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百三十一
暫時還不知道鶴丸國永的打算, 明智光秀很快就到達了多聞山城。
他確實是懷有套話的心思, 並且不憚於被人看出——但同時他也清楚, 經過幾天前不動行光的口不擇言,如果再問到這種問題必然會引起這些刀劍男士的警戒。他不在乎刀劍付喪神對他隱約的敵視, 但在雙方都是為三郎工作的前提下,他也不願意讓彼此原本就微妙的關係直接跌破冰點。
他隻需要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刀劍男士們的“預知未來”,到底和時間溯行軍有怎樣的關係。
……沒想到吧!!這種時候明智光秀還能記起來時間溯行軍啊!
如果說刀劍付喪神是三郎這一邊的話,那麽時間溯行軍就毫無疑問是三郎的敵人。多次聽聞三郎被時間溯行軍追殺, 甚至自己也曾遭受過襲擊,比起有跡可循的武田、一向宗甚至是已經滅亡的淺井朝倉,完全找不到攻擊規律的時間溯行軍才更讓明智光秀忌憚。
與之相對的是,刀劍付喪神在非演練狀態時幾乎不能與人接觸, 唯一可供攻擊的目標隻有時間溯行軍。
這樣仿佛天然對立的兩方,當然不可能讓明智光秀各自分開看待。在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會不會是陰陽師 (審神者)與百鬼夜行(時間溯行軍)的對抗,但在知道刀劍男士們具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後,這個想法就全然改變了。
如果說能夠預知未來——那麽刀劍男士的、單純的防備時間溯行軍的舉動,是為了導向更好的未來,還是為了防止預知的事情被改變?
又或者是,刀劍男士們預知的,根本就是和時間溯行軍有關的事?
因為鶴丸國永明確地申明“隻有刀劍付喪神知道”, 明智光秀也就理所當然的理解為了“不能告知非刀劍男士的人”, 隻是提高了對刀劍男士們的關注, 並沒有做出其他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五虎退去找上杉謙信, 明智光秀能很快知道。
他當然不是不想去試探鶴丸國永這句話中代表的底線, 隻是在他看來,刀劍男士已經是三郎的私有財產,無論是在軍事還是在內政上都能派上用場。在不清楚試探過界會給三郎以及刀劍男士帶來什麽負麵影響的情況下,明智光秀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暫時沉默。
……直到不動行光驟然咆哮出本能寺之變,他才察覺到“隻有付喪神知道”可能並沒有字麵意義上那麽嚴格。
可惜在被三郎帶進坑裏後,明智光秀毫無疑問又被鶴丸國永曾經說過的“預知未來”帶進了坑裏,思路越跑越偏,已經是完全將刀劍男士們當預言家看。
雖然這並不妨礙他推測出部分事實就是了。
確定了自己不會背叛三郎,壓切長穀部以及一眾刀劍男士們擔心的明智光秀借機窺探曆史事件的事,明智光秀並沒有想去做。他本質有和三郎類似的地方,在以主觀意識否認了不動行光敘述出來的曆史後,就完全地摒棄了所謂的“未來事件”對自己的影響,清醒的以參考態度去看待那些被“預知到的未來”。
不曾想依賴,也就自然沒有窺探的欲|望。明智光秀借出不動行光並不是為了“未來”,僅僅是想要確定刀劍男士的“預知”到底是何等程度——雖然其中多少還存了一點小小的私心。
“喂喂,接管城池的時候還走神嗎? ”
鬆永久秀不耐煩地坐在明智光秀的對麵,布著刀疤的臉在略顯陰暗的房間裏越發可怖。他看出了明智光秀的分神,不假思索地就以對織田家家臣一貫的挑釁態度如此說道。
明智光秀裹著麵巾的臉龐看不出表情的變化,僅僅露出的雙眼在缺乏光線的房中也難以讓人發覺眼神的改變。他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縮,最終隻對著鬆永久秀開口說道:“說什麽走神。鬆永先生不也是嗎。已經決定將多聞山城交予織田家,卻還在刻意試探主公的底線。”
“因為信長那小子確實對我另眼相看不是嗎?我和他之間的小秘密一直在讓他手下留情。怎麽,連你也看不過眼了?”鬆永久秀嗤笑道,“他還是挺能讓你們為他效力的啊?”
“我無意質疑主公的決定。”明智光秀回答道,“既然鬆永先生在織田家見到了順慶,就應該明白主公的偏心也有限度。接下來的時間裏,還請不要妨礙我接管城池。”
他表現得對鬆永久秀口中的“小秘密”毫無興趣,讓鬆永久秀頓覺無趣地扭過了頭,無所謂地應道:“隨便你。為信長這麽操心,我說你——”
“其實是有什麽圖謀吧?”
“……什麽意思?”
“居然問我?喂喂,在我這裏裝就沒意思了。”作為數次背叛三好家織田家的人,鬆永久秀自覺對於野心這種東西已經看得十分清晰。他一手托著下巴,雙眼在隻有微光的環境下也透著冷光,看上去冰冷如鐵。
“我是不介意他去死。反正曆史什麽的我懶得在乎——難得有一個老鄉,死在這裏挺可惜的,但是戰國就是這樣。”
當著明智光秀的麵,鬆永久秀毫不顧忌地說道。
“不管是對織田家還是對信長,你的保護欲都很旺盛啊?明智光秀。你其實是將織田家當成了自己的東西……這一點,我沒有說錯吧?”
