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劈腿會骨折
周圍的人聲、播放的音樂都像是沉入深海。
過往相處的每一幕，越是快樂就越是失真。
“這龜兒活膩了吧！”白晝說著就要衝上前。
“別去。”程諾抓住白晝，隻是木訥地重複著：“別去。”
心跳驟然加快，程諾強忍著爆發的所有情緒，悲傷、憤懣、失望纖瘦的肩膀不停顫抖著。
“諾諾！”白晝氣的把咖啡一飲而盡，冰塊在嘴裏嚼著哢哢響。
程諾仰起頭，好像如果讓淚奪眶而出就徹底輸了。
“你帶她走吧，現在她的狀態不適合‘抓奸’。”女生提議。
“白白便宜他們了嗎？”白晝不甘。
“你們現在過去隻會變得可笑。”女生拿出手機，“喏，加我qq，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白晝半信半疑，畢竟女生和男友分懂了白晝的表情，“信我，我情場大佬林淘淘不是浪得虛名。”
“那我們先走了啊？”白晝右手提著各種包裝袋，左手擁扶著程諾。
“走吧走吧。”林淘淘透過落地窗確認她們已經走遠，她走向甜筒機。
“寶貝，這裏的慕斯好好吃。”張齊對麵的女孩說話音量絲毫沒有控製，引起了人們的不滿。
若無旁人的她舉著勺子想要喂張齊，正當張齊湊上前時，林淘淘手握著甜筒經過張齊的桌邊。
“你幹嘛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女孩感到氣惱，她質問著林淘淘。
原來林淘淘在經過時拿走了桌上的小公仔。
“哦？我以為沒人要呢。”林淘淘挑釁地笑著。
“我們兩個大活人坐在這，你沒看見嗎？”女孩伸出手，“還給我！”
“沒看見有人呀，我以為是動物繁殖前的官方程序。”林淘淘隱晦的說辭逗笑了其他人，大家都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接著，林淘淘把手中的甜筒砸入女孩的手掌，融化的冰淇淋從女孩指縫中無規則滴落。
“你幹嘛啊？瘋女人！”黏膩感讓女孩徹底爆發，她的頭發突然變得毛糙。
原來不僅是貓，人也會炸毛。
“天氣熱，消消火。”林淘淘舉起手中的公仔，卻看著女孩，“真醜。”
“你！”女孩一時語塞，她隻好將矛頭轉向張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快坐下，還嫌不夠丟人嗎？”張齊皺著眉強行讓女孩坐下。
林淘淘不再理會女孩，她靠近張齊，貼耳輕聲：“有時候腿劈的太遠，會骨折哦。”
張齊的表情變得慌張，他隻能用喝咖啡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慫包。”林淘淘白了眼張齊，在眾人的哄笑中離開咖啡廳。
天空飄起細雨。
露天小吃攤豎起傘，行人都加快腳步。
“諾諾，”白晝不擅長安慰，她隻是承諾：“我一定會好好教訓那小子”
隨著一聲悶雷，雨點變得大顆。
躲雨的行人開始奔跑，隻有白晝和程諾依舊緩慢走著。
為了不讓程諾淋雨，白晝拿出新買的初秋外套遮在程諾的頭頂，“別感冒了。”
風和雨水傾斜，步行街冷冷清清。
前方一對躲雨的情侶匆匆跑過身邊，男生撞上白晝的肩膀，白晝一個踉蹌導致手中的袋子灑落一地。
“你不看路嗎？”一貫溫和的程諾對著男生吼破了音。
“諾諾”正蹲著收拾東西的白晝任憑程諾發泄情緒，被淋濕的短發貼在側臉。
“我幫你。”程諾也蹲下身收拾地上的零食和衣服。
忙亂中，白晝的電話響起。
雨水模糊了視線，白晝的手機再次響起。
“喂？”
“你終於接電話了。”電話傳來熟悉的男聲，“我們見一麵吧。”
白晝沒有回答，也沒有掛斷，隻是將手機放回口袋。程諾把這一切都收進眼底。
“給你。”兩人同時拿出一支棒棒糖遞到對方麵前。
“奶油味，”程諾接過糖果，“是我像奶油一樣甜嗎？”
“不是，我隻剩這個了。”白晝對著程諾吐吐舌頭，先邁出腳步。
“你一點也不會撩！”程諾跟上白晝，心裏的苦澀暫時被嘴裏的甜蜜取代。
“你這什麽味啊，這麽酸？”白晝皺起眉。
“檸檬啊。”程諾也對著白晝吐舌頭。
她們大聲笑著，分不清臉上的水分有多少是淚。
兩人打車回到學校，空蕩的校門口站著一位男生。
“白晝！”男生跑到白晝麵前，將傘舉到白晝的頭頂，“我在等你。”
“讓開。”白晝冷著臉，她拉著程諾就要進校門。
“五分鍾，”男生擋在白晝身前，“我們好好談談。”
白晝沒有繞開男生，隻是停在原地。
“我回宿舍等你。”在進校門之前，程諾握了握白晝冰冷的手。
“說吧，”白晝掐著表，“你還有四分三十秒。”
“對不起。”男生望著白晝，眼神複雜。
“遊逸景，你沒什麽可說的了？”白晝躲避著遊逸景的目光，過往的時光在腦海中回放——
中考倒數30天。
“你成績越來越好了，我們都能順利考上市一中吧？”女生問著。
“當然啊。”男生讀著英語，他隻想努力追上女生的步伐。
放榜當天。
“差20分，不然能和你一起進入a班。”女生苦笑。
“沒事，大不了換我輔導你。”男生安慰。
可不知從何時起，男生和女生的時間軸開始交錯。女生買好早餐時，男生早就開始晨讀；女生進入夢鄉時，男生還在圖書館自習男生變得忙碌，陪伴女生的時間越來越少。兩人像同一時空裏的陌生人，曾經說不完的話題變成相聚時尷尬的沉默。
“白晝，我們之間”遊逸景停頓了。
他在猶豫嗎？白晝的心跳加重，每一下都錘著胸口。
她故意逃課、考場頂撞老師，甚至通過轉學重讀高一來引起遊逸景的注意。這是一場賭博，遊逸景是挽回還是放棄？白晝知道，不管結果如何，她都無法再逃避。
此時，她等待答案的麵孔故作無謂。
“暫停吧。”遊逸景話音剛落，大雨驟停，一字一句清晰地打碎白晝最後一絲幻想。
“你確定？”白晝反問，給出彼此最後的機會。
“是我的錯，我忽略了對你的感情卻不自知。”遊逸景滿懷愧疚，但人終究是自私的，“我想，我不喜歡你了。”
原來幾個月的主動失聯，隻是讓遊逸景一天一天更加清醒。
白晝預想過最壞的結果，她在腦海裏練習過無數次分手的場景——驕傲的扭頭走開、或者是破口大罵再嘲諷一番。
現在，一切真實的發生了。
“那就這樣吧。”白晝的平靜出乎意料，她沒有無理取鬧、沒有咄咄逼人。
兩人擁抱，互道再見。
白晝看著遊逸景走遠，他的每一步都很堅定。
沒有第三者，更沒有激烈的矛盾與爭吵，感情也會被莫名消耗殆盡。
好在，你我都體麵收場。
白晝身心俱疲地回到宿舍，她推開門——
“你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