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段師
韓白羽站在湖泊之上，身體轉過，淡淡的看著葉塵，嘴角浮現出一抹戲謔之色。
“葉塵，聽聞當初是你悟出上古元陣的構建之法，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我的元陣一途，有你的一份心力，所以，我會留你一條狗命。”
韓白羽仿佛已經看到了葉塵敗北的悲慘畫麵，此時的他，更是不掩飾自己的囂張，瘋狂笑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出言謾罵我兩次，還碎我玉扇，這口氣，我無論如何都咽不下，我會斷了你的雙臂，廢了你的修為，讓你變成徹頭徹尾的廢物。”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兩人身上，這韓白羽又豈會錯過這個大展身手的絕妙機會。
“那如果你輸了，我要廢你修為，斷你雙臂，你可有怨言？”葉塵冷漠的問道。
他與韓白羽雖有衝突，但不過是小打小鬧。
然而，這個韓白羽卻是懷恨在心，兩句謾罵，一把玉扇，就徹底將葉塵當成是心中仇敵，還揚言要斷他雙臂，廢他修為，而且還說得如此隨意。
韓白羽聽到葉塵的話，不由大笑起來，笑聲傳蕩整個湖泊，亭樓之上，也是有不少人群也笑了出聲，他們都認為葉塵是在嘩眾取眾，掩飾自己內心的懼怕。
“回答我的問題。”葉塵冰冷的語氣，讓韓白羽停止了笑容，看著眼前的黑衣少年，點頭道：“如果你能夠勝過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說完，他的手掌猛然抬起，一瞬之間，數百道陣紋漂浮而出，在夜空中凝成一座巍峨大陣，吞吐出無數霸道的風刃，降臨在葉塵的身上。
轟！
一道巨響傳出，葉塵所站立的位置，湖水衝天而起，水花漫天，將葉塵的身體包裹在內。
“好卑鄙的家夥。”
吳子川冷斥了一聲，這個韓白羽在說話之時，就在暗暗凝聚陣紋，話音一落，就立刻催動元陣，讓葉塵毫無反應時間。
不過，人群卻看到葉塵的身影依舊站立於原來的位置，沒有移動絲毫。
待水霧散去，他們便看到葉塵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層淡青色的光罩，那風刃轟擊在光罩之上，卻是沒能將其洞穿。
“他什麽時候布置出《蒼雲長青陣》？”韓白羽詫異的看著葉塵，他剛才所施展的是一門二級元陣，威力不強，但勝在速度極快。
他快，可葉塵的速度更快。
《蒼雲長青陣》乃是一門三級陣法，陣紋數目多達六百多道，不管是難度還是掌控度，都要遠超韓白羽所布置的元陣。
兩人對元陣上的理解，孰高孰低，一眼便知。
“布陣速度快又如何？元陣一道，講究的是玄奧與威力。”那韓白羽的聲音無比陰沉，根本不承認自己剛才輸給了葉塵。
“是嗎？”
葉塵冷冷一笑，在他的身上，突兀的，一頭百米火蟒浮現出來，瘋狂的猛撲而出。
然而，這並未結束。
他的手掌微微抬高，火焰衝天而起，火蟒凶猛，如同過江之鯽那般，竟是不斷地從火焰中撲出，數目之多，已然半百。
頓時間，火蟒蔽天，染紅了半片天空，葉塵，虛空而立，宛若操縱聖火的神明，有種說不出的霸道之感。
人群感受到葉塵眼中的淩厲之色，目光不由得一凝，這《火蟒噬元陣》雖然隻是二級元陣，但也需要百道陣紋，然而此時，火蟒如同流光隕星那般，數目驚人，氣勢奔騰不息。
而且，葉塵每跨出一步，那火蟒，數目便再次激增，震撼人心。
韓白羽的眉頭緊緊蹙起，看著葉塵虛空而立，無數火蟒呼嘯撲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著，腳步向後退了一步。
“韓白羽，剛才你不是說元陣一道，靠的是玄妙與威力嗎？現在，我不過是施展出二級元陣，你為何要後退？你怕了？”
充滿諷刺的說話聲音，讓韓白羽極為憤怒，隻見他雙手拍動，一股狂暴波浪瘋狂的席卷而出，這波浪仿佛化為一道道利刃，將火蟒斬斷開去。
“在我韓白羽的字典內，從未有‘怕’這個字。”
