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翠桃一口答應，聽從範小晴安排先行回了府上。
範小晴則盤腿坐在角落，乖乖等候翠桃消息。
這算什麽事嘛。範小晴無奈歎氣。回自己家像是做賊一樣。範小晴在想，什麽時候這個時代也能同二十一世紀一樣，姑娘家隻要不違背道德，不惡意傷害別人，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約摸半炷香的功夫，範小晴終於看見翠桃從大門出來。
“怎麽樣？”範小晴迫不及待站起身，不忘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老爺沒有在大廳和後花園，奴婢覺著應該是在書房。”翠桃如實將自己打探到的情況告訴給了範小晴。
從大門口到範小晴的房間，必定要經過大廳和後花園。
“走！”範小晴揮手，隨即與翠桃一起進了府裏。
守門的侍衛早被範小晴打通，她雖不至於再像從前一樣，可範小晴的可怕脾氣卻是給了府裏下人不小的陰影。
借著這份威嚴，範小晴極容易唬的守門侍衛答應給自己保密。
“翠桃，我以前真的很嚇人嗎？”範小晴成功回到房間。她此時坐在梳妝台前，古銅色鏡子裏映照出範小晴清秀可人的容顏。範小晴難以想象，生得如此人畜無害的模樣，以前的範小晴還能可怕到什麽地步。
“額……沒有，小姐善解人意，一點也不嚇人。”翠桃渾身僵直，聽到範小晴沒頭沒尾忽然問起自己這個問題，她還以為範小晴是在試探自己。
“我是問認真的，我不凶你。”範小晴目不轉睛盯著鏡子，她分明看見剛剛翠桃手抖了抖，連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
乖乖，範小晴不禁感慨，這具身子的主人不知做了些什麽事情，她從穿越來頭幾天就發現眾人很是怕她。
連翠桃都跟著自己好些天了，一提到以前還是害怕。
“您以前性子急躁，任誰讓您不開心您就立即發火，連老爺都不放在眼裏。許多下人怕您也是因為如此，您不開心沒有理由，打人也沒有理由。以前有個丫鬟不小心弄丟了您的一串手鏈，您就將她亂棍打死了。”
既然範小晴執意想要知道，翠桃隻得一五一十告訴她。
亂棍打死？這麽可怕？範小晴瞪大了眼睛。
“不過小姐您現在不一樣了，您待府裏下人親和，對奴婢也好。尤其是對老爺，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大呼小叫。”翠桃擔心範小晴不開心，回答完範小晴的問題，又轉而安慰起她。
“那是當然。”範小晴輕笑。“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們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笑，裏麵的人也笑。
既然老天爺讓你我的命運重合，我一定會好好對待我現在的新身份，孝敬好爹爹。範小晴心中暗自對這具身子的主人說道。
現下說書成為範小晴的主要職業，也是她除了每月月錢以外唯一的掙錢門道，為了不讓範祺和以前認識自己的人發現，範小晴想方設法讓自己打扮更像男人。
“翠桃，快看，還能不能看出我原來樣貌？”範小晴轉過身，連忙照顧翠桃過來。
“噗呲。”翠桃定睛一看，差點沒笑到眼淚都要流下來。
隻見範小晴將自己臉頰塗的黝黑，還用油紙和毛刷做了個假胡子貼在自己嘴唇周圍。
若是不知這天龍茶樓的說書人就是範小晴，自是看不出來。可翠桃明知道眼前打扮的稀奇古怪的人就是自己的小姐，怎能忍得住不覺著好笑。
“小姐，您這樣打扮就是走到老爺麵前，老爺恐怕也發現不了您身份。”翠桃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同範小晴說道。
聽見翠桃做出如此高的評價，範小晴這下子終於放心。
果然下一回，範小晴就這樣頂著個小胡子去了茶樓。
翠桃也覺著好玩，竟跟著一起打扮，兩個姑娘家身著男子衣裳大搖大擺去了茶樓。
“這不是範公子嗎？”
底下人見到範小晴上台，竟還有些詫異，恍惚間以為茶樓又換了說書人，剛剛準備抗議就發現原來還是範小晴。
“怎的兩三日不見你連胡子都長了？”
話音剛落，眾人哄堂大笑。
“你們之中不乏有人每回我來說書都過來聽，這看我看多了自然會有厭煩之心，那我隔兩天換個打扮，你們也有新鮮感，聽我說書也不會乏味了嘛。”範小晴咧開嘴，笑得很是燦爛。
大廳裏氣氛輕快，眾人一邊聽故事一邊玩笑，與尋常茶樓截然不同。
這一傳十，十傳百，天龍茶樓有個極有趣的說書人的事情更是鬧得沸沸揚揚，不少人好奇範小晴而來，結果最後被吸引的挪不動腳，之後便日日過來聽故事。
“陸少爺，既然無事，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好，下回見麵再聊。”
滿香樓門口，陸譽衡同友人告別。
“少爺，您是回府還是……”家丁站在陸譽衡的身後，畢恭畢敬詢問他接下來的行程。
“去茶樓看看。”陸譽衡語氣平淡，說罷快步往茶樓方向走去。
滿香樓與茶樓距離不遠，走走停停也要不了半炷香的功夫。家丁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選擇閉嘴，默默跟著陸譽衡便是。
他仿佛忘了前些天喝茶時與範小晴起了爭執的事情，可家丁又怕提醒之後陸譽衡更是生氣。
茶樓人滿為患，打老遠就能聽見裏麵嬉笑鼓掌的聲音。
陸譽衡忽然停下腳步，腦海裏浮現出範小晴的身影。
“少爺？”家丁嚇了一跳。
陸譽衡未有理會，隨即毫不猶豫邁步進了茶樓。
果然茶樓裏坐滿了人，眾人喝茶聽故事，悠閑自得，好不快活。
陸譽衡一進來就被小二帶去二樓，畢竟是將軍之子，又是茶樓掌櫃的好友，陸譽衡不用爭搶就能坐到最後的位置。
待坐定，陸譽衡才有心思去看向站在台上的範小晴。
範小晴見自己貼著胡子反響不錯，也無人看出她是女兒身，後來便常常這樣打扮。今日恰好被陸譽衡看見，著實令他吃驚。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別家姑娘都是想盡辦法讓自己更好看些。範小晴倒好，是怎樣醜怎樣打扮。
搞不懂。陸譽衡對範小晴多了一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