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最好主動消失
司馬瓔珞緊貼著老太太身後，心中兵荒馬亂。
即便一直料到有這一天，可真正麵對這一刻，卻還是手足無措。
“鎖門。”老太太全然沒了往日的親和體貼。
司馬瓔珞被嚇了一跳，也沒有反抗，趕緊鎖上。
接著，轉身麵對楚老太太，“奶奶，我……”
“住嘴，我不想從你嘴裏聽到這個稱呼，你現在已經不配這麽叫了！”
楚老夫人正對著司馬瓔珞，眸中泛著狠戾，“你現在翅膀是真的硬了啊，離開我的眼皮子底下，這才多久，就不記得你的身份了是吧？”
“奶奶，我沒……”
“我已經告訴過你，別再對南笙有那些邪念，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這些話，你應該沒忘吧？”
“奶……老太太，就當是我拜托您了，不要這麽說好不好？”司馬瓔珞撥弄著手指，似乎極度不安，身體還未全部恢複，此刻是極其虛弱的，水靈靈的眼睛此刻蒙上一層霧氣，正對著楚老太太。
“老太太，我對南笙是真心的，從那時候起，我對他的喜歡，就沒有停止過，我真的希望您能答應讓我永遠和他在一起，老太太，求您了，我向您保證，我對楚南笙是真心的老夫人，就請您這一次，高抬貴手吧！”
她不要再做高傲的司馬瓔珞，這一刻，放下了所有的姿態，隻希望老太太能夠鬆口。
然而，楚老夫人卻一點都沒有反應。
“笑話，你以為你現在憑什麽有資格和南笙在一起？”
“我……老太太，抱歉，您原諒我吧，就這一回，拜托，老太太這麽多年，我一直很尊敬您！”
司馬瓔珞哭得梨花帶雨，渾身都軟了，仿若風中的一株孤零零的小草，風輕輕一吹就要倒下，而她也確實倒下了，就在老太太的腳邊。
“老太太，我跟楚南笙早就已經心意相通了，我們從來沒有忘記過彼此。”
“心意相通？你認為你的心意很值錢嗎？又或者你覺得，那些事情，能夠瞞著南笙一輩子？司馬瓔珞，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楚老太太字字果決。
司馬瓔珞哀求，“老太太……”
“你就從來不去考慮？當初的真相，如果被男生發現，他能接受得了嗎？那個時候，你司馬瓔珞剛剛的那番話還說得出口嗎？”
“我……”
楚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彎下身子，揪住司馬瓔珞的頭發，逼著她和自己麵對麵。
“想知道我讓你走，卻還幫著你瞞著南笙的理由嗎？今天我就讓你明白，我這麽做，全都是為了南笙，他是我唯一的孫子，不管是誰，都別想讓他受傷，不管用什麽方式，我都不答應，特別是你司馬瓔珞，沒有資格，我以前心軟，是替南笙考慮，所以撒了那麽大一個謊，隻把你弄成了一個另尋新歡的女人，卻沒有告知真相…””
“老太太，我明白，我明白您這麽做的意圖，我跟您沒有什麽不同，我也想保護南笙，就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可自己受苦，去死，也會保護好南笙的老太太，您點頭，我絕對會保守好那些秘密，我會保護好她的老太太，拜托，拜托您了……”
司馬瓔珞，痛不欲生，但她心裏明白，能不能和楚南笙重新在一起，老太太的意見至關重要，就算再沒有尊嚴她也必須去做。
讓她網開一麵，讓她手下留情。
要是老太太不點頭，她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和楚南笙真正在一起。
不，她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楚老太太依舊神色狠辣，完全不聽司馬瓔珞的哭訴，隻是冷漠的把腳抽走，任由司馬瓔珞倒在地上，銳利的視線，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想叫我點頭，你做夢。”
“老太太，拜托，拜托您了！”
“司馬瓔珞，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明天之前，離開南笙，離開南川，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楚家人的麵前。”
說完，楚老夫人也不打算糾纏，直接離開。
司馬瓔珞看著情形，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抓住老太太的腳。
“不要奶奶，拜托您不要比我們，我離開南笙會死的，老太太，老太太！”
