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抑鬱症前期
“你能這麽說，我真的很開心，那我這就去安排了好不好？”
楚亦涵點頭，之後就眼巴巴地盯著顧觀瀾，那眼神中的排斥，終究還是讓顧觀瀾覺得很不是滋味。
“你能原諒我嗎？”
楚亦涵沒有做出任何回答，隻是睜著眼睛盯著他看。
在她的目光注視之下，顧觀瀾的心情降到了最低點。
“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吧。”顧觀瀾站起來的時候因為時間太長而忍不住一個踉蹌，伸手抓住了楚亦涵的被子，手中的觸感不太對勁，好像被子裏麵被塞了什麽東西一樣。
顧觀瀾眼神一暗，不顧楚亦涵的掙紮直接從她的手中把被子搶了過來。
打開一看，裏麵塞了至少有十幾個紙團。
而這些紙團上麵全部都是血跡。
“怎麽回事？楚亦涵，你說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觀瀾抓著她的胳膊，這樣一觸碰，才發現現在的她到底有多瘦，摸到的好像全部都是她的骨頭一般。
而明明兩個月前還不是這個樣子。
“楚亦涵。”
“我不知道。”楚亦涵搖頭拒絕，隻是表示自己並不知道，顧觀瀾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鈴聲。
很快就有護士拿著病曆記錄本快速地走了過來。
“護士，為什麽她的被子裏麵會有這些東西。”
將東西倒在地上，顧觀瀾用了自己生平最大的控製力才沒有當場暴走。
“這，這什麽時候積累的這麽多？楚小姐，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咳血的現象的？”
護士一邊記錄，一邊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楚亦涵歪著腦袋，也同樣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看，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自動關機了。
楚亦涵立馬急了，揮著手就要拿充電器，甚至已經開始準備下床，這一係列的舉動看的顧觀瀾頻頻皺眉。
“充電器是吧，我來給你找，你等等，我這就去找。”
前後也就三分鍾的時間，等護士找到充電器來到病房的時候，楚亦涵兩眼無神地坐在床邊，眼淚刷刷地落下。
顧觀瀾在一邊抱著她，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顯然並不是很好。
“來了來了，這個是你自己要的充電器。”護士小心地將充電器放在楚亦涵手中。
過了好半天，楚亦涵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給手機充上電。
看到手機屏幕閃爍，楚亦涵禁不住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這個笑容確實算不上有多好看，甚至於還有些癡傻。
她像是意識不到外界發生的事情一樣，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你們這些天真的有好好陪她嗎？”護士忍不住衝著顧觀瀾開口質問。
顧觀瀾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能硬著頭皮說自己有好好陪伴。
每次他都很忙，即使是在楚亦涵身邊，電話也是幾乎沒有停歇。
別說是好好陪伴了，他的存在，或許還真的就是那個讓楚亦涵覺得害怕的事情。
“病人現在情緒非常不穩定，我已經聯係她的主治醫師了，他很快就會過來。”
護士臨走之前還狠狠地瞪了顧觀瀾一眼。
“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是我的錯，我知道自己錯的離譜，你好好的，到時候一起算賬好不好。”
楚亦涵能夠自主給出的回應越來越少，甚至於她現在可以一整天一句話不說，一口飯也不吃，哪怕是肚子餓的咕咕叫她都能像是聽不到一樣。
她的主治醫生給出的建議是轉院。
“我有個很厲害的學長，專攻心理學，尤其是這種創傷後的應激反應他更是擅長，我建議你把人帶到他所在的醫院去檢查。”
顧觀瀾聞言眉頭皺的死緊，“你是想跟我說，她現在有心理疾病是不是？”
醫生點頭，“目前來看是這樣。”
“隻是她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的多，我曾經見過因為自己的孩子流產而徹底瘋了的人，現在已經被送到了精神病醫院療養。”
顧觀瀾坐在醫生的對麵，一字一頓地開口，“你是說，她也有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是，而且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解決的。”
“我知道了。”
顧觀瀾坐在醫院的休息椅上，呆呆地正對著楚亦涵的病房門，一直枯坐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顧觀瀾將一天的工作安排給助理，自己卻是用最快的速度買來了早餐送到了醫院。
一進門，就看到楚亦涵正坐在床上，看到他也隻是視線順著他移動。
“今天有沒有感覺好一點？我給你帶了早餐，來，吃點吧。”
楚亦涵乖乖點頭，想了一會，慢吞吞地伸出手，在半空被另外一隻手緊緊握住。
“恩？”
“先洗漱，來，我幫你。”
楚亦涵萬分不解。
她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顧觀瀾要做這樣的事情，在床上呆了好一會兒都不想動彈一下，若是可以，她真的想等著請來的阿姨來幫她。
而不是讓顧觀瀾自己動手。
總而言之，楚亦涵就是不願意在顧觀瀾的麵前表現出自己任何不好的一麵。
顧觀瀾也不生氣，難得有一個好脾氣來哄著她，見她不願意動彈，甚至於自己動手將她抱起來放在了洗漱台邊的椅子上麵。
全程楚亦涵都非常配合，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是這樣的配合卻是讓顧觀瀾心裏再次酸澀。
好好的一個人啊，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知道嗎，你的紅姐昨天還來找我，說是她就想做了一個人的專屬經紀人，你如果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她。”
楚亦涵的目光動了動，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觀瀾。
“你既然同意，那我馬上就讓法務部的人擬定合同。”顧觀瀾將楚亦涵再次抱回到床上，“還有那個小助理張岑，她已經跟人事那邊鬧了好多次了，說是一定要過來保護你。”
楚亦涵聞言眉眼初都慢慢舒展開來，整張臉不再是死氣沉沉，反而重新煥發了一些活力。
“好，那我就讓她再過來陪你，隻不過還是得等你身體好了，要不然她們肯定會擔心的。”
楚亦涵抬頭直視顧觀瀾的眼睛，“張岑，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