雙腳猛踩水麵，在韓白羽頭頂之處，一座無比龐大的元陣降臨而下，刹那間，狂風呼嘯，波浪翻騰，在韓白羽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座高達三米的黑色山峰。
韓白羽抓住黑色山峰，猛然橫掃，一股莫名的恐怖威壓，便是將漫天的火蟒都碾壓成粉碎，如此威力，也是讓人群齊聲驚呼。
韓白羽得意洋洋的仰著頭，用一種俯視的姿態看著葉塵，笑道：“此乃《黑獄山陣》，位列四級層次，隻要我揮動黑獄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你擊殺。”
說完，韓白羽再次揮動黑色山峰，狂風呼嘯，湖麵卷起滔滔巨浪，直襲葉塵而去。
葉塵猛然皺眉，身體向後一顫。
可在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沉重不已，速度一緩，那黑色山峰便是迎麵轟來，從上而下，將他砸入了湖水之中。
一道水柱噴出，湖麵蕩漾出陣陣波紋。
“結束了？”
人群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畫麵，許多人甚至都有些後悔，這個葉塵的實力未免也太弱了，僅僅一擊，就被韓白羽打敗，看來謠言不能行以為真，葉塵之所以能夠勝過陸傳峰，肯定是用了什麽陰謀詭計。
“這個畜生！”
吳子川緊握雙拳，剛欲出手，卻是被林觀棋一手攔住，抓著他的肩膀，腦袋偏過，淡淡道：“如果那小子這麽容易輸，那我也不會將九玄棋台贈予給他。”
最後一個字音剛落，平靜的湖麵上，一道人影破水而出，重新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那人影自然是葉塵。
隻見他身上的衣物悉數碎裂，露出流線型的肌肉，嘴角處，一抹血絲溢出，然而他的雙眸，依舊是那般平靜，似乎並不將傷勢放在眼裏。
“你就這點把戲？”葉塵突然出聲，讓韓白羽先是一愣，旋即嗤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葉塵，你憑什麽贏我？”
黑色山峰懸浮在半空，讓韓白羽整張臉看上去無比猙獰，凶狠。
感受著韓白羽的囂張之氣，葉塵搖了搖頭，言語冷然：“論元陣，我的確是不如你，然而，在上古元陣的造詣之上，我葉塵認第二，便無人敢認第一。”
噗噗噗！
葉塵的身上，三道光芒突然逸散而出。
猙獰的血色，靈動的青色，還有妖異的紫色，三色掠空，籠罩在葉塵的身軀之上，凝聚出三道無比玄妙的雕紋。
“三陣齊開！”
隨著葉塵一聲喝下，頃刻之間，以他為中心，一股狂猛的浪潮席卷而出，在他的身體周圍呼嘯著，猶如無窮無盡的怒咆。
那股無比玄妙之意，將整片湖泊都籠罩在內，異變叢生，驚呆了無數雙眼眸。
人群的目光落在葉塵身上，那三道雕紋仿佛融入了他的身體，光芒蘊動，時而渾厚，時而靈動，時而銳利，給人一種鬼神莫測之感。
“裝神弄鬼，看我如何破了你的破把戲。”
韓白羽冷哼了一聲。
他盡得吳陣子的衣缽，自然也是能夠感覺出上古陣紋的氣息，但上古元陣乃是辛秘中的辛秘，哪怕是號稱元陣第一人的吳陣子，也僅有一張上古元陣圖。
葉塵，一個年僅十七的小子，怎麽可能擁有上古元陣圖。
“給我破！”
韓白羽手掌一顫，黑獄山碾碎著空氣，朝著葉塵猛然轟去。
卻見葉塵輕踏湖麵，頓時，一道青芒掠過，悄無聲息，湖麵上的天空似乎被扯開了一道裂痕，波浪翻滾，瞬然消失於無。
那黑獄山砸在湖麵上，水花炸裂，整個湖麵都翻滾不已，光是那股勁風，就將湖心亭吹得搖搖欲墜，瓦片顫動。
“太慢了。”
葉塵的聲音，突然從韓白羽身後傳出，讓人群一驚，這是什麽速度。
“臭小子，不要小看我。”韓白羽目光森然，手掌拍動，數條百米火蟒從虛空中掠出，鎖定了葉塵的身軀。
然而，葉塵眼眸一凝，他的身軀再次消失無蹤，火蟒相互碰撞，火花漫天，卻依舊是沒能傷到葉塵絲毫。
此刻的葉塵，來去無影，宛若鬼魅那般，讓人心頭一陣冰寒。
莫說是韓白羽，就連兩位皇子，乃至八大勢力的內門長老，都是難以捕捉到葉塵的蹤影。
“這就是葉塵所掌握的上古元陣？好強，實在是太強了！”吳子川望著湖麵上的葉塵，心情極為激動，同時也是暗歎唏噓，三陣齊開，需要元陣師極為強大的掌控力。
