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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夜召入宮,要變天了

  搖晃的馬車裏,司徒易崢眼神示意殷如歌先說,殷如歌便也不客氣,開口道;“方才城防營就已經被布置,這說明城中其實已經早就收到了風聲。所以今夜之事,看起來並不是臨時起意。”


  然後殷如歌看到司徒易崢輕輕勾起的薄唇,便忽然有些明白了一般:“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


  司徒易崢唇角的笑意慢慢浮現出來,隨即道:“是,卻也不是。”


  “至少你早就知道?”殷如歌忽然明白了些什麽。這陣子她就是覺得京城裏太安靜了,可是她想要做些什麽,卻每每被母親拉著準備新婚的事情——什麽嫁衣啦,嫁妝啦,婚禮當天的布置啦,竟然統統都要她著手,隻因娘親當時說了,她的殷家鋪子各色各樣的東西都有現成而且是頂級的,所以不必要鋪張浪費多花冤枉錢,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如今看來,難道這些,也都被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做了手腳?今夜的事情,好像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今日才會故意要和司徒晟鬥酒,早些裝作醉酒回到洞房,好應對一切變數?

  所以當玲瓏公主司徒雅琴失蹤,她說她知道在哪兒的時候,他便立刻讓綏峰備了兩匹馬要隨她一塊兒出城——也許不是他不問,也許不是他聰明,也許也不是他信任她,而是他根本打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司徒易崢點點頭:“至少琴兒的事情是的。畢竟近日母妃頻頻出事,琴兒是本王的親皇妹,她要到府上喝喜酒卻沒有到場,你覺得本王會如此粗心嗎?”


  “所以你也早就派了人跟著公主,暗中保護?”殷如歌其實一直以來都知道麵前的男人深不可測,卻也在知道了這些之後越發對他另眼相看起來。


  原來所有人都小看了他。


  包括她。


  “自然是要保護得周全的,”司徒易崢歎了口氣,“琴兒這個傻丫頭,就是太過單純太過幼稚,喜歡上一個就喜歡飛蛾撲火。從前對董少卿是如此,如今對血刃也是如此。若是我不讓她真的放肆胡鬧一回,她就不會知道自己將要承擔一些什麽。如今這樣的結局,至少她見過血刃,最後也是血刃親手把她送回我們身邊,就算她最後知道了,也不會比我們攔著她不去的好。何況,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哦?”殷如歌知道司徒易崢所說的是血刃的事,“難道血刃也許可以不用死?”


  司徒易崢點點頭道:“其實照理說實話,光是血刃當初在花溪穀背叛你差點害你送了命,我就夠殺他一百回,可是此番在昭恩寺他同我對戰,我總覺得,他並沒有使出全力,就好像,他是故意要輸給我的。其實他在你身邊這麽多年,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


  “的確,”殷如歌點點頭,“血刃表麵上看起來很賣力,卻還是讓你贏得太輕鬆了。我殷如歌身邊的人,可沒這麽廢。”


  司徒易崢難得輕笑一聲,他的女人,果然還是霸氣,自信!


  “可我卻不覺得這一定是件好事,”殷如歌瞅了司徒易崢一眼,自然不曉得司徒易崢在笑什麽,卻也不予理會,隻仍舊嚴肅地道,“我也總覺得他今日所為還是帶著某種目的。這是天機堂和紫月神教行動的一個特點。他們總是表麵上做一件事情,然後背後還有所圖。比如當初給父親下雪花毒,是為了引出我身上血蠱的秘密……”


  “而後帶走公主,其實是為了綁架如懿;而綁架如懿,卻又是為了換走蘇辭……”


  殷如歌的話忽然頓住,她忽然覺得什麽地方不太對勁。蘇辭二字,連帶著“五年”“天牢”幾個字,一下子在殷如歌腦海中,同“血刃即將被帶往天牢”幾個字撞擊在一起!

  “血刃他想去天牢!”殷如歌看向司徒易崢,司徒易崢也正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殷如歌忽然覺得今夜的京城,大概是要變天了——如果沒有月前紫月神教被“滅”,如果沒有紫月神教的人被鎖在天牢,也許今晚的事情就不會那麽複雜——當初所謂的昭恩寺後山的紫月神教據點被搗毀,那些餘黨被鎖在天牢,其實就等於是引狼入室,鎖了一小支紫月神教的部隊在天牢裏,此番血刃前往,便是要將這支小隊伍放出來,簡直就是是城外最好的內應!


