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扛下沈家的一切
正是因為沈淮引什麽都不知道,現在又慌張地跑來找歲說有重要的事,兩人才會驚訝。
沈淮引咬了咬牙,將手機上的東西展開了出來,開始說道。
“最近我一直在觀察我爺爺的行蹤,我總覺得他不對勁,結果就發現了沈家參天樹的秘密……”
肖問渠與歲眼神對視了一下,看向他手機上的照片。
沈淮引說了起來。
從他如何發現參天樹中又暗門開始說起,一路說到了空中樓閣的藏書櫃,以及爺爺的日記。
他將沈家的養子沉於是如何在陳家與化棘蛟隻見從中作梗的也全部說了出來。
“那個叫沉於的人將沈家信物藏於拂木花之中,信物上撒上鷹血,所以化棘蛟在渡劫的時候因天敵克製與氣運被轉未能渡劫,而它的身上也受到了鷹的三道爪擊致命傷,再還未來得及告知陳家就死去了……”
歲眸光沉下,一語不發。
原來,那時候陳家古國中化棘蛟身上的那三道爪印真的是渡劫時所留下的致命傷……是因為那沉於所撒上的鷹血原因……
沈淮引的表情很是難受,也很是痛苦,但依舊還是繼續為他們說著當時的情況。
陳家如何遭難的,沈家如何獲利的。
沈家是如何帶走靈花與化棘蛟內丹,栽種在沈家大院的。
說道後麵,他一咬舌頭,捏緊了拳頭,頭猛地磕在了桌子上。
“歲!我沈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沈淮引大聲地說道,“在我發現這件事之後心裏一直難以平靜。我的內心告訴我,這是沈家,即使是欺瞞了你,那也是生我養我的沈家,那是我的親爺爺,我應該站在爺爺這邊。我心裏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應該自私的瞞下來,是不是應該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是不是我應該什麽都不說,既不阻止又不參與……這樣我是不是就能當做旁觀者,將自己置身事外……”
他將自己發現事情之後內心卑劣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雙拳緊握,指甲仿佛要掐進肉裏。
“但是我的理智告訴我,我知道了這件事,知道了所有的前應後果,就不應該繼續放任沈家這樣下去。沈家是偷走氣運的卑劣者!是小偷,是賊!是披著羊皮瘋狂吸取陳家氣運的狼,是那個明知做錯還裝作一副深明大義的笑麵虎!”
他大聲地說著,每說一句,內心就猶如刀在割一般。
那是他長大的沈家,他是在陳家氣運下榮耀光輝出聲的沈家嫡子!現在,他大聲地承認著沈家的惡行,大聲地數落著沈家的不是。
縱使心中萬般刀割難受,但事實就是事實。
他不僅要麵對,更要承受。沈家做錯的事情必須要一個了解。
不能剛開始做錯了,還要一直愚昧的錯下去,更不能一直這樣包庇下去。
紙包不住火,冰山總會融化,綠樹總會發新芽,醜陋的真相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他不知道他的發現算不算晚,但他發現了,他就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一直受著蒙蔽的陳家人。
沈家不願意斷,那就他來斷。沈家人他阻止不了,那就讓別人阻止!
肖問渠對於沈淮引這番說辭微微驚了,饒是他想過沈淮引種種行動與言語,都覺得他是一個以沈家著想的人,但是現在……
他居然會在知道沈家幹了什麽之後直接找上歲,告訴她沈家做了什麽。
他明知道說了這些沈家會遭受什麽災難,明知道這種做法是在大義滅親,但是依舊這麽做了。
沈淮引有過自私的想法,當做不知道,不阻止,不作為……但是他還是來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義無反顧的來到了肖家,當著他肖問渠的麵,將這些事情告訴了歲。
沈淮引手指間微微顫抖,語氣也有了起伏,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忍受著極大的難受與苦楚。
“我知道,我這樣做一定是背叛了爺爺,背叛了先祖,背叛了整個沈家。”
“從我告訴你這些事情之後,我就已經是沈家罪無可恕的罪人!”
“但是,沈家錯了就是錯了。每說一個謊,就要以無數的謊言去圓它。然而就算為這份謊言進行精裝包裹,為它添上價值,即使變成一朵花,欺騙著無數的人,它還是謊言!
本質就是欺騙,誆哄他人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氣,激紅的雙眼微微波動,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大聲地說著。
“沈家從中作梗,害死先祖的陳家,對不起!”
“沈家害死陳家靈物化棘蛟,對不起!”
“沈家偷走陳家氣運,對不起!”
“沈家做出卑劣之事,還以好人自居,對不起!”
“沈家害得陳家抗下無數天譴世世代代,對不起!”
他每說一句對不起,指甲就掐進肉裏一番,同時聲音也一下比一下重。
他眼眶紅著,看著歲單薄的身子,他還記得這個被他稱為少年的女孩子,小小的一隻,剛來的時候隻有十二歲,為他扛下不知道多少的刀槍。
每次都拯救他於危難之間,每每都認真地對他說,‘歲會對沈家的人忠心耿耿,沒有沈家就沒有現在的陳家。’
“我沈淮引害得歲如此這般,對不起!”
說話之間,他雙眼緊閉,頭直接就朝桌上磕了下去。
本以為會聽到一聲“砰!”地磕頭聲響,然頭上卻感覺到一片冰涼與柔軟。
他身子猛地一頓,睜開了眼睛。
隻見歲那隻小手拖著他的頭,並沒有讓他真正的磕下去。
她的眼神中依舊淡漠,但是線條柔和,眼神中也帶著柔和的光芒。
“沈爺,這不是您的錯……”
她淡然的聲音裏沒有什麽語氣,但是能感覺到溫和的氣息。
“做出這些事情的不是沈爺,不是那個叫沈淮引的人。”
“害死古國陳家的不是他,害死化棘蛟的不是他,偷走氣運的不是他,做出卑劣之事,以好人自居的也不是他,害得陳家抗下世世代代天譴的也不是他……”
她的聲音非常的安定,平和。
那隻冰涼的小手,就放在了他的頭發上,輕輕地摸了摸。
溫和的語氣在他的頭頂響起,“隻有在知道事情真相,選擇告訴歲的人,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