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成為自己人
早操點名結束，白晝站在列隊裏，她看著手中的現磨豆漿愣神。
“好困啊！”林淘淘眯著雙眼抱怨著，“早操真是痛苦。”
“晝，別看啦，知道你們都默契地給對方買了豆漿。”程諾雙手插在衣服口袋。
“今天第一節好像是體育課？”白晝突然問到。
“是啊。”林淘淘努力睜開雙眼，“是大課，我們班和別的班一起上同一個老師的課。”
主席台走上一位頂著地中海發型的中年男人，身體瘦小的他把手中的保溫杯放到桌上。
“咳咳。”地中海男人踮著腳放低話筒架，“今天，我們不做早操。”
“啊？”林淘淘的怨氣加重，“不做早操還什麽放集合廣播！”
“今天，要批評幾位同學。”地中南男人語氣嚴肅，但他略帶方言口音的普通話讓人嚴肅不起來。
“近期啊，各別新生和老生不斷興風作浪，皆有造反的傾向，要麽搶飯、要麽翻牆、要麽打架”地中海男人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茶，“啊，這茶真好。要說起這個茶啊，最好是泡些枸杞”
“教導主任，跑題了。”站在一旁的早操值班老師提醒著。
“喔，對，興風作浪！”地中海男人生氣地拍響桌子。
“他到底想說什麽？”林淘淘不斷打著哈欠。
“你們啊，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不務正業，素質堪憂，實在痛心！”地中海男人又想打開保溫杯。
“教導主任，馬上早自習了，學生們都還沒吃飯呢。”值班老師再次提醒。
“啊，那就請昨天聚眾打架的同學們上台亮相，啊不，上台作檢討！”地中海男人總算說出重點，全校的學生都激動地鼓起掌。
“作檢討還要掌聲鼓勵嗎？簡直膽大包天！”地中海男人訓斥著讓出話筒。
早就候在主席台的胖學長等人接過話筒，胖學長從口袋掏出一團皺巴巴的紙，他本就肥碩的臉腫地像放大鏡下的豬頭。
“噗嗤。”林淘淘總算不再犯困，她幸災樂禍地看著胖學長。
“大家好，我是高二四班的唐虎，唐是唐伯虎的唐，虎是唐伯虎的虎，本人單身”胖學長打開被揉成團的檢討書，他拖著長音念出紙上的內容。
“我叫你單身！我叫你唐伯虎！”地中海男人連跳兩下拍著胖學長的光頭，“端正態度！”
操場上一片哄笑。
“昨天傍晚，我在操場欺負學弟學妹，”胖學長立刻站直身體，他收起漫不經心的語速，“從而使學弟學妹幼小的心靈蒙上陰影，也對學校的名譽造成不良影響，本人在此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好，下一位！”地中海男人滿意地點點頭。
清晨的霧在初陽下蒸發，胖學長身後的瘦男生們也各自讀完檢討。
“怎麽少一個人？”地中海男人尋找著李星河，“那位上房揭瓦的一年級生呢？”
李星河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到主席台，他經過胖學長身邊時，胖學長不由地後退一步。
“同學，你是上台表演吃早餐嗎？”地中海男人看著李星河手中的豆漿，“端正態度！”
“大家好，我是高一二班的李星河，我昨天打傷了唐虎學長，我為我不理智的行為在此做出檢討。”李星河乖巧地讀著檢討書。
“哇，好酷啊，一個人打贏了那麽多人。”
“李星河，名字真好聽。”
“鼻子上還貼著創可貼，太可愛了！”
“那唐虎太遜了，被打的那麽慘。”
“真給我們高二丟人。”
周圍的討論聲四起，許多女生都表達著對李星河的好感。
“晝的情敵要遍布大江南北咯。”林淘淘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嗯，形勢嚴峻。”程諾憋著笑，“晝，你還是有優勢的。”
“一邊去。”白晝沒好氣地回應兩人，完檢討書的李星河轉身麵向胖學長，眼神凜冽，麵無表情。
“你，你要幹嘛？”胖學長躲到瘦男生們的後麵。
“同學，保持冷靜啊，端正態度啊。”地中海男人走到李星河身邊，他怕李星河會再揍一頓胖學長。
“抱歉。”李星河開口。
“這才是身為學弟的態度嘛。”胖學長放心地走上前，倚老賣老。
“很抱歉把你打的這麽慘。”李星河揚起嘴角，“如果有下次，我會讓著你。”
“你，你小子，”胖學長又慫得重回後排，“我們山，山水有相逢！”
上課鈴如期響起。
高一五班都集合在主席台下，蘇聞楓組織著列隊。