那麽多年，老夫人一直把司馬瓔珞當成楚家人心誠對待，一如回國之後的疼愛。
如今司馬瓔珞做這些，就是想，老太太能夠念著從前的情分上，心軟一些。
如今司馬瓔珞，隻能這樣留住老太太的心了。
“奶奶，我不要見不到男生，我做不到，在國外的那幾年，我就是個活死人！”
“哼，你總不會想死掉的。”楚老夫人留下這句話，絕情的離開。
“啊！”司馬瓔珞來不及反應，巨大的衝擊力，叫她直接跌到門板上，猩紅的液體傾刻間順著臉頰滑下。
即便如此，楚老太太依舊不管不顧，全然當做沒看見，說話的聲音還是冷冰冰的。
“你要留下，就準備好麵對一切，要是你非要留在他身邊，心軟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在我身上，當初的真相，我一定會讓南笙知情，司馬瓔珞，你好好掂量掂量，你口口聲聲說離開了他不能活，而你所做的一切，能不能抵過你所造下的罪孽？還是你希望南笙永遠都怨你？”
“……”司馬瓔珞恍然呆呆的對上老太太的視線，好像被人點了穴道，無話可說。
在這一刻，似乎一切都變成了往日老太太叫他她走的那一天。
老太太開口，向來不會食言而返，她的手段叫司馬瓔珞，抵抗不來。
然後，灰溜溜的逃了。
如今，她要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痛嗎？
這一刻，她好像墜入深淵，又恢複了那種一腳踏空的日子。
撕裂的感覺傾刻間衝上腦海，淚水決堤，完全不受控製，似乎這樣，才能將心裏的委屈發泄一番。
司馬瓔珞抵著喘不過氣來的胸口，此刻包裹著她的隻有無邊的黑暗。
要怎麽做？究竟要怎麽做？
就隻有這條路了嗎？
就隻能和南笙生離死別？
還是……她錯了就真的不能原諒。
那些事情她根本就不想，她是無辜的。
這個錯，她卻要背一輩子？
司馬瓔珞徹底失去了力氣，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躺在地麵。
楚老太太依舊麵無表情，平靜的看著，然後轉身離去。
無論如何，她不會接受。
……
好像察覺到樓上有些動靜，吃著零食看劇的喬菁菁趕緊關掉電視老老實實的爬起來，低著頭站好。
接著偷偷的瞄了一眼樓上，就在這一刻，老太太真的出現了。
但是，老太太似乎不怎麽高興。
發生了什麽？
“奶奶？”喬菁菁小心的試探著，也害怕此刻在點燃她的火氣。
老太太站定了，聽見喬菁菁的聲音，對上她的視線，這才回過神來。
“你，知道什麽地方做的不對了嗎？”
“這個……”喬菁菁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奶奶說的永遠是對的，我不能反駁。”
沒錯，千萬不能招惹奶奶。
“你！”老太太氣的指了她一下，接著恨鐵不成鋼的低下頭，“算了，以後每天按時吃藥。”
留下這句話，便叫眾人打道回府。
然後，又是一場浩浩蕩蕩。
喬菁菁好久都沒想清楚，老太太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揉了揉額頭，總覺得被冤枉了。
老太太這意思是，跟楚南笙一樣，覺得他有病嗎？好歹也該尊重一下人吧？
但是，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吧。
喬菁菁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立刻奔到老太太身邊。
“奶奶，瓔珞呢？”
明明一起上去的，怎麽下來就隻有一個人了？
難道是奶奶剛剛又動手了？
喬菁菁探究的盯著老太太，她這把年紀了脾氣還這麽大？
“你竟敢這麽看著我？”楚老太太直接推了喬菁菁的頭。
“你這一天天的，究竟在考慮什麽？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在想司馬瓔珞，你別告訴我，你不清楚。司馬瓔珞插足了你和楚南笙的感情！”
“什麽？”喬菁菁傻眼，即便從前也感覺到楚南笙和司馬瓔珞有點不對勁，但老太太說的這麽直白，還是叫她心裏驚了一下。
“唉，”楚老太太仿佛看這個傻子，“你才是東宮，讓第三者老老實實的走，是你的本分，現在都要麻煩我，一點都不知道羞嗎？！”
“……”喬菁菁欲哭無淚，她又沒有去求老太太動手？
“要是司馬瓔珞真的得手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老太太留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喬菁菁恍神，這才反應過來，搞出這麽大的陣仗，老太太就是為了要司馬瓔珞，知難而退？
