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軟禁
在皇宮裏住了兩天，林暮都沒有等到聯係她的人出現。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喬安柏出現了。
“在這裏住的習慣嗎？”一見麵，喬安柏就關心地問道，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林暮：“還可以，謝謝關心。不過不是要我來這裏教安娜公主的嗎？怎麽兩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喬安柏垂眸笑笑，眉宇間有些隱隱的局促：“林小姐稍安勿躁，我們正在安排，想必很快就能讓你和安娜見麵了。”
“哦。”林暮點點頭，招呼著他坐下，女仆們上前為他倒起了熱茶。
喬安柏並沒有喝，隻是看著茶杯上冒著的熱氣微微出神，隨後問道：“住在這裏是不是感覺頗不自在？”
林暮抬頭看了一圈周圍看起來是伺候實際上是監視的女仆們，說道：“是啊，每天不能隨意出門，出門也要被限製去向，還要被人跟著，我都有種被軟禁的感覺了。”
林暮以開玩笑的語氣說著，不過語意裏卻全然沒有調笑。女仆們聽到她的話之後都不約而同地俯低了身子，喬安柏臉上則是閃過尷尬愧疚之色。
喬安柏：“你也知道，皇宮裏的管控總是要更加嚴密一些，禁衛軍們總是會過分地擔心一些事情，就連我和安娜都常常被限製行蹤呢。”
林暮禮貌一笑：“我理解，出於安全的考慮嘛。”
看著林暮臉上禮貌卻疏離的微笑，喬安柏不禁說道：“林暮小姐現在可否願意跟我出去走走，有我在，想必你能少受些管束。”
林暮：“當然可以。”
說著，喬安柏和林暮就起身往外麵走去。見他們要離開，女仆們也即刻跟在了他們身後，不過喬安柏卻直接對她們說道：“我和林暮小姐隻不過出去轉轉，不必跟著。”
為首的女仆長鄭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俯身說道：“是。”
如此一來，就喬安柏和林暮兩個人出了門，周圍一帶雖還有值守的守衛，不過好歹他們身邊還是一塊自由的區域。
清新的空氣彌漫在秋日的早晨，林暮大口呼吸著，感受著這片刻自由的感覺。這兩天她總算體會到犯人平日裏是什麽感覺了。
看著林暮出門後興致明顯高了許多，喬安柏心裏歉疚，卻也無可奈何。
林暮：“謝謝你啊，能讓我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喬安柏：“舉手之勞而已，還希望林小姐可以諒解她們對你的管束。”
林暮擺擺手：“沒關係，我理解。不過這人被關久了，總是會埋怨的，還希望安柏王子不要介意我剛剛的抱怨。”
喬安柏笑笑：“當然不會。”
兩個人沿著白玉石地走著，林暮眺望著遠處的山巒，感覺原本不值一提的自由在失去之後竟顯得無比珍貴。
還有許多事情也是如此，比如健康，比如無處不在的空氣，比如水擁有時不覺得有什麽，失去後才能發現它的珍貴。
沉默著走了一段之後，林暮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還專程過來看我啊？我還以為你平日裏事務繁忙，應該不會注意到這些小事的。”
喬安柏：“你既然是林深的妹妹，那麽你的事情對我來說就不能算作是小事。”
“哦？”林暮有些好奇地轉頭看向他，“你與我哥哥關係很好嗎？其實那天在安娜公主的生日宴上我就看出了一些眉目。”
“是啊，”提起林深，喬安柏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我們兩個小時候是同學，在一眾王室貴族子弟中，唯有我們兩個最能鬧騰。剛開始還彼此看不慣，不過到最後也就惺惺相惜了。可惜讀完中學，林深就回家參加訓練了，我們倆就沒能再做同學，不過我們還是時常保持著聯係。”
看著此刻溫潤如玉、有如秋日暖陽的喬安柏，林暮還真想象不出來他以前鬧騰時候的樣子。
察覺到林暮打量的眼神，喬安柏笑著說道：“林小姐可是在好奇我以前的樣子？”
林暮點點頭：“確實。”
喬安柏嘴角揚著的弧度又大了一些，陽光照進他的眼眸，映的他的瞳孔像琥珀一樣剔透：“其實我以前根本不像現在一樣看起來這麽安靜。我小時候喜歡在假山上攀爬，在湖泊裏遊水，專挑大人們不讓做的事情做，因此還挨了父親不少的責罵。”
喬安柏講著自己低低地笑了一聲，林暮也滿臉笑意地等著他往下講。
喬安柏：“後來我在十三歲時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一連好幾天都昏睡不醒，父親為此急得滿世界求醫問藥。後來我漸漸好起來了，可身體遠比不上從前那麽有活力了，也突然間沒以前那麽有玩的心性了。不過在我生病的日子裏，林深總是來陪我玩，回想起來，那段關於病痛的回憶，好像因為他而變得沒那麽蒼白了呢。”
聽著喬安柏的講述，林暮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這一年多來她和林深的相處。在這個遠離蘇鎮的地方，是林深給了她家的感覺。
他雖不說什麽漂亮的話，可他每一次的行動都能直戳戳地暖到人心裏。原本冰冷的一切，也因為他的出現而開始變得有溫度。
林暮：“沒想到你們還有這樣的故事啊，怪不得你們的相處看起來沒有那麽多身份的束縛，隻是單純的朋友之間的相處。”
“不過還是有些變化啊，”喬安柏輕輕地歎了口氣，“長大了以後就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暢快淋漓了，我們總得顧及這些，顧及那些，還總要為了不同的事情煩惱。”
林暮笑著點點頭，某些看似是饋贈的東西，其實就是枷鎖。
喬安柏：“其實我今天來看你，另一方麵也是受了你哥哥的委托。雖然我跟他保證過你在這裏絕對不會受到什麽傷害，可他還是執意要讓我親眼看看你。”
林暮：“他很擔心我嗎？”
喬安柏：“當然了，你來這裏的第一天，他就來找我了。”
林暮：“那請你轉告他，不必擔心我。就算是為了他，我也會好好生活的。”
喬安柏輕輕拍了拍林暮的肩：“你能這樣說，我想林深就能安心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