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八十一章 大海撈針。
“主人。”
周震麵色淡然，仿佛他已經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如果不是他的雙眼依舊沒有多少生機的話。
距離教會覆滅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時間說長不長，可說短也不短。親眼看著自己的兩大救星被對方援兵輕鬆擊潰的周震依然沒能從當時的陰影中走出。
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瀕臨絕望時獲取了一線生機，然而這一線生機真的就隻有一線，並未給教會既定的結局帶來多少改變。
不過他並沒有嫉恨起流音姐妹，與其說早就看開了，倒不如說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除了琳菲的命令之外，縱使泰山崩於麵前也能坦然自若的他並非是看開了，鑄就了一顆極其強大的心髒，隻是單純的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實際意義而言，現在的周震更像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機器。
琳菲看著周震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裏也是隱隱有些擔憂。以他現在的狀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都還是兩說。
“近來可還好？”
於是她打算先從其他方麵打開局麵，好觀察一番周震的精神狀態如何。
畢竟一個人若是失去了感情，麵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波瀾不驚的時候，那他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即便是壽命悠久的鬥聖強者也不是沒有過因為抑鬱而早薨的。
“回主人，小人近來一切安康。”
周震的回答依舊有些機械，仿佛隻是在完成你問我答。
琳菲歎了一聲，周震現在的狀況的確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但好在他的語言係統還沒有因為自身的崩潰而消失掉。
或許周震知道很多密辛也不一定。
懷揣著這樣的希冀之心，琳菲試探性的詢問道：“你知道賈逵教皇嗎？”
賈逵教皇，便是收集了二十道異火卻因自身屬性無法吸收的同時又有著理所當然的小自私不願分享與他人，隻留下了這麽一本不厚的筆記的那位教皇。
“賈逵？”
看來這個名字的存在距今也已是很久遠了，就連變得隻會“你問我答”的周震都是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看著他稍微思索的模樣，琳菲與玄衣三人皆是麵露希冀之色。不論如何，異火的吸引力都是無法輕易的“屏蔽”掉的。
“回主人，這個名字於小人而言著實有些耳熟，但一時半會··卻是想不起來了。”
周震的麵色沒有多少的變化，再聯想到他近日的表現，這番話也不似作假。
“這樣。”
琳菲眸中有著失望一閃而過，不過並未太過往心裏去。
這個賈逵除了一個名字外便是沒有了絲毫其他的消息，想來他所生活的那個年代距離今日著實有著很久遠的歲月了。
周震能夠對這個名字感到熟悉就已經讓琳菲感到欣喜了，畢竟這代表最起碼不是無稽之談了。
“那你先下去好好回憶一下吧，如果想起來了，還請立馬前來告訴我。”
失望，是出本能，並不代表琳菲真就覺得很失望。她終歸還是講道理的。即便立場互換，她的回答也隻能是這個。
“遵命。”
周震彎腰行禮過後就打算遵從琳菲的命令回去好好的思考一番，然而很不湊巧的他沒有考慮到自己的位置，轉身過後並未向右平移一步，直接撞在了方桌旁的書架上。
“你沒事吧？”
琳菲有些擔心。不過這也是出自本能，周震再怎麽說也是個鬥聖強者，自然不可能因為撞了一下書架就發生什麽意外。
“多謝主人關心，小人沒事··”
周震依舊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仿佛剛才的碰撞隻是琳菲看錯了一般。
突然，他又轉過身來，略帶欣喜的道：“主人，小人想起來賈逵是誰了！”
“真的？”
可能是意外，也或許是在場之中某人的氣運所致。總而言之周震想起來了賈逵是誰都是件天大的好事。琳菲沒有掌控住心境，大喜過望。
還有這種好事？
“是的，賈逵··是小人的祖師。小人年幼拜師時曾聽師傅提及過，故此才會有著模糊的印象。”
盡管周震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但他的語氣中卻是突兀的多出了一些感情。使他看起來不再是先前那般的死氣沉沉，而是個與天雷子差不多的古板之人。
這番突然的變化，反而讓琳菲心中提起了一絲警惕。不僅想起來了賈逵是誰，還順帶的把自己的心情調整好··實在是太過於湊巧了。
不過琳菲隻能掌控周震的生死，卻不能悉知他的內心。
“繼續說下去吧。”
琳菲一如往常，隻是雙眸逐漸變得審視起來。
注意到她變化的玄衣三人也是暗暗的提升了警惕。
然而周震並沒有察覺到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的氣氛，彎著腰的他也沒有看到琳菲瞳孔中的審視。雖然就算他直視著琳菲也不一定看得見就是了。
畢竟琳菲從未取下過那件亞麻色的長袍。
“是。據小人的師傅所說，祖師爺賈逵乃是教會第九千三百七十九任的教皇。算算時日，距今隻怕也長達萬年之久。”
周震回答的很平靜，若非他語氣的細微變化，琳菲斷然不會他的回答心生猜忌。
“萬年前的教會如何？”
因為主觀問題，沒有盡信周震話語的琳菲問了一個問題。
說來也的確是巧合，在教會資源管理室查找資料的這段時間內，她剛好看過一份關於萬年前教會的資料。
簡而言之，萬年前正是教會領土從當初幾乎囊括整個東洲收縮到聖城一地，並且扶持了諸多個帝國共掌剩餘土地的時間。
順帶一提，當初的聖城一地的占地麵積也遠不是現在的聖城可比的，而收縮到如今隻有一個聖城外加方圓百裏範圍的情況則是在五千年前。
盡管光從這裏看來這就已經不是一個好消息了，但為了證明周震沒有說謊，還是很有必要提及的。
“小人無能，實在不知。”
周震慚愧的將頭埋的更深了，解釋道：“小人自從進入教會開始便一直都在暗處苦修，直到數年前教會遭逢打劫，無人主事之時，恰好躲過一劫的小人才被提拔上來。”
這段話聽起來有些奇怪，卻又不是那麽的難以理解。
“原來如此。多謝你了，下去休息吧。”
琳菲點了點頭，表示她已經了解到了情況，便是揮了揮手讓周震下去歇息去了。
這一次，沒有再發生意外。周震離開後，琳菲蹙起了黛眉，開門見山的道。
“真的無異於大海撈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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