“不好意思，”從遠處跑來一位身材健碩的年輕男子，他的身後跟著一群人，“我來晚了。”
“老師，昨晚約會太晚了吧？”孔夫子開始油腔滑調。
“咳咳。”年輕男子尷尬地幹咳著，“今天高一二班和高一五班一起上大課，希望大家能夠維持好課堂秩序。”
“二班？”林淘淘看向白晝，“晝，課程表都在幫你。”
“站好。”白晝拍了拍林淘淘的手，她偷偷看向體育老師身後的人群，李星河正和幾個男生玩鬧在一起。
偌大的操場隻有兩列隊伍，大家學習著排球的接發球。
“示範結束。”體育老師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小時，大家跑兩圈熱熱身，然後兩兩組隊自由練習。”
“兩兩組隊啊？”林淘淘看向程諾，程諾已經接過蘇聞楓手裏的球。
“晝？”林淘淘又看向白晝，白晝正跑向李星河。
“重色輕友。”林淘淘嘟著嘴，“老師，我可以和你組隊嗎？”
體育老師走後，認真練習的人開始變少，男生們各自玩起喜歡的運動，女孩們則坐在觀眾席聊著天。
“李星河。”白晝跑在李星河的身邊，她輕輕拉著李星河的衣袖，“你不生氣了吧？”
“我生什麽氣？”李星河若無其事地反問。
“呐，蘇聞楓喜歡的是程諾。”白晝指著遠處，程諾和蘇聞楓正麵對麵的打著排球。
“那你呢？”李星河加快腳步，拉開與白晝的距離。
“我？”白晝停下腳步，她滿臉疑惑，“我什麽？欸，等我啊。”
白晝費好大勁才再跟上李星河，她在身後扯住李星河的衣服。
“給你。”李星河停下腳步遞給白晝一根棒棒糖。
“你怎麽會有？”白晝喘著粗氣接過糖果。
“新口味，好奇就買了。”李星河編著理由。
“李苒說你根本不愛吃甜食。”白晝笑著向李星河走近李，“為我買的？”
“吃就是了，”李星河側過臉不看白晝，“話那麽多。”
“走。”白晝把糖果塞進嘴裏，她拉上李星河的手腕，“帶你去見個朋友。”
兩人穿過操場的綠草坪，經過水木亭，李星河一路被白晝拉著跟在身後。
“它在這。”白晝在水木亭附近的小花叢停下，她鬆開李星河走進花叢裏，“跟上啊，李星河。”
“這怎麽跟？”李星河皺著眉，但還是跟著白晝走進花叢。
兩人鑽進花叢，茂密地花草長滿在四周。越往前走，道路也越來越小，李星河根本不知下一步要踏在哪裏。
“到了。”白晝鑽出花叢，她看向在花叢中掙紮的李星河，“長得高就是麻煩。”
“這是什麽地方？”李星河的眼前是一塊平坦的空地，四周都被綠植圍繞。
“這是我發現的秘密基地。”白晝走到一堆廢棄木板前，“奇怪，怎麽不見了？”
“學校居然還有這種地方，”李星河環顧四周，“你說的朋友呢？”
“可能有陌生人，它不敢出來了。”白晝蹲下身，她在木板堆疊起的縫隙中尋找著。
李星河在白晝身邊蹲下，他也尋找著，雖然不知道找什麽。
白晝又走向四周的草叢。
“你說的朋友，是不是它啊？”李星河坐在地上，他的手裏抱著一隻橘黃色的小野貓。
“喵~”小野貓的叫聲很柔軟，它半眯著大眼睛窩在李星河的懷裏。
“小星星！”白晝跑回李星河身邊，她摸著小野貓的腦袋，“你跑哪去了？上次給你帶的火腿腸都吃完了嗎？”
“喵~喵~”小野貓連續喵了兩聲，像是很滿意白晝的撫摸。
“它叫小星星？”李星河看著懷裏的小野貓，“橘黃色，相配的名字。”
“小星星，你要記住這個男人，”白晝拿出李星河買給自己的豆漿，她把杯子傾斜在小野貓麵前，“他是你的小弟，他叫李星河。來，嚐嚐你小弟孝敬你的豆漿。”
小野貓伸長脖子聞了聞豆漿，隨即縮回李星河的臂彎裏，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貓好像隻吃肉。”李星河摸著小野貓，“你怎麽發現它的？”
“有次經過，它卡在草叢裏。”白晝指著小野貓的尾巴，“你看，這就是因為受傷才禿掉的。”
“那你是怎麽發現秘密基地的？”李星河再次環顧四周，“這裏應該被遺忘很久了。”
“把它救出來後，跟著它就到了這裏。”白晝從李星河手中接過小野貓，“小星星，我們的秘密基地被陌生人發現了，要麽殺了他，要麽把他變成自己人，你覺得呢？”
“喵~喵~”小野貓在白晝懷裏掙紮著，它再次撲到李星河身上。
“看來，我已經不是陌生人了。”李星河笑著，陽光點點灑落在他的睫毛。
“哼。”白晝鼓起腮幫子，“忘恩負義的小東西。”
“晝，”李星河第一次這麽稱呼白晝，他舉起小野貓的前爪，“喵~”
“咦，李星河，你一大男人居然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