不二後被逼出來的技能。


  因為這件事事關重大,從一開始就也小心地將關鍵信息模糊過去、避免直接說出真相的竹中半兵衛輕易地就理解了明智光秀的意思,回答道:“僅僅是懷疑,從字裏行間看,似乎在打探織田家有無與主公年歲相近、又不知所蹤或身死的兄弟。”


  這些隻有兩個聰明人才能理解其意的對話聽得原本就不擅長繞彎子的三郎一頭霧水,原本應該也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他幹脆就直接盤腿坐在地上,等著這兩個人講完後得出一個具體的結論。明智光秀在聽到竹中半兵衛的回答後再度眉頭緊鎖,眼底卻比之前多出了不少光彩。


  “那還有挽回的可能。”他最終如此斷定。


  在明智光秀持之以恒的麵巾裹臉下,幾乎沒有什麽人會注意到他的長相,從1568年至今,也隻出了一個竹中半兵衛點明他與三郎的眉眼相似——但僅僅是眉眼相似的話,也證明不了什麽。隻要明智光秀不在人前露臉,即使有人懷疑他和三郎相貌相似,也隻能是懷疑。


  原本明智光秀就做好了一生隱藏麵貌的準備,現在出了織田信孝的意外,也隻是提醒了他日後要更加注意掩蓋長相。


  織田信孝並沒有竹中半兵衛那樣程度的敏銳,依照竹中的說法,大概是誤以為自己可能是織田信長的兄弟之子……那麽最有可能被織田信孝誤認的,應該就是他當初的同胞兄弟織田信行了吧?


  渾然不知之前還有過一個堀秀政試圖暗中確認自己的身份、並且已經否決了這一可能,明智光秀蹙眉想了好一會,才終於從腦海裏挖出幾十年前織田信行的模樣。


  臉有些瘦長,記憶中似乎也是五官端正的美男子,但更像母親土田禦前……總之和明智光秀並不像就是了。比起信行來,三郎倒是更像他同父同母的兄弟。


  如果以織田信行作為借口——不,以已死之人作為借口固然可操作性很大,但是織田家並非沒有熟悉信行的老臣。信孝身份變更為信行之子後,對家督一位的順位繼承名次便要向後,但同樣的,信孝的兄弟姐妹隨之被做出更改。不同於他這個並沒有相處過多久的生父,他的這些兒女彼此要熟悉得多,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信孝有所懷疑,還是除了信孝還有人有所懷疑隻是隻有信孝做出了行動,在這個時候對信孝的身世做文章,不管是遮掩還是不遮掩,都會顯得異常。


  還有羽柴秀吉……那個男人,也不知道到底從信孝口中得知了多少東西。


  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隱隱忌憚的人,明智光秀倒不覺得織田信孝與羽柴秀吉一直保持聯係是件奇怪的事情了。由於空間距離的限製,他並不能一直受到來自近江的消息——羽柴秀吉也完全不像商人家出身,將自己的部隊打造得猶如鐵桶一般,大多數關於羽柴秀吉的消息,明智光秀都是通過竹中半兵衛在信中的隻言片語裏獲知的,但也正因為他一直未曾放下對羽柴秀吉的那些關注,他才比其他人更加明白,那個男人忠厚的麵貌下到底是怎樣一顆圓滑世故的心。


  隻要羽柴秀吉刻意想要交好,以織田信孝現在的年紀完全不可能抵抗得了那家夥的手段。


  但是羽柴秀吉……又有什麽理由接受還未在織田家立穩腳跟、今年才參與戰事的信孝的示好!


  “那麽,信孝向羽柴先生和竹中先生來信的時間,是今年嗎?”拋卻了直接誤導織田信孝的可能性,將目光瞄準了信孝追尋身世的原因,明智光秀很快就豁然開朗,對著竹中半兵衛問出了有關信孝的最後一個問題。


  果然,竹中半兵衛張口答道:“據我所知,是在今年二月初。”


  那離現在也不到半年,織田信孝要借著羽柴秀吉去與竹中半兵衛搭上關係,信件來往又不能過於頻繁,想來是沒有辦法向羽柴秀吉透露太多——如果是對自己身世存疑的話,竹中這邊才是重點注意的對象,即使被羽柴秀吉吸引住,也會更專注於於竹中的通信。


  羽柴秀吉,應該是沒能知道什麽的。


  隻是早有懷疑的話,信孝為何不是在1572年,而是現在才開始探尋自己的身世?明智光秀在岐阜城出現的時間不長,今年連過年也沒有久待,很快就前去多聞山城和北之莊城,返回後也沒有和信孝見過麵,匆匆又隨軍前去明智城。沒有道理信孝反而會在完全沒有見到他的時候將懷疑定格在他身上!


  不,應該是信孝到現在才想要深究吧。


  明智光秀垂下眼,已然看穿了織田信孝自己都不一定察覺到的、隨著織田信忠元服後而生出的野望。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看向了三郎。


  “殿下現在,願意將繼承人先行定下嗎?”


  “繼承人?你們不是在說信孝嗎?”三郎茫然的看著明智光秀,在對方認真的眼神下稍微端正了下坐姿,“我是覺得大家還小啦……不過想想我也年紀大了——我會考慮的。嗯!”


  “不必急於一時。”明智光秀說道,“武田勝賴在處理好武田的混亂後,必然還要再次舉兵,除了殿下無人能主持得了大局。說是定下繼承人,也隻是為了以防萬一。至於信孝的事,有了繼承人後便也不值得讓您擔心了。”


  “我知道的,隻要有了繼承人,讓他留守本陣,大家就不會對我親臨前線反應那麽大了吧!”


  “……唯獨這個是不可能的。”


  勉強打消掉三郎荒謬的想法,明智光秀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隨後長吸一口氣,朝著三郎低下頭。


  他的拳和額頭都碰在冰冷堅實的地麵上,是和三郎時隔多年再見到他、被他請求成為家臣時一樣的大禮。


  “十分慚愧。由於我的疏忽,才致使你我(的真實身份)有了暴露的風險。”他對三郎說著,“請收回您曾經交付給我的阪本城。”


  “那裏早就交給你啦,而且小光治理得也很好啊。城池也都是你自己建的。突然說給我——我不缺這個的。”被明智光秀突然的獻城唬了一跳,三郎立刻拒絕道。


  “不。我險些釀成大禍,即使能及時阻止危機到來,也不代表我之前的疏漏就應當被忽視。”


  明智光秀堅決地說道。


  “請您收回阪本城——這是我應該得到的處罰。”


  ※※※※※※※※※※※※※※※※※※※※


  信孝:我就是想找我爹?!爹你到底什麽毛病!

  哈哈哈哈。


  好像是有這麽個事件吧……阪本城什麽的。我好像和三淵藤英的事弄混了……不管了。適當的更改為了劇情的完整和人物的豐滿,你們信我。看我嚴肅的表情。


  明智光秀的建議是確立繼承人,然後三郎就直接把家督位置丟給信忠了哈哈哈(曆史中信長讓信忠繼任家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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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趕著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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