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意溫柔
李冉齡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想著重新掖掖身下的被子,翻身時卻是一頭磕在床腳上,頓時眼前發蒙。
終是忍不過,李冉齡猛然掀開被子坐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燭台邊上,重新將燈點燃,而後又大步走回床邊質問月裏。
“月裏,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我堂堂大禹國的國舅爺,你居然讓小爺我睡地板?”
月裏側身躺在床榻之上,單手支著頭,挑眉輕笑看向李冉齡:“我為什麽讓你睡地板,你心裏不跟個明鏡似的嗎?”
被月裏挑釁反問,李冉齡也忍不住火了:“我,我,我不明白,反正你必須給小爺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月裏從床上坐起身,輕薄的衣衫隨著月裏的動作緩緩下滑。
露出的皮膚細膩光潔,看的李冉齡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月裏壞笑著將衣服拉好,慢條斯理地說道:“某些人啊,心思齷齪,自一打進這間客房,眼睛直就往我身上發飄,李冉齡,你真當我六識盡散,連這些都發現不了嗎?”
被對方當場戳破自己那點小心思,李冉齡頓時覺得麵頰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好在月裏這次適可而止,白了李冉齡一眼便又重新躺回床上。
“懶得理你,睡覺。”
月裏說完,方才還燃著的燭台瞬間熄滅,嚇了李冉齡一跳。
“這,這,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其實自打從贏周回來以後,月發覺自己的仙法每日都在漸漸恢複。
雖不敵以往厲害,但像簡單的隔空滅燭,點石成金這種在天界根本用不上的小把戲,月裏卻是用的愈發心應手了。
就如現在,月裏不過隨手捏了個決,這從邊境到國舅府之間本應該十日的回程,卻縮到短短不足兩日便抵達了。
更新奇的是車內依舊平穩,絲毫不會因加快行程而感到顛簸勞頓。
就連車夫都不禁疑惑,自己的駕馬之術何時如此高超了。
李冉齡此番去邊境平亂,歪打正著的立了些功績,也算是沒給他阿姐丟臉。
遂皇帝大喜,不但賞了李冉齡黃金十萬,還送了他三房美妾。
黃金自然是留著充實國舅府的小金庫了,唯獨可惜了那三位美人,轉手就被李冉齡送給了朝中幾位他想拉攏的大臣了。
月裏回了國舅府之後,水也不喝飯也不吃,倒頭睡了不知道多少個時辰,待她終於養足了精神,抻著懶腰迷迷糊糊的走出院門時才發覺,這院中的雪似乎又厚了不少,已經快要沒過她的小腿。
“小姐你醒啦,喏,這個是國舅爺給你的,特意囑咐我要你一睜眼就可以看到。”畫扇說著,將手中的小荷包小心遞給月裏。
月裏接過荷包查看,裏麵沉甸甸的少說也得裝了幾十兩銀子。
月裏挑眉問道:“畫扇,他給我這麽多銀子做什麽?”
“國舅爺此次平息戰況有功,今日一早便就去宮裏領賞錢去了,回來時跟奴婢說這次立功其實也有小姐你的功勞,所以特意分出一份獎賞給小姐,讓小姐想買什麽就買點什麽。”
月裏眉梢帶喜,嘴角忍不住上挑,但嘴上卻依舊不饒人道:“哼,他李冉齡這還算做了件人事,不過,畫扇你知道他這次從皇帝那領了多少銀兩嗎?我也總不能要他太多……”
畫扇微怔,掰扯了半天手指頭,才猶猶豫豫的說出一個數:“十……十萬……”
“十萬銀?”
“嗯……”畫扇起先應下,而後又連忙搖頭否決,“是,是黃金十萬。”
“……”月裏當下嘴角一僵,方才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李冉齡回府便從畫扇那聽說了,說她家小姐好像興致不高,而且自下午去了裏屋就沒再出來。
畫扇退下後李冉齡便獨自進了月裏的房內,一進屋正瞧月裏坐在床頭數錢。
而月裏見李冉齡進來了,便匆忙用被子把攤開在床榻上的碎銀通通蓋住。
李冉齡忍不住憋笑道:“別擋了,我都看見了,瞧你平日裏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實則也是個愛財之人,不過也好,隨了本小爺哈哈哈。”
“李冉齡,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此番歪打正著的立了功績,還不是我舍命救你的結果,不然你都沒命回來領賞錢,可是你連救命恩人你都坑,你自己手裏攥著十萬黃金,卻隻給我了幾十兩銀子,我真真是看透你了,記住以後我們少說話,我們可不相熟。”月裏說完,負氣撇頭不再看向李冉齡。
“看好了,你那些是之前皇帝的賞錢,這個,才是我給你準備的,”李冉齡說著伸手把月裏的小腦袋板正,讓對方直視自己,而後又從腰間掏出一個荷包在月裏眼前晃了晃,“今年除夕的壓歲錢,我可是提前交給你了……”
李冉齡這還說著,忽覺手上一空,那荷包卻已是被月裏收入囊中,此時正一臉得意的看向李冉齡。
除夕將至,整個國舅府都開始忙碌起來,蒸製點心、饅頭、年糕樣樣不落。
月裏美名其曰說是去監工,實則悄悄偷吃了不少。
陳管家從府外親自采購了窗花春聯回來,此時正疾言厲色的指揮著小廝給府門前的兩對柱子貼春聯。
那小廝被陳管家嚇壞了,一個勁的跪地求饒,卻反被陳管家直接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你這小子毛手毛腳的,貼的春聯也歪七扭八,看國舅爺回來如何處置你吧!”
