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狂獸
千手……“小東西,就這麽放棄了?”
“明天早上,後院。”雲墨頭都沒回,留下一句拽上天的話。
千手在寒風中狂舞,他麽的真的是個幾歲的小屁孩,怎麽這麽討厭,比他還拽,咋不上天呢?明天就不去,哼。
翌日一大早,不去的某人早早的等在了後院,沒多久,雲墨踏著還未出現的晨光,悠然而來,那模樣,從容淡定的讓千手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揍他屁股。
“開始吧。”雲墨好似聽不見千手的磨牙聲,聲音平靜又理所應該。
小東西,看小爺怎麽收拾你。千手凶神惡煞的齜牙,腦子裏已經出現了一百零八種“折磨”雲墨的辦法。保證讓他哭爹喊娘,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求放過。
小雲墨表示: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一連好幾天,雲墨的能力在千手比陳叔成倍增加的力度下,突飛猛進,哪怕累得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也隻是咬牙忍著,半點悶哼聲都沒發出。
千手看的嘖嘖稱奇,自家老大心疼這小子,下手太輕,自己雖不至於往死裏整,但七八分力道是用了的,沒想到這樣都能堅持,果然是快好料,得自家老大青眼,也不是光靠可愛嘛。
“雲小子,你知道什麽樣的學習才是最快最好最實用的嗎?”
雲墨忽視千手眼底的不懷好意,緊繃的小臉看不出什麽想法,淡道,“什麽?”
千手嘿嘿一笑,當晚吃過晚飯,避開別墅所有人眼線,兩人溜了出去。
千手看著即便天塌下來也沒什麽表情的雲墨,跟自家老大如出一轍,就忍不住想要虐虐,“怕了?現在後悔哥哥我立馬送你回去。”
雲墨幽幽掃去一眼,極具鄙夷。
千手嘴角狂抽,小東西待會別哭,別嚇得尿褲子。
夜,不僅僅隻有黑色,還有紅色,血一般的鮮紅。
讓人聞之色變的狂獸,是一個地下拳場,一入夜,這裏便揮灑著汗水和鮮血,無數人直著進來,橫著出去,這裏沒人在乎生死,他們喜歡血腥,所有人沉侵在暴力呐喊中,無比沉迷生死刹那間的刺激感。
遠遠的,混雜著汗臭和血腥的空氣撲麵而來,讓人作嘔。
身著暴。露,或是光著膀子的男女在狂呼,嘶吼,老人小孩全都滿臉癲狂。
千手去看雲墨,想看到他臉上的恐懼,失望的是他臉上隻有輕微的不適和隱藏得很好的厭惡。
小東西有意思,“這裏,隻要你敢,就站上擂台,或是站上別人的擂台,贏了,品嚐鮮血,輸了,付出鮮血。你敢嗎?”
雲墨抿緊雙唇,小臉繃得很緊,沉默著。
千手也不催促,站在一旁悠悠看著。
暴力充斥著雲墨所有感官,這裏,是他擁有記憶後去過的、見到的最為顛覆認知的地方,讓小小的人知道,原來,世界還有許多他不知道顏色。
雲墨不喜歡,卻不排斥,他不明白這裏意味著什麽,但他知道,自己能在這裏得到力量,得到能夠護住顧依言的力量。再沒猶豫,從容的走上了擂台。
千手挑眉,他以為會放棄的。
這裏不乏有孩子少年少女,但像雲墨這麽大點的,少有;像他這麽從容不迫,如同郊遊的,沒有。不出意外的,吸引了偌大場地的大多數視線。
“千手老大,這孩子是你新收的小弟?帶來練練?”場管,人稱管爺,是狂獸除了幕後老大,這裏最大的存在,道上的人見了,無不給以三分臉麵,點頭彎腰問好。
但能讓他點頭彎腰問好的,沒有多少人。
千手痞氣一笑,“小爺可沒這個本事用他做小弟,他可是老大的心頭肉,仔細些,別讓不長眼的傷著,還有,不準打臉。”明天還得上學呢。
場管不由得重視起來,老大的心頭肉,碰不得,“千手老大放心,我一定親自盯著,絕不出一丁點差錯。”
千手擺擺手,“去吧,讓那小子好好練練。”看看他的底線到底在哪,很好奇啊。
站上雲墨擂台的是個比他大上兩三歲的孩子,看起來十分壯碩,隻穿了個小褲衩,小小年歲,就渾身是肌肉,眼裏的狠光,比成年人更甚,可見,是這裏的常客。
反觀雲墨,可愛的小體恤短褲,都是顧依言給他挑的,配上精致的小臉,和瘦弱的小身軀,怎麽看都是惹人憐愛的一方,打拳?還是毫無規則,以將對方打得爬不起來,甚至停止喘氣為目標的打拳,難以想象。
擂台上,雲墨一如既往的淡漠,小臉緊繃,不急不怒。他的小對手截然相反,兩人對站不到半分鍾,就開始變得暴躁,在原地踱步,再慢慢靠近雲墨,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暴躁獅子。
在狂獸裏,沒有人小看任何一個人,哪怕對方是一個諸事不懂的孩子,或者垂垂老矣的老人,他們有時候才是最為尖銳的利器,一不小心,就會讓別人萬劫不複。
所以,雲墨的擂台,得到的關注不少,尤其是他的小對手還是這裏的名人,出了名的狠、狂、殘暴。
“千手老大,要不我去將他換下來,這小子太野,不受控製,萬一傷了小少爺就不好了。”場管略帶擔憂,畢竟能夠作為老大的心頭肉的人不多,迄今為止也就這麽一個,真有點閃失,他們可能全都的回爐重造。
千手微微蹙眉,雲墨的對手身上的戾氣確實太重了,對於還沒出茅廬的小東西來說,就如同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剛想點頭應是,抬眼將雲墨倔強孤傲的小背影看進眼底,出口的話瞬間改變,“他可以。”
場管愣了愣,不明白千手的自信哪來的,到底是沒反駁,隻是更加專注的盯著,以防萬一。
棄子已經到了暴躁的邊緣,不管雲墨是否在醞釀著什麽,猛然撲過去。鐵拳帶著勁風,直擊雲墨門麵。
眾人驚,這一拳,絕對有上百斤。
場管更驚,小畜生,說好不準打臉的,竟然陽奉陰違。
千手眯著眼,狀似無所謂的看著,心底卻是急出了冷汗,這一拳的傷,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自家老大回來看到,自己死定了。
雲墨垂著的眼眸倏的抬起,明亮的眸子將這狂獸裏的血色都鍍上了一層光暈,晃得眾人具是微眯起了雙眼。
在棄子鐵拳到達麵門的瞬間,雙手握拳交叉抵擋。
“嘭……”
骨頭和骨頭相撞的悶響,聽在耳裏,特別撓心,無不擔心雲墨纖細的小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