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章 說的也是。
亭內，有一老者正對著麵前擺放著的棋盤苦思。
音醬有刻意宣揚過她“創造”而出的象棋，到了如今清幽域內大多數的工作人員不說精通也大多懂個基本規則。
“九爺爺，您還沒有想好下一步要怎麽下嗎？”
雙馬尾少女回到此處，看著仍然愁眉苦臉的老者，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域主天資聰慧，不過短短數日便已然超越了我··”
無奈的搖著頭，老者認輸了。
“是代理啦，代理。”
少女無可奈何的強調著，但心中卻像是抹了蜜一般。
雖說她知道，也隻當自己是個代理域主，但這麽多年下來，也就隻有麵前的老者在稱呼她的時候不會加上“代理”二字。
也就是說，也不是沒有認可她的人呢。
若是在此時有人經過的話，定然會驚訝無比。
因為，清幽域背景最為深厚的門衛九獄天象與代理域主拉提法竟然還有著這般親昵的關係！
“唉。”
聞言，九獄天象神色一黯。
哪怕拉提法一直以來的治理都是井井有條，加上一心為清幽域著想，但大多數人對拉提法還是缺少了一種認同感。
九獄天象不能理解這種名為“種族”的差異感，或許是他自身也是“異族”吧。
“九爺爺，您歎什麽氣呢？”
拉提法對九獄天象一直有著一種尊敬。
“沒什麽。”
九獄天象也很喜歡拉提法這個小姑娘，沒有什麽架子，平易近人，比某聖者可好多了。
“隻是有些覺得，這對你太過不公了。”
“沒關係的呢。”
重新擺放著棋子的拉提法嬌軀一顫，頗有些強顏歡笑的意味。
其實，她也想得到別人的認可啊。
一直以來的努力與付出，得不到回報不是問題，但就連一個認可都是沒有的話，屬實讓她有些心酸。
若非與音醬之間的羈絆，她早就挑撂子不幹了。
“在下棋呢。”
一時無言的二人剛拉開架勢準備再下一局的時候，音醬突然出現在了二人身旁。
“噫，你來做什麽？”
拉提法沒好氣的看了音醬一眼，說好那件事完結後就要“上位”的，結果這麽些天過去了，都是躲在小築裏不出來。
“嘛，感覺有人在罵我，我就來了。”
音醬確實早就到了，不過卻沒有人罵她，隻是隨便扯了個理由。
“是嗎。”
拉提法隨意的下著棋，又道：“你還記得我們說好的事情嗎？”
她沒有注意到九獄天象那明顯緊張起來的情緒。
“記得，再過幾天吧。”
音醬點點頭，看似敷衍的話語卻是用著極其認真的語調說了出來。
拉提法拿著棋子的手僵了一瞬，沒有了多餘的動作。
“行，不過最好快點，我感覺我真的快要到臨界點了。”
“…辛苦你了。”
音醬不瞎，她隻是看不見，很多事情心中都有數，自然知曉拉提法所遭受的待遇。
大半個月前，音醬曾答應過拉提法，在當時的危機事件處理掉後就會掛上“域主”的名頭，讓“人族”不再心生異樣的情緒。
雖說一應大小事物的處理還得拉提法來，高層也都心知肚明，但這也隻是為了穩住中層與基層罷了。
“所以，你突然出現是要做什麽？”
這個時候，拉提法終於注意到了九獄天象的緊張情緒，對音醬的言語間也頗有逐客的意味。
“唔，我很好奇柳擎是怎麽進來的，不過在看到你之後就不好奇了。”
最初的時候，音醬的確沒有多想，後來一個人在竹林裏仰望星空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一開始她以為是蕭薰兒直接告訴了柳擎自己居住的地點在哪。
但這又有一個很大的漏洞。
柳擎是柳家之人沒錯，柳家與清幽域有著不菲的關係也沒錯。
可問題是。
如果是走正規程序的話，自己不可能得不到消息，所以很簡單，柳擎是沒有走正規程序的，而身為客人的蕭薰兒顯然也沒有這個權利。
所以她跟了出來，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正在與柳擎談話的拉提法，於是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準備離開的她又注意到拉提法有些異樣的情緒，方才會現身。
“我還以為你其實挺笨的呢。”
拉提法很少稱呼音醬的名字，她始終不想承認。
“別這麽說嘛，其實我還是，挺聰明的來著？”
音醬本想一鼓作氣的說下去，道了最後卻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挺笨的？
“為什麽你自己誇讚自己還要帶上疑問的語氣啊！”
拉提法噗嗤一笑，被音醬逗樂了。
“嘛，反正就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了，我先溜了。”
音醬急忙轉移話題，也不給拉提法回話的機會，直接的就消失了去。
感受到九獄天象忽然就放鬆下來的情緒，拉提法好奇的道：“九爺爺，您很怕她嗎？”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盡管現在變了不少，總歸會留下心理陰影的嘛。”
九獄天象幹笑一聲，雖說有點隱晦，但也算得上直言不諱。
“是嗎···”
拉提法將目光從棋盤上挪開，望了一眼竹林的方向。
“我還以為，她一直都是這樣很溫柔的人呢。”
“也許吧。”
九獄天象不置可否，卻又像是有點認同感。
他回想起了當初居士在十萬大山的時候以恐怖手段統治他們的事情，隻是心境終歸是不同以往了，看著現在的音醬，又想著當初能夠活下來的那些魔獸們。
似乎，一直挺溫柔的？
“就是不知道是誰改變了她。”
複將視線落在棋盤上，拉提法喃喃的說著。
“誰知道呢。”
···
“前輩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躺在被窩裏是蕭薰兒有些詫異的看著音醬，她還以為後者是追著柳擎的腳步去了呢。
“我就出去看了一下，當然這麽快就回來了。”
由於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上，音醬反而覺得有些奇怪蕭薰兒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沒事··隻是有些好奇罷了，畢竟前輩您很少出門的嘛。”
蕭薰兒嘻嘻的笑了下，刻意的“您”字裏蘊含著細微的諷刺。
“…說的也是呢。”
音醬覺得蕭薰兒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自己平時除了購買生活用品還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來著，好不容易出一躺門，還沒十分鍾呢，就又回來了，任誰都會覺得奇怪不是。
“嘛，晚安。”
無言以對的音醬隻好拒絕繼續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