“我瞧著貼的不錯。”月裏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手裏還端著新出鍋滋滋冒著熱氣的年糕。
“什麽貼的不錯,這國舅爺若看了之後大動肝火,你擔待的起嗎?!”管家剛要發火,轉頭看見是月裏卻瞬間沒了火氣,滿臉堆笑著賠不是,“原來是月小姐,是老奴眼拙……”
“的確是眼拙,如今你再瞧瞧,這春聯貼的多好。”
陳管家順著月裏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那方才還歪七扭八的春聯,如今卻對稱的讓人再也挑不出毛病。
就連那跪在地上的小廝見了都不禁疑惑。
自己方才一直沒動,這副春聯又是誰貼正的,莫非它還會自己動不成?
陳管家被月裏鬧了個大紅臉,提著那個小廝的領子就匆匆回去了。
自李冉齡給了月裏壓歲錢之後,一連幾日都沒怎麽回府上。
就算被月裏逮住他偷偷摸摸回府,卻也能找個理由迅速開溜,其形跡可疑,惹得月裏也是雲裏霧裏。
除夕當晚,李冉齡興致勃勃的把月裏拉到庭院中間,還不等月裏開口,李冉齡便是附在月裏耳邊低聲道:“抬頭看看。”
隻瞧上空倏地炸起一大片煙花,庭院四周也緊跟著放出一連串的煙花,其火樹爛漫、虹彩狂舞,刹那之間仿若白日一般。
“原來你這幾日,都在琢磨這些?”月裏扭身看向李冉齡,表情誇張。
李冉齡嘴角輕挑,忍不住得意道:“好看吧?這可都是小爺找匠人們親手為你定製的煙花,這陣仗,皇宮裏的煙花都不敵小爺這個,有沒有順帶一起點燃你對小爺崇拜的內心?”
月裏眉頭輕蹙,重重的點了點頭:“好看是好看,但是李冉齡,你的衣服……好像也一起被點燃了呢。”
“壞丫頭,你少來,我這衣服怎麽會……”李冉齡說著,鼻間卻突然嗅到一股燒焦味,側身一看自己的衣袍下擺已經燃起火光來了。
“啊啊啊啊水水水呢!府裏的人都死哪兒去了?給小爺救火啊啊啊!”
府裏的小廝經過上次李冉齡自導自演火燒書房後,誤以為這次也隻是他們小夫妻之間的情趣都沒有放在心上,最後還是月裏一桶誰從頭頂給李冉齡澆下來撲滅的火星。
除夕夜當夜,大雪天裏,當朝國舅李冉齡渾身濕透,裹著棉被坐在床榻上瑟瑟發抖。
這副模樣月裏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笑,最後竟是咯咯笑出聲來。
“李冉齡,我可是又救了你一命,想好怎麽報答我了嗎?”
李冉齡倒不生氣,反而神秘兮兮的對著月裏說道:“我想好了,你且先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月裏點點頭,小心翼翼的走到李冉齡床邊,按對方的示意低頭俯下身子靠近李冉齡的身前。
卻不曾想李冉齡的手突然從被子裏伸出來,一把拉住月裏將人連拖帶拽的按倒在床上,自己則是裹著棉被欺身而上,兩隻手死死控製住月裏的手腕。
“讓你嘲笑小爺我,不給你來點厲害的,你怕是都要騎到我頭上來了!”
“所以你想幹嘛?”
月裏語氣平靜,麵色毫無波動,反倒是李冉齡心髒咚咚直跳,臉頰發燙,整個人都不自在,說起話來也是磕磕絆絆。
“我,我,我想幹嘛就幹嘛,你是我的人,就得任我擺布,不得有疑議!”
月裏突然抬起頭,笑眼盈盈的看向李冉齡,看的李冉齡心裏發毛。
就當李冉齡準備就此放過月裏的時候,卻不成想是唇邊一軟——
方才,方才居然是月裏在親自己??!
月裏使壞完成,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一手抬起李冉齡的下頜,歪頭笑道:“就是像剛剛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