光是這一點，吳子川就自愧不如。
但他並沒有感到失落，反而是極為欣喜，葉塵並非是陰險小人，他行事光明磊落，不卑不亢，唯有在他的手上，上古元陣才能夠釋放出真正的力量。
又是一陣轟鳴聲傳來。
黑獄山再次落空，韓白羽的臉色終於變了，呼吸變得尤為急促，這一刻，他似乎才意識到，葉塵在元陣上的造詣有多麽高深。
“怎麽？你又開始害怕了？”
葉塵的目光將他鎖定，眼眸中，一抹妖異紫色劃過，在這一瞬間，在韓白羽的身上，出現無數道光點，這是破綻，渾身的破綻。
“閉嘴！”
韓白羽聲音有些惱怒，喝道：“躲躲閃閃，算什麽英雄好漢，有種的，你便是與我來一次堂堂正正的決戰。”
人群頓時一陣嗤笑，這個韓白羽，明明是他跟不上葉塵的速度，就說葉塵閃閃躲躲，以此激將，實在是丟盡了韓家的臉麵。
“好！”
可就在這時，葉塵欣然答應道：“你我便來一次堂堂正正的決戰。”
“那你就是找死！”
韓白羽怒吼了一聲，黑獄山的體積擴大了數倍，雙手將其托出，由上往下，如同泰山壓頂那般，朝著葉塵的身體壓去。
感受到襲麵而來的恐怖威壓，葉塵的身體，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人群再次捕捉到他身影的時候，他已然是站立在了黑獄山的麵前，此時的葉塵，渾身覆蓋著血色條紋，他的拳鋒就這般揮出，樸實無華，卻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帶著無與倫比比的玄妙之意，轟向黑獄山。
“碎！”
一個冰冷的字音在空間處響起。
那看似渾厚無比的黑獄山，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裂痕不斷蔓延，宛若蜘蛛網那般，延伸至盡頭處，最後轟然碎裂開去。
下一刻，韓白羽的身體倒飛而出，嘴巴張開，一口鮮血就此噴了出來，在他的體內，有一股淩厲無比的拳鋒，正在他的體內橫衝直撞，摧毀他的經脈。
“好恐怖的力量。”
人群看著跌落在地的韓白羽，又看了看依舊麵色平靜的葉塵，腦海中盡是詫異之色，他們皆是沒想到，葉塵會贏得如此輕鬆。
那一拳，太強大了。
在破開黑獄山的同時，還重創韓白羽，如此力量，足以讓在場所有人感到恐懼。
此時，韓白羽嘴角鮮血不斷流出，他撐著地麵，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剛一抬頭，便是迎上了一雙冰冷無比的眼眸。
“你剛才說過，元陣一道，靠的是玄妙與威力，但為何擁有《黑獄山陣》的你，卻還是敗在了我手上？”
充滿諷刺意味的話語，從葉塵的口中說出，落在韓白羽的耳中，是那麽的刺耳，簡直讓他難受欲死。
見對方不語，葉塵繼續說道：“韓白羽，你雖然身為四級元陣師，但你從未深入鑽研元陣的博大奧秘，元陣一道，乃是順天之道，天之大，包羅萬象，形態萬千，單純追求強大的元陣，隻會讓你變得愚昧不堪。”
話語很冷，卻是蘊含著元陣一道的核心本質。
韓白羽睜大了眼睛，他感覺自己這二十年來的追求，在今日被徹底顛覆，尤其是這句話還出自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這更是讓他難以接受。
“葉塵，你這是妖言惑眾，剛才你之所以能夠戰勝我，是依靠著你本身的實力，根本與元陣無關，這一戰，應該是我勝了。”
韓白羽的話，讓葉塵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樣的畜生，得意之時，就囂張無比，如今他敗了，卻如此不要臉的扭曲事實，根本連禽獸都不如。
腳步一閃，葉塵衝到韓白羽的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都舉了起來，手臂微微發力，立刻是讓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音。
“葉塵，你這是何意？”
此時，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讓葉塵眼眸一滯。
