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南逸玄說的那般,命運是注定的,那些挫折和失敗隻是軌跡上的一個點而已,而其中的某一個點,會將它引入最最正確的方向。
步清塵會在南靈學院遇到雲落,就是那個點,是雲落將他導入了那條正確的命運之路。
隻不過此時的雲落並不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這個乖乖牌的同學,在她的命運之流中,也起到了不可磨滅的引導作用。
第二天,雪離和步清塵終究還是離開了學院。
雲落沒有去送他們,因為她怕忍不住在他們麵前哭泣。
所以當南逸玄送他們回來的時候,她還鑽在被子裏不肯出來。
南逸玄知道她心中難受,該說的他已經都說了,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她,讓她傷心的時候可以有個肩膀依靠。
他默默地在她的床前坐了下來,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輕拍著被子,不發一言。
許久之後,雲落終於鑽出了被窩,她的一雙眼睛紅紅的,看得南逸玄一陣歎氣,“昨天不是都已經說開了嗎?他們倆走的開開心心,沒有任何的遺憾,你倒是在這裏哭給誰看呢?”
“我就是難過嘛。”雲落環視了一圈,無比低落地道:“原本熱熱鬧鬧的房間,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我好不習慣。”
南逸玄大手一伸,將她撈出了被子,不滿地點了點她的額頭,“怎麽,你不喜歡單獨跟我在一起嗎?以後我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雲落斜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現在我沒心情跟你瞎扯。”
“哎……”南逸玄搖搖頭,然後扯過一邊的外衫遞給雲落:“趕緊穿上,我帶你去個地方,絕對能讓你心情大好的。”
“不想去。”雲落興趣乏乏,現在無論什麽好玩的事情,她都沒興趣了。
“不去你絕對會後悔的,趕緊的!”南逸玄說著,竟是直接將她給拖出了被窩,然後替她穿起衣服來。
之前在雲家的時候,兩人就同床共枕了這麽久,所以在南逸玄的麵前,雲落早就丟棄了矜持,任由他給自己穿著衣服,卻還是無精打采。
穿衣,梳頭,南逸玄進行地有條不紊。
終於,當雲落看到鏡中穿戴整齊的自己之後,精神恢複了過來。
一個男人,堂堂南月國的皇子,竟然願意為一個女子穿衣、梳頭,還有什麽理由去懷疑他對這個女子的真心呢?
輕撫著垂在胸前的發絲,雲落默默地想著。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說的就是如此吧。
沉思間,南逸玄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怎麽樣,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激動不,開心不?”
“是不是恨不得馬上就嫁給我呢?”
美好的氣氛完全被打散,雲落就當自己什麽都沒想過,沒好氣地撇撇嘴:“你不是要帶我去看好戲嗎?再不去說不定就結束了。”
“對,那我們趕緊走吧。”話落,南逸玄一把攬過雲落,閃身躍了出去。
雲落無語,這家夥,青天白日的,也不怕被人給看見了啊?
可是這次雲落卻完全是多慮了,正因為青天白日,南逸玄才會這麽囂張。
因為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快到就算有人看到了,也隻能看到一道七彩虹光。
這大白天的,人家隻會以為自己眼花了,若亦或者是太陽光的反射所致,若是晚上,那還不鬧翻天了啊。
南逸玄帶著雲落直接出了醫學分院,朝著靠近木係分院的一個地方躍去。
雲落知道那裏是南靈學院的射擊場,所有分院通用,他們在那裏也上過幾堂課。
他帶她去那裏做什麽?
在離射擊場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南逸玄選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見雲落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神秘地笑了笑道:“走吧,去看了就知道了。”
雲落知道他是肯定不會說了,便也不再多問,直接朝著射擊場內走去。
早上第一堂課的時間還沒到,但射擊場上卻聚集了不少的人,他們圍在一起議論紛紛,有驚愕,有唾棄,也有嗤笑。
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雲落眯眼看了看身邊的南逸玄,也不打算再問他,快走幾步走近了人群,也聽清了那些議論聲。
“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這……這也太丟人了吧。”
“簡直連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光了,這哪裏還有一點醫學分院第一名的樣子?”
醫學分院第一名……孟肖楠?
一想到這個仇人,雲落連忙撥開人群擠了進去,然後,終於看到了眾人在圍觀的對象。
靜默三秒之後,雲落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孟肖楠,你這是在夢遊嗎?哈哈哈哈,不對,我猜你是有某種特殊的嗜好!孟肖楠,你還真是重口味啊!“
雲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剛剛的鬱悶和失落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要問她到底看到什麽了笑成這樣?