該不會老太太對瓔珞動手，都是在替她做主而已？
腦子裏胡亂想著這些，喬菁菁差點摔了一跤。
不至於吧，要鬧得這麽大嗎？問題在於，喬菁菁根本隻是頂替沈璐瑤而已啊，不值得這樣對待。
喬菁菁一臉驚恐，如果冒名頂替的事情被奶奶發現了，司馬瓔珞的下場，也會在她身上再重演一遍吧？
莫名的脊背一涼，喬菁菁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肉肉的小臉蛋。
她回憶了一下，總覺得把事情偏做起來，也不能全都怪司馬瓔珞。
然後就硬著頭皮貼在老太太身邊，小聲的解釋，“奶奶，在我看來呢，一個巴掌拍不響，不能全算在瓔珞小姐身上。”
“什麽？”楚老太太瞬間停下，陰沉著臉轉過來。
喬菁菁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豁出去了，“奶奶，婚姻不是一個人的，楚南笙想跟我分開，這是我們兩個沒相處好，和司馬瓔珞，沒有太大的關係，她隻是單純的喜歡楚南笙而已，喜歡沒有罪過。”
“……你從哪裏聽來的歪理？”
“這個……我其實想說，如果楚南笙要跟我分手，即便司馬瓔珞沒有回來，他還是會離婚，即便司馬瓔珞再出國，都改變不了什麽，奶奶不想我們分開，就去教訓楚南笙，不應該教訓司馬瓔珞。”
“我是不是有幻聽，你叫我教訓自己的親孫子？”楚老太太徹底坐不住了，疾病老太太看上去總是性情寡淡，跟楚南笙待在一起，兩個人一定會吵起來，但老看一看心裏跟明鏡似的，楚南笙可是楚家的未來，她心疼都還來不及。
“楚南笙可是你丈夫呀，你怎麽說的是這種話？實在是……也怪不得南笙想分手。”
“奶奶，你先聽我說嗎！”喬菁菁緊張的不行，上去貼著老太太扶著她的胳膊，她剛剛是太著急了，才會說的有失偏頗。
“我就是做個比喻而已，當然不是，真的要奶奶去跟楚南笙動手！”
畢竟奶奶也不一定打得過楚南笙。
“行了行了，我實在是不想再聽你說話了。”
“抱歉奶奶，我沒有想惹你生氣的意思。”
“你停下，站在我身邊嘮嘮叨叨的，你就等著受罰。”
“又要閉嘴？”喬菁菁一臉黑線，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楚南笙確實是老夫人的親孫子沒錯了。
然後，又瞪了喬菁菁一眼，老太太鑽進車裏。
喬菁菁聳了聳肩，自知沒趣，正準備進去，老太太的拐杖卻擋在門口。
“你讓別的車送你回去。”
“……知道了。”喬菁菁撅著臉，委屈的答應下來，也不撒個嬌什麽的，生怕老太太大發雷霆。
車子緩緩前行，老太太卻一點也不輕鬆，始終糾著眉頭。
等到家了，她才隱約把喬菁菁剛剛說的事情回味的有那麽點味道。
又認真的想了想，不自覺的笑著，“這女人，還真是特別啊。”
喬菁菁知道自己犯了錯，讓老太太不高興了，因此，回到家之後，就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溫順，乖巧，說什麽就做什麽。
最重要的是，完全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始終沒張過嘴。
替老太太泡茶的時候，卻隱約聽見她捏著手機的對話。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一定要讓沈建輝離開拘留所。”
沈建輝？
喬菁菁一臉驚愕，恍惚的盯著老太太。
這下子老太太早就放下手機，漫不經心的朝她的方向看了看。
好像察覺到喬菁菁的不解，若無其事的解釋。
“我是不想見到倪紅那個女人，炸炸呼呼的！”
喬菁菁眉眼彎成一道月牙，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奶奶，謝謝你！”
“少來這些糖衣炮彈，我會這麽做，完全隻是不想失信而已，你呢？隻要還沒跟南笙離婚，我都會保住，但要是你留不住南笙，被掃地出門的話，沈家，我也不會再管，清楚嗎？”
“應該清楚。”喬菁菁似懂非懂。
“要想沈家能夠安安穩穩，你心裏最好清楚，無論男生對你做什麽，分手的事情，一定不能點頭，明不明白？”
“放心吧，奶奶，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分手，畢竟……”
喬菁菁立刻捂住嘴，差點把真相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