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5章 四年後
四年後……
“依言？依言？”廖倩倩桌子都快敲爛了。
顧依言回神，滿臉疑惑，“怎麽了倩倩？”
廖倩倩無奈搖頭，捏捏顧依言的臉，四年時間，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隻是多了一份惆悵和成熟，還有一抹她看不懂的悲痛。顧依言好像已經不再是當初他們認識的那個顧依言了，也或者說，沒有雲墨的顧依言，不是他們認識的顧依言。那時候的她到底怎麽了，到現在自己也不知道。
“你現在怎麽總是喜歡發呆啊？快醒醒吧，主編找你呢。”
“哦，”顧依言扯扯嘴角，扯出一個幹巴巴的笑。
起身進了主編辦公室，“主編，您找我？”
“依言，說了很多次了，沒人的時候叫我學長就好，怎麽，這是看不起我這個學長嗎？”楊帆的眸子深得能溺死人，隻是，不管多少女人溺死在他這雙眼睛裏，她顧依言絕對不會，這是楊帆的痛。
顧依言淡淡的笑笑，並沒有回應，“主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楊帆暗自歎息一聲，溫和道，“是有事，業界女王趙美韻你知道吧？老板好不容易約到了專訪，我會親自過去，你去給我幫忙，行嗎？”
顧依言愣住，滿腦子都是過去的點點滴滴。
楊帆見她這樣以為她是不知道，解釋道，“趙美韻是億陽集團董事長，憑借一己之力用十多年時間，讓一家小公司成為整個海城商業圈的龍頭老大，一度創造了無數商業奇跡和神話，成為商業圈的風雲人物，被稱作業界女王。從來不上報刊雜誌電視台的，這次我們老板還是憑借她身邊元老金秘書的關係才約到獨家專訪，雖然隻有十分鍾，但已經很好了，怎麽樣，你願意去嗎？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我還是希望你去的。”
不用楊帆解釋，顧依言比誰都清楚她的一切，億陽，不過是取自逸揚，雲逸揚，阿墨的親生父親，億陽集團是為他創造的。當初趙美韻創造億陽就是為了支持雲逸揚畫畫，隻是可惜，物是人非。
顧依言知道，自己不應該答應的，可她想去，想去看看……四年了。
“我去。”
海城市中心，最高大豪華的寫字樓，整棟都是屬於億陽的，顧依言知道這裏，卻一次也沒有來過，她不敢，也找不到好的理由。
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站在這裏，怎麽能不忐忑。
“怎麽了？緊張？”楊帆笑問。
顧依言沒有心思說話，隻是胡亂的點點頭。
楊帆拍了拍她的肩，“別擔心，還有我在呢。”
正好金秘書從電梯裏出來，顧依言如受驚的小鹿，避開楊帆的手，眼露驚喜看向金秘書，剛想開口，卻發現他並未看自己。
“你就是楊主編吧，這邊請。”
楊帆笑著伸手，和金秘書握了握，“久仰金秘書大名，我是楊帆，很高興認識你，這是我的助理顧依言。”
金秘書收回手，隻是對著楊帆點點頭，算是回應，至於顧依言，隻當是空氣，“跟我來吧。”引著兩人進電梯。
顧依言滿心失落，又自嘲的笑笑，都是自找的。
楊帆隻以為是金秘書這樣的大人物，不屑跟小人物問好，並沒多想，自己招呼顧依言跟上。
離董事長辦公室越來越近，離那個改變自己一生的人越來越近，顧依言變得更加忐忑不安。
金秘書已經敲響了房門，推開門讓兩人進去，對上埋頭工作的趙美韻，顧依言醞釀了許久的開場白一個字也沒派上用場，聽她直接道，“客氣就不用了，直接開始吧，你隻有十分鍾。”
楊帆點頭應是，采訪直接就開始了，問的都是對商業大佬千篇一律的問題，卻沒有給趙美韻標準答案，怎麽回答，全看她，不管回答得好壞，她的身份就注定了這篇報道的轟動。
十分鍾，對楊帆來說，意猶未盡，對顧依言來說，度日如年。
直到和楊帆出了辦公室，顧依言都沒能從失落中回神。
“依言，你在這等等，我去趟衛生間。”
顧依言點頭，望著辦公室的方向，愣愣出神。
“磕磕磕……”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顧依言聽出來了，是趙美韻的腳步聲，她聽了好幾年，很熟悉。
心底不由得又有了期盼。
熟悉的人在視線裏，越走越近，顧依言以為這是一個新的開始，可事實上隻是她的美好幻想。
兩人沒有任何停留，無視著她，不，應該是眼裏沒有她，完全沒有的從她麵前走了過去。
顧依言急切又慌亂的喊了一句，“媽。”
趙美韻猛然頓住，回身，眼底帶著濃烈的恨意，“我沒有女兒，隻有一個兒子，隻身一人遠在異國他鄉，音信全無的兒子，全都拜你所賜。”
顧依言踉蹌後退，不知道是害怕趙美韻眼裏的恨，還是受不了她也不知道雲墨的消息這件事，“阿墨他……”
“別叫他名字，”趙美韻突然尖聲嘶吼。
顧依言要出口的話哽在喉嚨，瞪大雙眼心痛又驚恐的看著趙美韻。
金秘書拉住趙美韻手臂，微微蹙眉，“董事長，別這樣。”
趙美韻將金秘書甩開，通紅的雙眼如同地獄的厲鬼，一步步靠近顧依言，“別讓我從你嘴裏聽到我兒子的名字，你不配說他的名字，你不配。”
又是不配，當初就是這兩個字，讓她像是著了魔一樣作，作得她失去了一切，更失去了她極力想要留住的雲墨。
現在，她醒了，聽到這兩個字，隻有嘲諷，她確實不配。
趙美韻在看到顧依言的瞬間，這麽多年的隱忍，早就爆發，如果不宣泄出來，她會把自己逼死。
“你到底算個什麽東西，要這麽傷他，現在你滿意了，他走了，他不要我了。當初要不是阿墨求我，你以為你會有現在？不是非你不可的，你害得他昏迷一天一夜，從重症監護室出來，就吵著要回家等你，怕你擔心所以要回家等你的時候，從你回來隻說了一句話，就要離開的時候，我就應該將你趕走的，是阿墨求我，他這麽多年第一次跟我說話，第一次叫我媽，叫得我鮮血淋漓，就是為了求我讓你留下來。可他最後留下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