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也可能一輩子
早上上完課後，同學們便各自回家吃午飯。
隻是林暮注意到，今天留下來的人明顯多了起來，而且後門處不一會就出現了一群女生。
看慕落桌子上放滿了各種零食甚至便當，林暮微微歎了口氣，蒙著頭吃自己的午飯。
“慕落，你是從哪個學校轉來的啊？”
“你在哪裏染的頭發啊？好好看我也想染個一樣的發色。”
“你中午也不回家吃飯啊？我專門給你帶了便當呢。”
嘰嘰喳喳的聲音從後門處源源不斷地傳來，林暮吃飯都沒了清淨，而教室裏的其他人似乎也有些煩躁。
王智聯：“慕落，你把你這些人帶出去說唄？”
“就是啊，好吵啊。”一個準備趴著睡覺的人也坐起來應和道。
林暮也同樣轉過頭來，好奇慕落會作何反應。
“聽見了吧？”慕落轉過頭，看向那些殷勤的女生，“帶上你們的東西都走吧，以後不要來找我，我又不認識你們。”
聞言，那些女生的麵子也有些掛不住了，拿了東西便都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不過還是有人把吃的留了下來，慕落見狀歎了口氣，拿起東西就朝林暮走去。
“喏。”慕落把吃的都放在林暮和白蘊桌子上，順勢坐了下來。
看著班裏同學打量的目光，林暮尷尬地笑笑，湊近慕落小聲問道：“你幹嗎？”
慕落：“你知道的，我不吃這些。”
林暮撇了撇嘴：“我也不吃，我吃我自己的。”
慕落：“哦。”
說完，慕落就站了起來，把吃的東西一一分給班上其他的同學。
“不好意思啊，打擾到大家了。”
慕落一邊分著，一邊跟大家道著歉。
大家既拿了零食，還得以讓慕落主動跟他們搭話，原本有的一點火氣也霎時間煙消雲散。
“沒事沒事，跟你沒關係。”
“要怪就怪你長的太帥了哈哈哈。”
“是啊，我看你要幹掉原來那個校草了。”
大家哄笑嬉鬧著，借著這個機會也跟這個神秘帥氣的新同學搭上了話，不一會就有幾個男生拉著慕落稱兄道弟的。
林暮獨自坐在角落裏，看慕落和眾人打成一片，既為他開心又有些酸酸的。
說起來，她性格一向清冷，跟大多數人都隻是點頭之交，同窗一年多，和班裏很多同學話都沒說過幾句。
也就白蘊，性格熱情外向，坐過幾次同桌，也不會被她的冷水澆的心灰意冷，她們這才有了熟稔的可能。
而對於慕落，或許是一開始距離就被拉得很近，又或許是他太過特別，他們見麵沒幾次就超出了常人的親近。
聊了沒多久，一些八卦的同學就自然而然地把話題引到了林暮身上。
“那你和林暮到底什麽關係啊？你才剛來就看你們很熟絡的樣子。”
慕落偏頭看向角落裏埋頭進食的林暮，勾了勾唇，上挑的眼角漏出溫柔的光：“也許是好朋友吧。”
“也許是好朋友？”
眾人從慕落的回答裏聽出了一絲別樣的意味。
“總歸關係還行。”慕落含糊地回答道。
“對了慕落，你把吃的都分給我們，你自己吃什麽啊？”有個細心的女同學問道。
慕落：“我我不餓。”
“原來帥哥都是這樣保持身材的啊，不過什麽都不吃也不太好吧？多少吃點吧。”女同學說著，把自己手中的零食遞給慕落。
慕落婉拒道：“真不用，我早上吃多了，現在一點都不餓，你們慢慢吃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慕落朝大家禮貌一笑，而後就走到林暮身邊的位置坐下。
見狀，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看慕落又坐下了，林暮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問道：“你怎麽又坐下了?”
慕落撐著頭看向林暮：“看你吃飯啊。”
林暮臉頰微紅：“看我吃飯做什麽？”
慕落：“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看你吃什麽都很香，看你吃飯我也就飽了。”
慕落這麽一說，林暮也就想起了一個之前想問但一直沒問的問題：“那你每天都吃什麽啊？”
慕落：“我不是每天都需要吃的，隻要隔一段時間去吸一次血就可以。”
林暮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吸吸誰的血啊？”
看林暮緊繃的樣子頗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慕落就更有了逗她的心思：“你覺得呢？”
林暮惶恐不安地揣測道：“你的下一個目標，不會就是我吧？”
慕落邪魅一笑：“真聰明。”
“啊？”林暮眉頭一皺，澄澈的眼中水光麟麟，“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吃我啊？”
慕落停頓了一下，故作沉思的樣子：“可能下禮拜，可能下個月”
也可能一輩子。
當聽到自己心中這個下意識冒出來的想法時，慕落不由得有些吃驚了。
像是突然被雷電擊中，看到一個別樣的世界在電火交錯中展開，那裏盛放著白光，鮮花滿地。
聽到慕落的回答，林暮就石化了，整個人恍若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陰影。
看林暮誠惶誠恐的樣子，慕落也不忍心再嚇她了，嬉笑一聲道：“嚇你的，我吃誰都不會吃你的。”
聽到慕落這樣說，林暮雖然稍稍安心了一些，可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無名的火氣。
不管他們現在是如何相處，她的性命從來都是可以讓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這種任人宰割、生不由己的感覺讓林暮一陣沮喪和負氣。
看林暮緊繃著臉，眼角泛著脆弱的紅，散落的碎發像是屏風一般要把自己遮擋起來，慕落不由得就有些心慌了。
他忐忑地搭住林暮的胳膊，輕聲問道：“你還好吧？我剛剛就是開玩笑的，絕對沒有想害你的意思。”
林暮抿了抿嘴唇，聲線有微微的沙啞：“沒事，你都已經放過我那麽多次了，是我應該感激你才對。我在你麵前，本來就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慕落這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了。
像他這樣的吸血鬼，從來都隻能依靠別的生物的鮮血存活，這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
他突然間就有點討厭自己的這種天性了。
－－－－－－題外話－－－－－－
慕落:完了我嚇著媳婦了，媳婦你聽我解釋啊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