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八十七
五虎退說的倒是確有其事。
武田信玄此時的肺癆已經惡化, 而上杉謙信也出現了輕微中風的現象。原本這兩個名將都因為自己突發的身體狀況,在已經出兵、不得不繼續作戰之後就開始尋找體麵撤退的時機,隻是因為對方的難以應付不得不慎之又慎……直到武田信玄得知了上杉謙信的身體情況,上杉謙信也得知了武田信玄的身體情況。
兩方的病症都不是可以迅速調理好的,雖然五虎退因為莫名的糾結, 並沒有透露出具體的病症,不過三郎也不在乎就是了——就算知道了這兩個人生病, 也沒辦法做出什麽事吧?
感覺現在就是給信玄先生送上藥材, 他也一樣會打過來呢。
於是三郎也就在知道後就撂開手不管這些人力難以左右的事情(至少以三郎的立場難以左右),也就開始專心操練起那些被他雇傭來得野武士來。
不過,五虎退在這一次得到了三郎的誇獎後, 在麵對三郎的時候總算不像從前那樣羞澀緊張了。而且習慣了南蠻人奇怪發色的侍女和家臣也總算不會對五虎退的外表再露出傷人的躲避態度(鶴丸國永對此居功甚偉), 這也算是對刀劍付喪神們相對來說好一些的消息吧。
之所以是“相對好一些”,是因為在1572年春天, 武田信玄分別向鬆永久秀和德川家康遞去書信。隨後德川家康很快將書信交給三郎, 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決心。鬆永久秀卻是幹脆利落的應下了武田信玄的邀請,連同三好義繼一同起事!
然後又在織田家舉兵討伐的時候據守不出……態度相當之無賴。
按理來說, 鬆永久秀的背叛和淺井長政的背叛是不可相提並論的。前者輕狡反複, 後者頗重義氣, 淺井長政的背叛是在織田家勝券在握(攻打朝倉)之時使之功虧一簣的背後一刀,鬆永久秀卻隻是在武田準備上洛、織田家劣勢明顯的時候火上澆油,生動形象的表明了什麽叫不擇手段、抓緊時機。
但對三郎來說, 鬆永久秀背叛帶給他的震動甚至要比淺井長政彼時帶給他的更大——至少淺井長政背叛時他還可以頂著一張平靜的臉做出十騎上洛逃跑這種事, 鬆永久秀的背叛卻讓他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並難得的猶豫了好一會,才無奈的采納了家臣的建議,讓森長可為前陣前去平叛。
但就算平叛頗有成效,鬆永久秀無賴的守城不出也讓織田軍多少振奮了一點士氣,也無法改變織田已經徹徹底底落入包圍網的事實。
織田家幾近孤立無援。
1572年的九月,武田從伊那郡開始入侵三河的領地。
武田的病情並沒有好轉,至少在預定出陣之日(十月一日),他就因為病情的惡化不得不向後推遲。區別於1572年初和上杉謙信裝模作樣打出的一場表演戰,這一次武田信玄的身體狀況可謂是暴露在了世人眼中,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撤軍,反而在接到淺井和朝倉的信件後,讓大軍從甲斐出發,並很快進入了遠江的北部。
一時間,武田信玄本已板上釘釘的“病危”病情又變得撲朔迷離。但值得肯定的是,武田信玄確實身體欠佳,也是確實鐵了心的要在病痛徹底毀掉這副身體之前完成上洛的野望。
要攻破織田就要攻破德川,會選擇先攻打德川家康,除了舊怨以外,更多的是出於斷去織田退路的政治考量。單憑這一戰略,武田信玄就已經不愧“戰國第一名將”之名了。
——也正是因為武田信玄如此強盛的勢力與智謀,才顯得他在一年後的死亡太讓人惋惜。
毫無疑問,武田信玄倘若活下來就能改變曆史。但同樣的,時間溯行軍如果要選擇這樣大幅度的更改曆史,先不提如何得到武田信玄的信任,光是檢非違使的問題就足夠讓不畏生死的時間溯行軍頭疼。
在淺草嶺遇到的會說話的時間溯行軍已經證實了一點,他們並非全是傀儡一樣的角色,而是像是分級一樣有著逐步遞進的智商和語言表達能力。毫無自主意識、隻知戰鬥的是一級,有部分判斷能力的也是一級,如人類般可供對話的又是一級。
這還隻是刀劍付喪神們遇到過的時間溯行軍。在這些時間溯行軍之上,必然還會有更加思慮周密的、統率這些“曆史修正主義者”的存在。
也是出於這一顧慮,刀劍男士們也沒有放下心來,在三郎召集家臣試圖糾結清楚眼下情況的時候,他們也聚集在了一起,將腦中所灌輸的曆史和眼下局勢對比著細細分析一遍。
經曆過這個時期的刀劍,記憶總會額外深刻一點。其餘不擅長這方麵(例如今劍、岩融)或者不屬於這個時代(例如和泉守兼定)的刀劍付喪神,幾乎全包下了三郎身邊(因為身在本丸而可有可無)的警戒任務,並且成天以演練的狀態四處走。
“——所以說,三方原合戰才是最主要的吧。之前姊川之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是要攻擊德川家康,一旦家康死亡,之後的曆史也會改寫。”
是的,這正是屬於刀劍男士們的作戰會議。
“三方原合戰是十二月的事。在這之前十月到十二月的二俁城之戰才更應該注意?”