  “不錯,”司徒易崢點點頭,好像早就想到了此事,“不必擔心,天牢之處已然早就知道他們的打算,做下了防備。”


  然後司徒易崢看向殷如歌:“看來近日吹杏坊的消息網,已然不靈了。”


  這一句話,便讓殷如歌陷入了沉思。的確,這些事情若是早就掌握了消息,其實推算起來也很容易,可是近日吹杏坊送來的消息極少。畢竟血刃在她身邊十年,就算她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和血刃有關的這條線,卻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吹杏坊近日怕是不能再完全信任了。


  二來,吹杏坊的梨花,和被放出來的關在天牢五年的蘇辭有莫大的關係,她不得不防。倒不是說她不信任梨花,可是蘇辭的手段,卻是令人咋舌——他一出獄,便立刻引發了天盛各處的疫情,全國上下死了幾十萬人!

  這樣的殺傷力,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對方策劃了十幾年,甚至連她都是對方手中的一顆棋子。


  “殷家的生意這條線,隻怕必須要快速肅清,”殷如歌看著司徒易崢,“也許當年我忘了你是好的,這樣便同你幾乎沒有什麽聯係。你的人脈和消息網絡,近日都動用起來。殷家這頭若是有些異動,正好可以排查排查。我隻怕,國叔從很早以前便開始謀劃,很多東西我們都防不勝防,甚至防不過來。”


  頭一回,長這麽大頭一回,殷如歌產生了一種無奈之感——她出生當夜,借著那輪潔白的月,魂穿的她分明看到殷家主院的前頭上立了一位紅衣獵獵的少年,翩翩然如同謫仙一般的人物。


  正是國叔,司徒淼。


  原來這個局,竟然從她出生那日便開始布置。這樣大的棋局,無論她怎麽掙紮,也總是被攥在網裏的蜘蛛,看似她在網裏自由爬行,實則半點也離不開那個網絡。


  血刃潛伏十年,可以說是陪著她建立的殷家網絡,殷家商鋪。她手中攥著的所謂天下十分之三的財權,隻要被血刃轉移走一點,都可以供應一支幾十萬的軍隊大半年的開銷!

  殷如歌忽然明白了,為何她以一個女子身份,竟然能這麽容易地在天盛各處開創自己的商鋪——是她自己的個人能力強嗎?也許是的,卻原來這背後還有所謂“貴人”的手腳。怪不得有時候她想盤下來的店鋪,分明幾日前還問題重重,忽然便迎刃而解了。


  都是因為背後有一隻手在借著她,操縱著一切呢。


  殷如歌忽然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就算她再自信,個人能力再強,在這樣的一出生便被算計在內的大局之中,她也覺得由心地生出一種憤怒之感!怪不得殷家人一個接連一個毒發,一個都少不得!

  “殷家,還真是幸運!”殷如歌緊緊地攥了拳頭,幾乎咬牙。她那清淩淩的眸子裏冒出的冷光如果能化劍,此刻麵前的馬車就要被她砍出幾個大窟窿來!

  司徒易崢溫熱的大掌附上來,溫熱地暖著殷如歌的,讓她放鬆:“如歌,沒關係的,有我呢。不管他們設了什麽樣的局,我一定會帶著你,走出去!”


  殷如歌看著司徒易崢堅定的眼神,亦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信!”


  司徒易崢笑了。薄薄的唇角勾起,沒有任何時候比這個時候還要讓他感覺到幸福。盡管是短短的兩個字,卻代表殷如歌不僅把自己的心交給了他,而且還給了他全然的信任。這可比世上任何一句甜言蜜語還要讓他心動啊。


  他心愛的女人,願意讓他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了。司徒易崢緊了緊手心,將殷如歌越發攥住了。


  這一輩子,都不會輕易放開。


  天邊的魚肚白將整個天盛王朝的京城都照耀出一種威嚴的別樣氣氛。京城裏的小攤小販早早地擺出來,燈光一盞又一盞接二連三地就著春日早晨的寒意地亮起來。


  易王和易王妃的馬車牽動著京中各大官員的心,入了皇宮。百官已然有起得早的,早早地在府中等著宮中的消息,隻怕今日的早朝,怕是要變天了。


  禦書房裏掌了一夜的燈,燭淚都已經流滿了燭台,照著一屋子的人。皇帝手中攥著款媚的供詞,麵色凝重,皇後坐在一邊亦是麵色不佳,司徒晟跪在地麵上已然許久,膝蓋都快要跪得麻了。綏塵自然一直俯伏在後,安安靜靜地,頗有一種視死如歸之感——為易王立功的時候到了,晟王刺殺易王,本就該被被審判!


  氣氛凝得好像空氣都被凍住了。


  “皇上,易王和易王妃到了。”終於,李德盛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重。殷如歌和司徒易崢應聲而入。


  仿若是為了提醒眾人二人剛剛新婚,殷如歌和司徒易崢身上都穿著赤紅色的嫁衣,司徒易崢身材頎長霸氣而入,殷如歌翩翩然渾身清冷,雖然比他矮了一個頭不止,但二人並肩而入,帶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帶著眾人的目光,仿若世上最般配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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