明智光秀一時失語,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或許是因為當年的臨陣脫逃,他不否認他現在對於三郎和織田家都有一種過於強盛的責任心。但這顯然是不能和鬆永久秀當年在三好家工作卻覬覦主家的權力相提並論——能將子嗣都送給三郎,明智光秀的忠心當真是天地可鑒。
可惜這並不能說。甚至連明智光秀對織田家的責任心也難以解釋,因為他對織田與對朝倉、將軍的態度大相庭徑,如果要進行說明,勢必會扯到一些敏感的事情。
明智光秀的“真正的織田信長”身份,才是對三郎而言決計不能暴露的東西。哪怕隻是涉到一點邊,明智光秀也會謹慎地閉口不言。
他這時的沉默自然被鬆永久秀當成了默認,連在這過程中因為被提到了敏感事情而不自覺透出的殺氣也被鬆永久秀誤認為被說中心事後的惱羞成怒。來自平成年間的黑道大哥不由得咧開嘴,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連話語裏都有種自居(篡奪主家的)前輩的倨傲:“信長那家夥可不是笨蛋。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突然就被強行扣上一口黑鍋的明智光秀:“……”
總有種必須挽回一下的預感,不然總覺得任由他人誤會好像會出大事。
隻可惜還沒等明智光秀組織好語言,暴怒的不動行光已經揮開了門衝了進來。
他還處在剛被召喚時的正常態——其實這時說什麽狀態都沒有用,因為三個狀態(正常、演練、出陣)都是能夠碰觸物體的。拉門被他一下子打開,被推到了極致還因為過大的力道而反震回來一小段距離,和紙上也留下幾個指印,可見用力之大。
不動行光連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對著明智光秀失控地咆哮道:“信長公、信長公那麽信任你——你竟然是在這麽早,就有了那種想法嗎!!”
明智光秀:“……”
預感成真,實在是快得讓人毫無防備。
他果斷抓住身後榻榻米的邊緣,站起身的同時已經將其甩了出去,劈頭蓋臉地砸在了不動行光身上,趁著紫發短刀幾乎失去理智、下意識地與榻榻米做糾纏的空隙朝著近在咫尺的拉門跑去!
在出門轉身往廊道的一端繼續奔跑的時候,明智光秀也不忘分個眼神給因為刀劍付喪神的突入而陷入混亂的室內——裏麵不動行光在初時頭腦空白過去後,已經幹脆利落地將蓋在了身上的榻榻米劈成了幾瓣,有著刀疤臉的鬆永久秀顯然對他之前突兀的行為頗感意外,因為兩人是麵對麵的坐著,被碎裂的榻榻米砸了個正著。
但鬆永久秀仍然看不到不動行光。
這簡直讓人無計可施。他人看不見自然不可能對明智光秀帶來幫助,而明智光秀本身也沒有對抗刀劍付喪神的實力。
人的速度怎麽可能趕上刀劍付喪神呢?!
明智光秀隻是用力將拉門重新推回去的瞬間,不動行光竟然就從還未合攏的拉門空隙中閃了出來,在拉門合攏的瞬間,他已經一手扣住了明智光秀的肩膀,一手握上了自己本體的刀柄!!
在兩人幾步遠的地方,造成這場慘案的罪魁禍首——原本隻打算先一起聽一聽牆角的鶴丸國永默默地蹲下身。
哪怕是現在局麵十分嚴峻,一期一振也不由得給了疑似玩脫了的鶴丸國永一個同情的眼神……直到溫柔負責的太刀抬腿想要阻止不動行光反而被鶴丸國永拉住了袖子,一期一振才看到蹲下來隻是撿了幾個石子的鶴丸國永完全沒有驚慌或者懊悔的表情。
白發太刀那張清俊非凡的臉上難得地露出比起以往算是很正經的表情,如日光一般的金色雙眼熠熠生輝,他看著明智光秀與不動行光的方向,就像是篤定了明智光秀不會受到傷害一樣。
被不動行光按住的明智光秀眼睜睜地看著雪亮的刀尖被舉到上方,再驟然落下——隨後,刀尖竟然就停在了明智光秀鼻尖前一點的位置!
刀鋒銳利,哪怕是已經停了下來,隨著刀刃揮動時而纏卷在上麵的風依舊碰破了明智光秀的一點皮膚。血在他的臉上滲成一個鮮紅的小點,但不動行光舉著自己的本體,難以下手。
——因為明智光秀的麵巾因為這幾番大幅度的動作,早已難以係緊,幾乎是在不動行光製住明智光秀的瞬間就滑落在地!
被不動行光舉刀相向的明智光秀的臉上並無懼色。或者說,他急切地衝出來關上門也不是為了拖延時間,而是避免鬆永久秀看到自己的臉。
“果然。對著同樣的臉,就算知道是誰也下不去手。”
和三郎有著同樣麵孔的青年,對著依舊憤怒的刀劍付喪神篤定地說道。
——與之相反的,是之前都完全不在意的鶴丸國永,驟然變得驚訝的表情。
一期一振完全沒能明白其中到底出現了何種變故,隻看著不動行光的臉色從憤怒的通紅變成漆黑,舉起的刀刃也不甘心地上下揮動,卻始終無法去再度嚐試傷害明智光秀。他隻是誕生不久的存在,對此情況隻能困惑地朝鶴丸國永看去。
他聽見鶴丸國永驚訝又有些壓抑的聲音,仿佛早有預料,又仿佛難以置信地說道:“明智光秀……原來是不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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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出了點讓鶴丸意外的狀況的。
下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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