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互相算計
更重要的是，範小晴經過親身試驗得出一個道理。若是不吃點桌上的東西墊墊肚子，到了宮宴結束定然會餓的不行。
畢竟坐著幾個時辰一動不動也是個體力活。
不過這一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估摸著也就範小晴一個人會有這種感覺。所以範小晴秉持著免費的不要白不要的原則，屁股剛落座就吃了許多東西。
宴席開始先是皇上說話，在範小晴看來都虛假得很，無非客套一下，她聽著差點打起瞌睡，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二十一世紀，他還在教室學習。
“敵寇平定，邊疆徹底收回，其中陸家兩位良將功不可沒。”皇上當著眾臣的麵提起陸畏因父子。
上麵嘰嘰喳喳說些什麽，陸譽衡什麽都聽不見。他緊緊抿唇，握著杯子的手頓了又頓。
四周都在誇讚陸家，範小晴不經意間望向坐在對麵的陸譽衡。
也不知可是自己幻覺，明明大家都在說將軍府的好，範小晴覺著陸譽衡一點兒也不開心。想來陸畏因去世對他打擊實在太大，範小晴想到這裏，胸口湧出一股子心疼。
也不知皇上說了多久，他漸漸消停下來。
陸譽衡忽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中間位置，抬頭就能和皇上四目相對。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陸譽衡這是要做什麽。
“承蒙皇上信任，臣與臣父在邊疆浴血奮戰，奪回中原領土。雖然臣父去世，可他為的是中原百姓，死得值得光榮。”陸譽衡同皇上四目相對，周遭好似沒有人，隻有他們兩個。
“不過現下中原平定，臣也應當交出當時皇上賞賜給我們的兵權。”陸譽衡轉頭看了看阿寶。
阿寶立即心領神會，匆匆忙忙走到陸譽衡身後，從衣袖中掏出一枚玉璽。
待到皇上看見，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光皇上，就是周圍眾臣也是紛紛盯著阿寶手中那塊方方正正的玉璽挪不動目光。
這會兒最為雲裏霧裏的恐怕就是範小晴，她哪裏見過這東西，隻是看見四周人都很震驚，想來應當也是分量極重的了。
“爹，那個……”
“噓。”
範小晴還未問完，幾乎剛張口就被範祺給阻攔了。他擺了擺手，示意範小晴繼續往下看。
“這兵權，還是交給皇上保管吧。”陸譽衡當即下跪，將玉璽雙手遞上。
原來這東西就是兵權的象征啊，範小晴恍然大悟。
陸譽衡將手中最為重要的一支軍隊兵權還給了皇上，等於抽去將軍府一半勢力。所以現場看見這玉佩的手都不禁十分驚訝。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杯酒釋兵權”？範小晴目不轉睛望著陸譽衡。
隻是這回不一樣，今日是陸譽衡主動交出兵權，壓根沒有提醒。
這上趕著送回來的兵權皇上自然不會不要，李公公接過玉璽後，陸譽衡又重新回到了座椅上坐下。
眾人心裏震驚，明麵上還是不敢表現出來。不一會兒殿內恢複熱鬧，身著大紅衣裳的舞女陸續進來，婀娜身姿吸引眾人注意。
範小晴沒什麽心思看，腦子裏不斷想到陸譽衡。
為什麽會想起他嗎？其實範小晴也想問自己。而陸譽衡隻顧著喝酒，仿佛方才事情從未有發生過。
算了算了，還是這桂花糕好吃。範小晴收回思緒，將碟子裏最後一塊桂花糕塞進了嘴裏。
一壺新酒送到，宮女親自替陸譽衡斟杯。
陸譽衡伸手拿起杯子，剛碰到嘴邊時，忽然環顧了一眼四周。
範小晴正一隻手撐著桌子打瞌睡，慕容挽因著緊張，待到陸譽衡看過來時，她立即轉過頭去不與陸譽衡對視。
陸譽衡仰頭一飲而盡。
“他喝了嗎？”慕容挽轉頭，小聲詢問一旁宮女。她想了許久，要是等到陸譽衡守孝三年，自己不就虧大了。更何況前麵還有一個範小晴虎視眈眈，誰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故。
思來想去，慕容挽打算先下手為強，將生米煮成了熟飯，到時候陸譽衡就真是沒有辦法，隻能迎娶自己進門了。
“回公主的話，陸少爺喝了的，奴婢看的清清楚楚！”宮女重重點頭。
慕容挽嘴角微上揚。
那酒裏摻了迷藥，還是慕容挽特意偷偷出去買的，就是怕被人發現。畢竟自己可是公主，為了一個男子費心成這樣倒真是頭一回。
不過隻要過了今夜，那就是陸譽衡主動向自己提親了。一想到這裏，慕容挽便覺得好生開心。
又到了眾少爺千金表演才藝的時候，範小晴實在覺得乏味，瞌睡連打了幾次。無非女子彈琴跳舞，男子舞劍朗誦，範小晴早就看透，也沒了什麽新鮮感。
她正想著做什麽事情打發時間時，忽然皇上提到她。上回範小晴演奏吉他可是驚豔了眾人，估摸著皇上是將她當做專業表演才藝的，這一來就來兩回。
範小晴茫然，抬頭看向龍椅。
皇後一身明黃錦袍，就端坐在皇上身旁。瞧著皇後一臉和藹，範小晴心裏倒也沒有那麽抱怨。
真不知道皇上哪裏來的好運氣，能夠娶到皇後這樣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女子，範小晴心想。看皇後這身氣質，估摸著未進宮前也是家境頂好的人物。
範小晴起身走到正中間的空地，一名宮女將吉他遞給了範小晴。
