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抉擇

  沈淮引微微一滯。


  他可真是個笨蛋，居然會問書語岑這樣奇怪的話。


  “怎麽？你看我像是為了你錢喜歡你的？”她輕聲問道。


  這點絕不可能。


  在他有錢的時候，兩人還那麽劍拔弩張。要不是後麵他一直在找機會故意接近她，估計兩人都沒有什麽動靜。


  她從頭到尾都沒用因為他是沈大總裁主動靠近過他。


  一時間，沈淮引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他心有迷茫，但不知怎麽組織語言。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書語岑率先開口。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可能有點狗血……”


  如果講個故事能夠引導他的話，那樣最好。


  沈淮引也點了點頭，示意她說。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小村鎮就有這樣一個故事。小村鎮四麵環山，位於盆地，在一次巨大的地震之後，小鎮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其中的一座山卻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石巨人。因為地震，它蘇醒了，由山恢複成了它本來的石巨人的麵貌。村民們都懼怕它，因為石巨人是可以碾死他們的存在，村民在它的眼裏隻是螻蟻。兩者語言並不相通，村民讓石巨人離開他們的村莊，石巨人始終不離開原地，它雖然蘇醒了，但依舊像一座大山一樣擋在那裏。石巨人的身邊有兩條小溪，是村民們以供飲水的生命之源。石巨人不離開，村民們就不敢過去，賴以生活的水之源也不敢去取。最後，村民們作出了一個決定，召集了村裏敢於赴死的勇士，對石巨人進行討伐。勇士們拿著刀槍與長矛就從四麵八方對石巨人進行了攻擊，石巨人沒有還手，最終死在了勇士的刀槍下……”


  話語到這裏，她停了下來。


  沈淮引緩緩開口，“石巨人為何不反抗？為何不離開？如果是我的話，我就離開這片是非之地，我就將過來討伐的人都殺光。”


  書語岑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繼續開口，“石巨人終於倒下了，村民們歡呼著慶祝著勝利的喜悅。然而……石巨人身後被擋住的那一片巨大的洪水因為它的倒下就朝村裏的人洶湧地衝了過來……石巨人身邊有兩條小溪，是因為它以自己的身軀擋著身後的洪水，洪水隻能被擋住，慢慢地從兩邊的縫隙流淌出，成為村民的水之源。現在石巨人死了，洪水也擋不住了，身處盆地的村民很快就被洪水淹沒，村莊，田野，老人，小孩……無一幸免。石巨人之所以不離開，是因為地震之後，身後已是洪水一片，而且這裏是他生長出世的地方，周圍環繞的大山，也都是他可親的家人們……”


  聽到這些，沈淮引心下漏了一拍。


  村民不知山後事，但石巨人知道。即使是這樣，石巨人麵對他們的攻擊也沒有反抗，可他們依舊覺得石巨人是禍害，要消除，誰知道到頭來，害死了整個村莊的人。


  一時間他突然想到了歲。歲何嚐不是那個石巨人，一直擋著陳家的天譴從未離開過，然陳家人卻質疑著她，覺得她會害了陳家人。


  陳琰何嚐不是那些村民中出現的無畏的愚蠢勇士？做著傷害歲的事情，歲依舊沒有對他們動粗還手。


  然歲麵對的還不止是陳琰，還有他沈家的爺爺，沈享。


  陳琰是無知的勇士，那麽爺爺就是企圖利用洪水建造湖泊的開發商，他不在乎期間會不會死人，不在乎石巨人和村民們會怎樣，他隻知道湖泊可以為自身帶來利益，為家族帶來利益。


  “這個故事是不是很狗血？其實是我自己想的……”書語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她能說，是因為在幫著做家教的時候看到一張圖有感而發麽？

  圖片上是一座城堡對著一個巨人放箭，而巨人的另一麵，那隻手還推著一塊巨石，讓巨石不要靠近城堡。


  她覺得，自己可能想的故事比較奇奇怪怪，但她一時間也組織不出其他的故事來了。


  “不，沒有……”沈淮引搖了搖頭，抱著她腰的手緊了緊。


  “語岑……如果有一天，不是……我是說，故事的最後，造就這一切的是一個開發商，他知道一切，故意傳出謠言讓村民們害怕，最後殺死石巨人，達到他開發出湖泊的目的，怎麽辦？”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書語岑愣了愣，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舉一反三，但是這個莫名的開發商是怎麽回事？


  想了想她有些失笑，“那肯定是開發商的不對啊，因為這開發商心地太壞了，害死了石巨人，又害死了一個村鎮村民的性命。”


  她的話語落，沈淮引心中微微跳了一下，“那……如果開發商是你最親最近的人呢？這一切還未發生，他知道結局，但是依舊準備這麽做，但他是你最親近的親人呢？”


  書語岑微微一頓，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問，但是她感覺，自己應該是觸及到了沈淮引想要答案的那個點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麽事，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答案，如果借著故事他想問自己的話，那她一定會按照自己的性格來回答這件事。


  “如果事情還沒有發生，親近的人想做這件事，那我就會極力阻止。一開始我肯定會勸說親人，不可以這麽做。如果勸不了，哪怕損害我親近人的名義，我也要告訴村裏的人，讓他們不要帶著勇士去討伐石巨人。”


  沈淮引頓了頓，“為什麽？那是你的親人……”


  “可是，親人隻是名義上受損，但是他沒有死去，村裏的人與石巨人也沒有死去，那樣不才是不得已最好的結局嗎？”書語岑說道。


  “又或者說，我會去石巨人的另一邊，想辦法將洪水帶走，這樣石巨人不用在守在那裏，親人的計劃也落空了，村裏的人也安全了。”她又說道。


  沈淮引心中一跳，心裏蒙塵的答案逐漸地浮出了水麵。


  明白了，他懂了……


  “語岑……謝謝你！我明白了！”


  他突然豁然開朗，一把將書語岑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