轉過身，葉塵的目光落在了方寒身上，淡淡的道：“何意？當初切磋之時，韓白羽就大聲說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現在我贏了，就有權決定他的生死。”
人群聽到這番話，心頭微驚，這個葉塵，居然不把方寒放在眼裏，好狂，好霸道。
“話是如此，但韓白羽是韓家嫡子，你可敢傷他？”對於葉塵剛才的神態，方寒也是心頭一陣冰冷，語氣中充滿了怒意。
“啊！”
然而，他的話音才剛落下，一道淒厲的慘叫聲音，頓時從韓白羽的口中傳出。
隻見那裏，葉塵一隻手搭在韓白羽的肩膀上，那妖異的血紋再次浮現，猛然壓下，竟是把韓白羽的左臂骨，活生生的捏成了粉碎。
“剛才你說我不敢傷他？現在我用行動回答了你的問題，我敢，而且還根本不放在眼裏。”葉塵轉頭看著滿臉陰沉的方寒，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淡笑。
旋即，他的手掌，落在了韓白羽的右臂上。
又是一聲哀嚎聲傳來。
聲音比剛才更加淒厲，也更加痛苦。
第兩百九十八章轟出湖心亭
斷了。
韓白羽的兩條手臂，被葉塵徹底捏碎，經脈盡斷，就連大羅神仙也無法重塑。
此時，韓白羽身體不斷抽出著，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塵，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後悔和恨意。
元陣師最重要的便是雙手，雙手斷去，縱使你在元陣上有多高的天賦，也難以布置出一座元陣，哪怕是最基礎的一級元陣。
心念於此，韓白羽仰起頭，發出了一陣淒厲的哀嚎，響徹整座湖心亭。
沒有了雙臂，從此，他不再是那個韓家天才，在偌大的家族中，他的地位會一落千丈，他的權力會被悉數收回，甚至他那些所謂的親兄弟，會將他吞得骨頭都不剩下。
想到以後要麵臨的悲慘生活，那股恐懼之意，滲入韓白羽的骨髓，隻見他抬起頭，滿是瘋狂的盯著葉塵，道：“葉塵，殺了我吧。”
看到這一幕，人群皆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望族，有望族的聲名權勢，但也有望族的殘酷，以及悲哀。
“當初你率兵逼上天元宗，一路橫行，殺傷無數，那個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被你殺傷的天元宗弟子，他們以及他們的親人，將會麵臨著多麽艱苦的生活？”
“你斷了手臂，或許會淪為家族的犧牲品，但不管如何，你依舊可以安然度過一生，然而，有些人斷了手臂，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貧窮，劫難，甚至是死亡。”
葉塵俯視著倒在地上的韓白羽，這些望族弟子，從來不會將他人考慮在內，在他們這群人的眼中，自己就是天，順者生，逆者亡。
“所以，我不會殺你，更不會廢了你的修為，我要讓你生活在痛苦之中，日日夜夜，為當初所犯下的殺孽，而感到深深的後悔，這一切，都是你韓白羽自作自受。”
說完之後，葉塵身形微顫，將韓白羽的身體提在手中，身形一閃，迎著冷冽的夜風，在湖麵上掠動，顯得無比瀟灑。
片刻後，葉塵返回亭樓之內，手臂一甩，將韓白羽扔在了地上。
“白羽少爺！”
韓家之人立刻衝了上來，一個個圍著韓白羽，身體都不住顫抖起來，他們轉過腦袋，眼眸內滿是怨恨，怒視著葉塵。
“你們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如果這一戰我輸了，韓白羽不但會斷我雙臂，還會廢我修為，讓我淪為階下囚，而今日，我僅僅是斷他雙臂，已經算是給了你們韓家麵子。”
葉塵麵龐上的表情依舊淡漠，他的目光，在韓家之人身上掃了一眼，淡淡的道：“話我都已經說完了，如果你們還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大可直接上來殺我，我葉塵必當全力奉陪，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無比霸道的話音，在亭樓內回蕩，讓人群目光全部一凝，這個葉塵，不但廢了韓白羽，還要挑戰所有韓家之人？