從外麵回來的慕容涵和江清雁都不知道吉他是什麽東西，自然提起了十二分好奇。
範小晴手指剛剛撥弄琴弦，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琴弦不夠有韌勁，摸在手上瑟瑟的。
“還有其他吉他嗎？”範小晴抬頭小聲詢問宮女。
這吉他分明是壞的，範小晴腦子裏回想一下，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彈吉他，至於這吉他手感如何，範小晴隻能大致辨別出來。
想著應當是自己多慮了，範小晴自我安慰道。
“遠處海港傳來陣陣船笛，我一直飄零到被你撿起……”範小晴開始哼起歌來。
待聽到第一句，周圍便已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壓低了聲音，生怕打擾了範小晴演奏。
就連慕容涵和江清雁也沉浸其中，隻覺得這琴聲與曲子自己之前從未聽過，卻是莫名的好聽。
“也許我也美麗，值得一個奇跡……”
歌聲忽然戛然而止。
範小晴愣了愣，低頭查看吉他。
琴弦不知道怎麽回事繃壞了兩根，沒了完整的音調，還如何彈得了琴。
範小晴愣在原地，稍有些手足無措。
就知道沒什麽好事發生，範小晴深吸了口氣。她下意識往向慕容挽，慕容挽得意的挑了挑眉頭，望著範小晴的神色滿是不屑。
還真是她！範小晴氣不打一處來。
這慕容挽怎麽跟陰魂不散似的，範小晴無語極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想著如何解決掉這件事情，自己總不能幹站在眾目睽睽下吧。
吉他琴弦斷了，若是說起來自然是範小晴未有把握好力度，範小晴有苦說不出，眼下能夠想到的隻有承認了搞砸這件事情與自己技術有關。
正當範小晴思索好措辭如何同皇上解釋時，忽然耳畔傳來一陣笛聲。
範小晴大驚，轉頭順著聲音望去。
她驚訝的原因是，這曲調與自己方才唱的歌簡直一模一樣。
隻見陸譽衡站著麵對範小晴，笛子湊近嘴唇，悠揚笛聲便就順著他的嘴邊飄蕩。
範小晴尚未反應過來，不知如何是好。
“衡哥哥！”慕容挽咬牙切齒，也不好大聲斥責，叫範小晴離陸譽衡遠一些。她心裏好生鬱悶，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幫範小晴，範小晴到底有什麽本事！
慕容挽氣得快要吐血，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互動。
沒關係，沒關係，今天晚上過了就好了。慕容挽強壓住內心怒火。
至於範小晴，等自己真進了將軍府的門，而陸譽衡也順利成了駙馬爺再說。慕容挽惡狠狠的瞪了範小晴好幾眼。
範小晴這時已經反應過來，她索性將吉他放下，伴隨陸譽衡吹笛的聲音繼續將這首歌唱完。
沒想到塞翁失馬，範小晴竟然又得到了眾人認可。再加上能與陸譽衡一同表演才藝，在場同齡的千金小姐無一不嫉妒極了範小晴的運氣。
是夜。
養心殿內燈火通明，外麵巡邏的侍衛卻是一點都不敢耽擱。
恰好是眾人聚會的時候，侍衛們的巡邏任務更加謹慎。
一個侍衛站在養心殿外麵默默等候，看樣子又是哪個娘娘身邊的，隻等宴席結束接自家主子回寢宮。
阿寶提著一壺酒，看了好幾眼才發現站在角落的侍衛，正是一個時辰前將範小晴和翠桃有意引誘到偏僻地方的那個侍衛。
“這是公主賜的酒。”阿寶對侍衛說道。“說是今日開心，咱們要雨露均沾，共享這個福氣。”
“公主賜的？”侍衛先是大吃一驚，轉而又想，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自己才幫慕容挽做了事情，今後應當還會有新的任務。慕容挽體恤眾人，侍衛倒覺得能說的過去。
他小心翼翼接過，隨即仰頭一飲而盡。
親眼看著侍衛喝了酒，阿寶終於放心。
“好了，這酒貴得很，你別喝的連正事都給忘了就好。”阿寶收回酒杯，字字認真對侍衛解釋。
阿寶提著酒壺走到拐角處，緊接著便將它扔到了外麵垃圾簍。
這裏麵可是放了迷藥的，阿寶怎麽可能到處拿給別人喝。陸譽衡叫他來演這一出，無非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侍衛好生常常被算計是什麽滋味。
再加上陸譽衡也不敢確定今日這件事情是慕容挽所做，所以才來確定一下。
看那侍衛如此痛快的接過，阿寶心裏了然。
侍衛喝完酒靠著牆壁休息，阿寶也自行回到了養心殿。
宴席整整忙活了兩個時辰，終於可以回去休息。
範小晴甚至覺得再給自己一個毯子，她能夠睡一晚上明日才醒來。
“終於完了！”剛出養心殿，範小晴便忍不住感慨。
“你啊！”範祺見到範小晴這副模樣著實哭笑不得。“我就看吃了幾個時辰的東西，明兒個估計就有人問我平日裏是不是把你餓著了。”
範祺話語裏滿是寵溺，同範小晴說話時像極了一個長輩在同幾歲孩童交談。
“爹爹可沒有虧待我。”範小晴噘嘴。“是女兒太過愛玩，平日裏這兒要碰一下，那兒也要碰一下，您還不知道女兒的性子？”
範小晴這番話說的有道理，範祺也未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兩人便就將這個話題一閃而過。
他們二人徑直回家，陸譽衡還未來得及出養心殿大門，就被兩個宮人攔住。
“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