雲落還真是有點難以形容呢。
那裏本該豎著一塊射箭用的靶子,可是此刻卻換成了孟肖楠。
他雙手向兩邊平舉,整個人成“大”字狀,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站著就站著吧,他幾乎衣不遮體,還被貼了一張畫著紅心的紙,成為了一個人型靶子。
他身上用黑色的顏料寫著好多字:我是變態狂,我是暴露狂,我是色魔,我不舉……
還有,還有,他的一頭長發也被剃掉了,光禿禿的頭上唯有中間被留下了一片頭發,細細一看竟被剃成了一個“賤”字。
這飄逸的字體,蒼勁的筆鋒,絕對不是一般的刀工能做到的。
而最讓雲落覺得解氣的就是,孟肖楠被弄成了這麽一副慘樣,他卻完全是清醒著的。
也不知道是被點了穴道還是怎麽的,他雖然身體一動都動不了,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更不能開口說話,可是他的一對眼珠子卻是“咕嚕嚕”地轉動著,那羞憤欲死的眼神,看得雲落是大快人心。
她邊笑,邊看向一邊的南逸玄,大概已經猜到眼前的傑作是誰創作的了。
怪不得昨晚睡覺之前,南逸玄和雪離離開了好一會,原本以為兩人有什麽事情要談,卻不想是報仇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南逸玄的傳音飄進了她的耳朵裏麵:“他被楚熙施了凍體術,起碼有三天要保持這個姿勢無法動彈;他身上的字是用離特別調製的墨水寫的,不但永遠都無法去除,而且還奇癢難耐;他的頭發是被暮的劍氣剃掉的,一輩子都不會長出來了。”
“噗!哈哈哈哈!”雲落笑噴了。
從昨天到現在,她第一次笑得這麽開心,暢快!
邊上的人都一臉愕然地看著笑得抱肚子的雲落。
就算孟肖楠是她的仇人,她這麽囂張地笑,真的好嗎?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不是醫學分院的,但是對於雲子昂和孟肖楠的恩怨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而且昨天的挑戰賽還抖出了兩個作弊者,都是雲子昂身邊的人。
“呐,他就是那個雲子昂,你們說孟肖楠這樣子會不會是她搞出來的啊?”
“對啊,絕對有可能,她這是赤*裸裸的打擊報複!”
“……”
雲落終於斂住了笑容,她鬱悶地摸了摸鼻子,她什麽都沒做好不好,就這麽被冤枉了?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也要好好想想,怎麽為這人形靶子做點錦上添花的事情?
正想著的時候,南逸玄湊到了她的身邊,她用著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你就沒替離做點什麽嗎?”
風楚熙和雨瞳都出力了,作為雪離最最鐵的好基友,他會什麽都沒做?
“當然不會。”南逸玄神秘地笑了笑,然後離開了雲落的身邊,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射擊的界限處站定。
他摸著下巴,一本正經地打量著不遠處的“靶子”孟肖楠,然後點點頭道:“嗯,這個靶子倒是稀奇的很。父皇平日裏太忙,已經有許久沒陪我射箭了,本皇子正無聊的緊呢,這會兒倒可以試試看,看看這技術有沒有退步。”
南逸玄說著,竟是變戲法般地從空間戒中拿出了一張弓,還有幾支箭……
這……
眾人都瞪大了眼,滿目不可置信地看著南逸玄,他不會是要拿孟肖楠當作靶子,練習射箭吧?
大家的猜測沒錯,南逸玄正動作笨拙地拉弓搭箭,對準了對麵的孟肖楠。
孟肖楠唯一能動的雙眼瞪得猶如銅鈴一般大,眼中除了驚恐還是驚恐。
他不要,不要就這麽死了!
他想叫,想跑,可是他叫不出聲,更是無法動彈一步。
而圍觀的眾人更是沒人敢出聲阻止。
南逸玄和雪離之間的基情,那是整個南月國的人都知曉的事情,他這分明就是在為好基友報仇嘛。
可人家是皇子,更是個傻子,就算直接把孟肖楠給射殺了,也沒人敢追究他的。
饒是這之中有跟孟肖楠關係很好的人,此時也隻能縮在了後麵,不敢開口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