這天底下，怎麽會有如此輕狂之人？
韓家之人相視一眼，眼眸內光芒閃爍不定，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
眼前這名看似青澀的黑衣少年，是能夠擊殺陸傳峰，怒廢韓白羽的變態人物，他們如果就這樣衝上去，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既然不敢戰，那就滾吧，免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葉塵指了指出口位置，那些韓家之人沉吟了片刻，旋即將韓白羽小心翼翼抬起，帶著一絲絲陰厲目光，大步離開了湖心亭。
人群望著韓家離去的背影，心頭震驚，韓家在皇城內地位極高，幾乎每年都會給段重虞拜壽，而今年，一個喚作葉塵的少年，竟然將韓家轟出湖心亭。
這事如果傳出去，整座皇城，必定會為之所瘋狂。
便在這時，一道寒意肆虐，籠罩了葉塵的身體，讓葉塵麵色一沉，緩緩轉過身子，目光落在了方寒的身上。
“葉塵，剛才我讓你停手，你不管不顧，直接廢去韓白羽的雙臂，如此舉動，你到底有沒有將我這個二皇子放在眼裏？”
方寒感受到葉塵身上的絲絲寒意，冷漠問道。
“二皇子，剛才韓白羽多次挑釁我，你不管不顧，還出言逼迫我應戰，若非我實力遠超韓白羽，今日一戰，我必死無疑，像你這樣的舉動，請問你有沒有將我葉塵放在眼裏？”
葉塵模仿著方寒的話音，將對方說給他的話，還給了方寒，這讓方寒氣得胸膛不斷起伏，拳頭緊緊握住，發出刺耳的骨骼摩擦音。
“大膽葉塵，你竟敢對二皇子這般說話，你不過是一介草民，二皇子為何要將你放在眼裏？”突然間，胡陽鐵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毫不掩飾對葉塵的殺意。
“一介草民，就應該被人無視？”葉塵眼中滿是蔑視之色，搖了搖頭，說道：“像你們這些被權勢所腐蝕了本心的人，看上去威武八方，實則也不過是點頭哈腰的狗奴才罷了，我真為你們感到深深的悲哀。”
葉塵的話，如同是一枚驚石，落入了平靜的潭水之中。
眾多望族高層，無不是目帶憤怒的望著葉塵，光是那股冉冉而生的淩厲氣勢，就足以讓冰雪消融，讓風雪驟停。
方寒用一種冷漠的眼神看著葉塵，開口說道：“你剛才的話，會讓你跌入無窮無盡的深淵之中，你會後悔的。”
“我葉塵，從不後悔，現在不會，明天不會，將來更不會。”葉塵冷漠的說道，擺了擺手，將其負於後背，大步踏出了湖心亭。
這樣被權勢所腐蝕的宴席，不參加也罷。
“葉塵！”
方毅喊了一聲，急忙跟上了葉塵的腳步。
如果說今日之前，方毅還對葉塵心存芥蒂，並不看好於他，那麽今日過後，他便是對葉塵心服口服。
尤其是剛才葉塵麵對著方寒，所說的那段話，更是徹底讓方毅所折服，倘若能夠與這樣的人把酒言歡，豈不是人間一大美事？
所以，方毅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要離開湖心亭，缺席這個無比隆重的皇家宴席。
因為他覺得，比起一個宴席，葉塵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更高，也更重。
“這壽宴還未開始，你們就一個個離去，莫不是淡忘了我這個老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
隻見在長廊之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穿著一身寬鬆長袍，眉目之間如同仙風道骨的仙人那般，給人一種飄然除出塵的感覺。
“晚輩，見過段師。”
見到此人，不管是皇子，還是望族高層，無不是下跪躬身，將腦袋點在地麵上，聲音傳出，充滿了恭敬味道。
這老者，正是秦武皇朝的傳奇人物，段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