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邀請
校長辦公室,雲墨讀書後,趙美韻第二次來這裏,似乎每一次都是糟心的事。她是不想見到莫建學的,看到他,總能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心口陣陣發疼。
坐在一旁,用沉默來抑製怒火和疼痛。
莫建學揉著眉心,坐在辦公桌後,也沒說話,滿心的沉重。
“咚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沉悶,“進來,”莫建學恢複了以往的威嚴。
體育老師引著一群孩子的家長進來,個個神情凝重。
“校長,他們是來道歉的,小孩子之間鬧騰,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也是我失職,我會負責的。”體育老師凝聲道,這事是他疏忽,沒能了解清楚學生的情況,才會出這樣的事。轉頭對趙美韻道,“趙女士,很抱歉,雲墨的醫藥費我會承擔,也會為整件事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承擔?”趙美韻猛然抬頭,眯著雙眼冷道,“你要怎麽承擔?你一句失職,扣你兩個月工資,就能彌補你在孩子身上留下的創傷?當時那幾個孩子動他的時候,你怎麽就沒想著負責的上去攔住,當時你是不是也在一旁看戲看得認真?認為一個孩子的意願根本不重要,就任由其他孩子欺負?你看不見雲墨在害怕在驚恐嗎?要是在他心裏留下陰影,以後每天晚上都會被這樣的噩夢驚醒,這樣的責任你負得起嗎?”因為憤怒,趙美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金秘書蹙著眉,終究沒勸說什麽。
體育老師抿緊雙唇,他無從辯駁,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事情已經發生,緣由已經不重要。“趙女士,我很抱歉。”
“抱歉有什麽用?”趙美韻蹭的起身,突然變得激動,雙目赤紅,恨不得撲上去吃了體育老師。她心裏對雲墨確實有千萬種埋怨,可他始終是雲逸揚留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證明,也是她活著唯一的理由。
金秘書想攔,卻比莫建學晚了一步,“行了,孟老師和家長們先出去吧,這事到時候我會讓助理去處理。孩子的教育是最不容有差的,望各位家長回去對自己孩子的教育多費費心,孟老師也回去好好想想,出現這樣的事,到底是為什麽,在事情發生前,是否有避免的可能,如果有,你為什麽沒有去做。都出去吧。”
眾人離開,金秘書也被打發出去,偌大的辦公室裏,隻有莫建學和趙美韻。
獨自麵對莫建學,趙美韻冷靜了許多,低低的喊了一句,“老師……”莫建學是趙美韻和雲逸揚共同的老師,隻是在認識雲逸揚前,莫建學對趙美韻來說,就是一個上學時候見麵問聲好,出了學校就不認識的普通老師而已。
認識雲逸揚後,愛屋及烏,雲逸揚敬重這個老師,她便跟著敬重,她也知道,莫建學把雲逸揚當做自己孩子一般疼愛。
“美韻啊,”莫建學重重的歎息一聲,如同麵對自己叛逆的孩子一般無奈,“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逸揚有多愛雲墨,我知道你也是愛雲墨的,隻是鑽進了死胡同,不願意出來,我也不勸你,隻希望你別讓逸揚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這麽久過去了,為什麽雲墨的心病一點沒好,反而加重了,難道你沒想過是你自己的原因嗎?這次的事,老師孩子固然有錯,可最大的錯在於你根本沒有關心愛護雲墨,沒讓他從失去父親,被愧疚包裹的深淵中解脫。你已經失去了逸揚,難道還想失去雲墨嗎?你生命中最愛的兩個男人,你就忍心他們都得不到救贖?”
趙美韻渾身顫抖,心髒抽搐的疼著,直到回到公司都沒能緩過來,莫建學的話就像一根根尖刺,狠狠的紮在她心口,血淋淋的現實呈現在眼前,讓她不得不正視。
一切,她都知道,她比誰都清楚,隻是從不敢承認,她怕,她以為隻要自己不承認,一切都會回到最初,回到他們一家三口開心幸福生活的日子。
妄想,全都是妄想。
“啊!!”趙美韻將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揮倒,失聲尖叫,發泄著這一年多來隱忍的痛,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要帶走他,為什麽?她好恨,好痛……
金秘書站在門外,握緊雙拳,如果可以,他寧願承受一切的,是自己。
有顧依言的陪伴,雲墨恢複得很好,在家裏休養了三天,就回了學校,隻是班上的同學除了段家兄妹,沒有人再敢和他搭話,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古怪的畏懼和嫌棄。
雲墨不在乎,坦然的接受他認為是救贖的一切對待,隻是比以往更加沉默。課上課下,老師同學,都刻意的不去搭理他,雲墨毫無反應,一心隻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段家兄妹生氣,憤怒,卻改變不了別人的看法和想法,隻能更加疼惜的圍繞在雲墨周圍。
也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雲墨也會時不時的用眼神給與回應,這讓段家兄妹高興得如同吃了蜜一樣甜,回去就跟段老炫耀。
段老也憐惜雲墨,自然樂意見到幾個孩子玩得好。“周末請雲墨弟弟在家裏住下,既可以學畫,又可以和你們有更多的時間玩,你們說是不是很好?”段家兄妹一聽,雙眼閃閃發光,“對啊,還是爺爺聰明。”
“嗬嗬嗬……”段老一點沒覺得用自家孫子孫女做餌有什麽不道德的,樂嗬嗬的看著被賣了還不自知的倆傻孩子玩是其次,主要是學習啊,時間不夠用,太不夠用了。
第二天上課,倆傻兄妹就開始了拐人計劃,圍在雲墨身邊,輪番上陣,對付雲墨,他們能想到的辦法,隻有一個字,纏,纏得雲墨煩了,說不定就能答應。
“雲墨弟弟,就去吧,我們晚上可以一起睡覺,也可以一起玩遊戲,或者一起畫畫也好啊,去吧去吧,雲墨弟弟,好不好?”
“雲墨弟弟,就去住一晚,一晚就好了,我還從來沒有和好朋友一起住過呢,你就可憐可憐我,答應吧,好不好?雲墨弟弟?”
“雲墨弟弟……”
段家兄妹你一句我一句,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也說不出什麽新鮮詞來,雲墨聽得煩了,微不可見的蹙蹙小眉毛,猶自沉侵在畫冊裏,這是陳叔昨天才給他的,說是升學禮。他不在乎是什麽禮,隻是畫冊很喜歡。
“你們在說什麽?這麽熱鬧?”
顧依言的聲音,簡直就是天籟,三雙帶著亮光和渴求的眼神同時望了過來,落在顧依言身上,直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顧依言下意識的摸摸臉,應該沒什麽吧?“發生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