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枯塚圜瘴,咒衰龜淵(三十三)
歲感覺到他大手上不斷傳來的餘溫一時間愣了愣,好像自己的手比肖爺的手還要冷……
這不是找事嗎……?
歲手上頓了頓鬆開他的手就要縮回去。
“肖爺……抱歉,我的手好像更冷……”她略微有些無語就將手往回縮。
哪知肖問渠拉住她,反握過她的手,將她小小的裹在自己暖暖的手心裏,“你的手更冷,才需要暖一下……”
他表情又變得略微不自然起來但是手上依舊沒有鬆開她,甚至拉過她另一隻手也蓋在上麵,就像她剛才想給他暖手那樣,緊緊地抓著她的。
歲感覺到他手上暖暖的溫度從她的手心傳到身上來,好像剛才冷風吹過的冷意都被他暖了起來。
溫度也逐漸攀升。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和在枯塚深處凍得快死時得到古紋刀的感覺不同……
肖爺的手很大,而且非常的暖和,帶著人的體溫和柔軟,溫度也像簇新的絲綢一般緩緩從手心流遍全身,就像他的為人一樣,溫柔……又強大。
她以前的體質並不是這樣偏涼的,但是在枯塚之中後,大概是身體時間的流速變慢了……她身體的體溫也開始跟著下降了。
無論春夏秋冬,她的手都是冰冷的,心裏的情緒也是,很難得到起伏。
但是現在被肖爺的手握著,她心裏的情緒也跟著溫溫地熱了起來,心口不住地跳動,第一次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情緒,不知道是什麽……
“阿歲……”
“嗯?”
歲抬起頭來,就落入了肖問渠深邃的眼眸之中。
他黑如深潭的眼眸好似一個漩渦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目光溫柔好似三月潤物的細雨要落進她的心裏。
一點一滴淺淺地,緩緩地……
“你……臉上有東西……”他慢悠悠地開口。
“嗯?”歲微微一頓,伸手就想摸摸自己的臉。
“別動,我幫你擦。”他鬆開她的一隻手,修長的手指落在她臉上一點灰黑色的痕跡上,溫暖的指腹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摩挲,溫柔地擦掉。
隻見他的臉在自己麵前慢慢地放大,灼熱的氣息也緩緩落在她的臉上。
他那隻溫暖的大手也從剛才幫她擦臉的動作緩緩變成了捧起她的臉。
歲略微疑惑,張了張嘴忍不住開口,“肖爺……您……唔!”
冰涼的嘴唇上被他淡淡的暖意蓋住,柔軟唇輕輕地覆在她的唇上。
她剛想說出的聲音一字一句全部被他吻了下去。
歲微微一頓,瞳孔輕輕一縮。
沒有反抗但是渾身都僵住了,大腦裏真個轟地一下直接鎮住,不知道東南西北甚至不知道怎麽思考。
那一瞬間好像周圍的環境和風都變了,瘴氣蒙蔽的天空在心間被撥開,無數的繁星一點點地在天空閃爍,就連吹過來的風都帶著淡淡的清涼感,萬籟俱寂中隻有樹葉被風吹的簌簌的聲音,隻有他淺淺的呼吸聲,隻有她咚咚地心跳聲。
這個時間僅僅隻有幾秒,他隻是親了她,停頓了一下就緩緩地鬆開了她的唇,但是那一瞬間好像過得特別慢,周圍所有的場景都被她想了個遍。
大腦理智慢慢地回籠,她眼中的驚訝還沒有散去,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她…被肖爺親了……?
他微微退了一些,對上她的眼眸,一向雲淡風輕,恍若謫仙的氣息也亂了。他臉色微紅,甚至目光有些躲閃,但還是認真地對上她的眼眸沒有離開。
手也不曾鬆開,而是握著她的小手握得更緊,完全沒有要逃避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手心裏緩緩地開始出汗,背後,額頭也在緩慢地出汗,他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眸,緊張地看著她的神態。
一個細微的動作似乎都能牽動他的心跟著顫抖。
“阿歲……我……喜歡你……”
他斷斷續續地開口,突然感覺自己聲音變小,又有些不自然起來了。心下一緊一橫,狠狠咬了咬牙。
“阿歲,我喜歡你!”
這一聲把她直接思想喊回了籠,她原本驚訝又呆滯的目光回過神來,心裏聽著他說的那一句也跟著不住地跳動,微微一顫。
她感覺到自己的耳朵緩緩攀升上熱意,臉上也開始微微變紅,心跳漸漸地開始加快,如擂鼓一般……
肖問渠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此時什麽麵子裏子也不顧了,紅著一張臉,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不放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眸。
“阿歲……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對我用尊稱?”
“能不能,叫我的名字?”
“叫我……肖問渠。”
他的目光太過直接又太過炙熱,一時間兩個人的性格像是被調換了過去,肖問渠的直接和大膽讓她目光不住地躲閃,心裏也像一隻迷茫的小鹿不住地亂撞,始終找不到突破口,找不到可以把自己藏起來的地方。
歲分明地知道,肖問渠這一聲話絕對不是像說喜歡朋友,喜歡周圍小夥伴的那種喜歡……
是像沈爺對書小姐那樣的喜歡……
她能感覺到,能發現……
但是現在被突然告白的她也驚慌失措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內心是怎麽想的,隻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都不敢去麵對肖問渠的目光。
聽到他說的這些話時,腳趾都要忍不住卷起,麵對他的目光,都有些不敢看他。
原本之前都能非常平靜地說出一聲‘我也喜歡肖爺’這種話,現在卻莫名害羞地難以啟齒……
“我……我……”
歲目光躲閃,但又忍不住想看他的樣子,心裏更是亂成麻不知道說些什麽。
她原本冰涼的小手在他的捂熱下也開始慢慢地出汗……
肖問渠看到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現在已經被他說出來的話震驚到了,而且現在可能迷茫,難以相信,有尷尬又有微妙的氣氛。
他本是準備離開枯塚之後才跟她說這些的,但是在之前狼群的事情時,他看到她雙腳被狼王擰斷,豎起渾身的刺沒有痛覺如同一隻淩厲的凶獸時,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在等了。
在看到她脫力即將被眾狼撲下撕咬得四分五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