“但是二俁城之戰的戰略目的是為攻擊家康公所在的主城濱鬆城清掃障礙。如果信玄公並沒有采取這樣的策略,而是攻向西遠江誘敵而出呢?”
“混了混了——誘敵而出的是三方原合戰啊?”
“這也說不準的。畢竟在宇佐山城之戰就差點改變戰局,如果不是森可成穩住了人心,宇佐山城不可能支持到原定的時間。”
在笑麵青江與鶴丸國永團結友好的進行了一次有關戰局的複雜討論後,兩個人終於齊齊將目光投向其他人。
“如果要改變曆史的話,當然是從曆史原定的危機上出手吧。這麽一看家康公最大的危機是三方原合戰才對。”
“不,是二俁城之戰才對。這場戰鬥直接影響到之後的戰局,最主要的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拖時間作用。如果二俁城被武田快速攻下,我們的主公就等不到武田信玄身死的那天了也說不定?這麽一想還真是嚇人呢。”
其餘圍著地圖排排坐的刀劍們,除了心如止水的佛刀數珠丸恒次外,幾乎都十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十分榮幸以近侍之身也參與了這次作戰會議的壓切長穀部強忍住對“刀劍付喪神為什麽要來爭論這個”的吐槽,終於發揮了一次近侍的威嚴,表情嚴肅地總結道:“——那麽,現在的問題就是二俁城之戰和三方原合戰中,織田和德川所受危機是否可能被時間溯行軍乘虛而入……重點是時間溯行軍!不是武田的動向!”
隨後他獲得了兩名刀劍男士並沒有多少跑題了的歉意的道歉。
虛咳了兩聲,壓切長穀部繼續道:“這裏沒有武田的刀……那麽,五虎退是怎麽看的?”
一直都有些膽小的短刀突然被點名,頗覺不安的抱緊了自己形如貓咪的幼虎,雖然麵對著同為刀劍的同伴放鬆了許多,但還是有些膽怯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是謙信公對信玄公評價很高。而且、而且信玄公一直都是在進攻的樣子……”
“也對,攻擊意識很強呢。”壓切長穀部點點頭,繼續道,“那麽數珠丸覺得呢?”
在這種喧鬧下還能靜心打坐念經的佛刀終於微微睜開眼,表情寡淡地回答道:“……武田信玄的作戰風格不會改變。”
“——還是在說武田啊。”壓切長穀部抽了下嘴角,“不過,這也就是武田並不會改變作戰方式的意思吧。”
“而且時間溯行軍也不可能長期作戰。”宗三左文字懨懨地輕聲道,“無論是金崎殿後還是伏擊都是突襲,並且盡量避免被人注意。”
“那麽二俁城就不用去在乎了,應該會按曆史上的那樣發展。接下來就是三方原合戰——之前有過時間溯行軍群攻的例子,所以這次可能也會有數千人。”
即使是還沒來得及接受時間溯行軍人數碾壓的壓切長穀部,也不由得歎息了一聲——至少這個問題,在當下是無解的。
一名刀劍付喪神可以同時對抗一人、三人、六人甚至是十人……卻絕無可能在千人的圍堵之下逃生,更別提消滅時間溯行軍了!
“到時候行軍也一定要有人帶領才行。‘出陣’的命令倒可以直接到德川家康身邊,但是不能被人看見……那麽隻能選擇距離德川家康最近,主公又到過的地方,快馬飛奔而去。”壓切長穀部繼續道,“——隻能分批了。從現在開始轉移,到時候統合起來也方便一點。”
“咦。關於這個,應該還有別的辦法吧?”鶴丸國永舉起了手。
大概是因為能現身後,驚嚇的對象也隨之增多,他對於壓切長穀部苦惱的原因並非一無所知,卻還是能態度樂觀地提出建議。
“比如說?”
“把命令混合起來用呢?反正現在不管主公發出什麽命令,都會脫離時之政府原來的設想,那麽把原本不能統合起來的命令變得一起用,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鶴丸國永回答道,“原本我們應該有的‘內番’,‘手合’就和演練類似,但是內番卻並不影響刀劍付喪神進行出陣和遠征等活動。那麽,為什麽不能在這裏兼容?”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哎呀呀,這樣的驚嚇,會影響到時之政府的根本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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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哈哈哈哈哈感謝S君的地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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