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章 我還是個人
看著柳明軒離去的背影，芬裏爾呆了半晌。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戲劇的展開，一時間有些猶豫，該如何是好。
是在這裏動手，還是等著子時柳家動手的時候，再動手？
芬裏爾的猶豫，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不像音醬經曆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且每一件事情的展開還都是那般戲劇。
先前被壓下去的柳明玄，在芬裏爾心中已經是被洗白了。
在他看來，柳明玄也不過是個可憐的棋子，被逼無奈，一招忍無可忍，終於爆發卻是無法掀起任何波瀾。
起身，目光凝視柳家後院一棟獨立式閣樓，變幻了一下，芬裏爾做出了決定。
···
一刻鍾後，柳家的空氣中彌漫著粘稠的血氣，正廳前，芬裏爾將手中火把擲出。
頃刻間，一條火線產生，那是他事先準備的燃油。
火勢尚未蔓延，芬裏爾來到了那座獨立的小閣樓前，這裏是唯一一處沒有被澆灌燃油的地方。
推開緊閉的們，光鮮瞬間充滿了昏暗的房間，柳明玄那略微有些狼狽的身影顯露而出。
聽見響動，柳明玄抬起了頭，無神的雙眼看向了芬裏爾。
“是你？”
話語微微有些意外，他不能明白為何這個赤腳醫生會在這裏。
因為火勢尚未蔓延，加上芬裏爾下手幹淨利落的緣故，柳明玄並不知道外麵起了火。
“你厭惡著這個家嗎？”
芬裏爾並沒有直接帶走，而是平靜的與柳明玄聊著天。
柳明玄無神的雙眼染上一絲色彩，變幻半晌，站了起來。
“嗯，厭惡著，恨不得全部死了都好。”
轟！
灼熱的氣息撲鼻而來，一發不可收拾的火勢終於蔓延到了這裏。
芬裏爾隻是燒了柳家嫡係居住的區域，此刻居住在外圍的柳家旁係子弟慌亂的聲音傳來，想必是為了滅火而努力。
“是嗎。”
外麵的景象芬裏爾視若罔聞，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的話，跟我來吧。”
芬裏爾覺得柳明玄有著憎恨的理由。
“這是你幹的？”
柳明玄十分平靜，盡管火勢已經蔓延到他頭頂的帷布，卻依然淡定。
芬裏爾點了點頭。
嗞啦。
頭頂的帷布被火燒斷，而這也仿佛是一個信號一般，柳明玄渾身鬥氣湧起，手掌緊握成拳，朝著芬裏爾射去！
“為什麽要這麽做？”
柳明玄無異於以卵擊石，自是傷不得芬裏爾絲毫，拳鋒距離後者緊緊一尺之時，他的心髒便被洞穿而去。
那是芬裏爾的鬥技，風刃。
洞穿身軀後，瞬間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真正的殺人於無形。
“…”
一口鮮血噴出，柳明玄沉默的看了一眼自己被洞穿的胸口。
“我是個人，但也是柳家子弟。”
短短幾息的回光返照，柳明玄如此說道。
“是嗎。”
芬裏爾覺得有些可惜，卻沒有過多惋惜，點了點頭便是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轟隆，獨立的閣樓終於是架不住火勢的侵蝕崩塌而去。
他可以理解柳明玄。
後者是一個人，有著自己的私心，出於私心他是憎恨著這個家的，但同時，他也是柳家的子弟，家族存亡之際，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可惜的是，有情人終歸是無法成為眷屬了。
黃昏時刻，柳家突兀爆發的火焰被撲滅而去，水霧蒸汽直入天空。
經過勘察，包括家主柳非躍在內，柳家嫡係無一幸免！
而柳家，縱使還能重建，也將一蹶不振。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人命與家族的興衰，就是如此兒戲。
···
李家周圍，是一片綿延極廣的農耕地，音醬與從雨二人在田野間奔跑，可是抓了一天也是膩了。
“他多久回來了，我那邊還有人在等我呢。”
沒有使用鬥氣的音醬脫離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
“快了吧。”
從雨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第幾次說這話。
“不玩了，回去吧，是回來了。”
鬥氣暖流掃過全身，音醬一下就體力充沛起來。
“嗯。”
···
芬裏爾並沒有立馬離開，而是一直待在列柳城內，等著火勢被撲滅。
火勢得到扼製後，他稍微幫了一下忙，不然光憑柳家旁係子弟那滅火的速度，可能要忙碌至明日天明。
做完這些，他也沒有立馬回李家，而是去了一趟城中心。
列柳城的中心，是一片遼闊的青石廣場，在廣場中央，有著一個空間蟲洞悄然屹立。
盡管天色將暗，卻也會時不時的從蟲洞內走出人影，而搭乘蟲洞離開的人也不少。
可謂是往來絡繹不絕。
他並沒有忘了在這座城池內駐足的原因，所以他直接來到了蟲洞旁的守衛身旁。
“這位小哥，跟你打聽個事。”
芬裏爾帶著些許討好的笑容，湊近了那看起來頗有正義感的守衛。
然而後者並沒有理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隻是關注著蟲洞往來乘客，希望不出什麽亂子。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芬裏爾卻也不惱，拉起了守衛的手，自顧自的握了一下。
那守衛終於是轉過了臉，厭惡的看向了芬裏爾，卻是突然覺得手中傳來的質感有些不對，鬆開手掌看了一眼，一枚金幣靜靜的躺在手心。
守衛吃驚的瞪大了雙眼，旋即輕咳一聲，道：“你想問什麽？”
哪怕他恨不得立馬跪舔這位大爺，卻也因為礙於公務的緣故，必須強裝冷靜。
畢竟那是一枚金幣，金幣啊！
像他這樣普通的守衛，一年的工薪也不過幾十枚金幣罷了。
“我想問一下，這裏通不通往音城？”
芬裏爾淡然一笑。
“音城？”
守衛遲疑片刻，道：“如果記得沒錯的話，是會通往的。”
“以防萬一，我還是建議你去那邊的布告看看。”
順著守衛手指的方向望去，芬裏爾這才發現，那邊赫然有著一塊類似公交站台的布告。
嘴角扯了扯，他突然有點心疼自己的金幣。
“嗯。”
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小，五味雜陳的點了點頭走向了布告。
“找到了。”
布告的排列很有趣，以列柳城為首，然後分裂無數可以通往的地方，芬裏爾在上麵找了許久，終於是找到了“音城”二字。
這下，方才放心的點頭，準備回到李家，商議明日的事宜。
不過他卻不敢時間，像是散步般瀏覽著通往李家的街道，忽然聞見一陣香味，愣了片刻，便上去打包了一些。
說起來，之所以會發生這麽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好像就是因為這名為“甜甜圈”的點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