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動了冥王鼎
真的太神奇了,棺材裏的那個男人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身穿金縷玉衣,頭戴帝王發冠,嘴裏喊著一顆渾圓的水晶,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兩手手指纏著紅線,把一個小鼎綁在手背上。
“冥王鼎?”我一下就認出那個小鼎了,不正是我在鬼見愁那裏拿過的小鼎麽?
“看來鬼見愁是為這個冥王鼎來的,他家裏的那個是假的。”宗廉也認出了冥王鼎,雙眼微眯,擰起的眉頭像是在思考什麽。
冥王鼎是至陰至邪的東西,放在屍體身上還隱隱冒著黑色氣焰,突然一隻蠶一樣的蟲子從遼金王嘴裏爬出來,爬進冥王鼎裏麵去了,再沒有出來。
“這是屍蟲麽?”
“應該是了。”
宗廉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準備等下一條屍蟲出來的時候把它抓住,可等了半天也沒有蟲子再出來了。
外麵兩隻妖獸,兩隻巨獸打的非常厲害,整個地宮都跟著搖晃起來,而且他們在外室,要是外麵塌了我們就被困在裏麵永遠出不去了。
“要不把冥王鼎拿開試試看?”
“不用!”
戚蔚然說完舉起烏金血劍對準遼金王的喉嚨切下去,屍體裏麵的血已經被屍蟲吃完了,一刀下去雖說開了口,但沒有血流出來,他用劍尖撥了撥,並沒有屍蟲出來。
隻好把劍用力劃下去,宗廉趕緊把他攔住,“金縷玉衣是件寶貝,對防腐有很好的效果,我們想辦法把它脫下來。”
“冥王鼎被拴在他手上,要脫衣服必須取下來!”
我看著冥王鼎總覺得有些滲人,那些紅線錯綜複雜,就像是結的煞,要是不小心破壞,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戚蔚然聽了鬼見愁說得那些話,當然知道冥王鼎不能碰,可金縷玉衣對慕霖的身體有好處,不能不拿,他劍鋒往下,刷刷兩聲直接把遼金王兩隻手給斬了下來。
他的手看起來和活人無異,斬斷之後裏麵卻是空空如也,令人作嘔的腐臭味撲鼻而來,我趕緊別開臉,“你們弄吧,小心些。”
屍體見過不少,頭一次見這樣的,我掩嘴朝著周香香走過去,沒想到那丫的腿折了還不老實,竟然在撬龍椅上的夜明珠。
“妳瘋了,這墓室是大祭司設計的,到處都是機關!”
“就算是機關我也要撬,夜明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啊!”
龍椅上放著她的帆布包,裏麵除了法器還有些應急用的東西,那家夥直接用刀子撬,夜明珠為了美觀沒嵌太深,直接被她給撬下來了。
撬了一顆還不算,她還要撬另一顆,我趕緊拉住她,“行了昂!”
“這顆是給妳撬的,咱們一人一顆正好!”周香香說完又埋頭苦幹。
我真是無語了,不過視線卻忍不住落到夜明珠上,鴿子蛋大小的珠子光滑圓潤,從內而外散發著淡淡光暈,那光芒似有若無卻能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晝,的確是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香香把夜明珠撬下來之後朝我丟過來,我趕緊伸手接住,珠子冰涼冰涼的,我脫下絲襪把它裝裏麵係在腰上,周香香沒穿襪子,非把我另一隻脫去了……
戚蔚然那邊已經把金縷玉衣從遼金王身上剝下來,宗廉趕緊讓蔚然去給慕霖屍體穿上,蔚然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著金縷玉衣飛身出去了。
他剛出去風狸就進來了,一看我們事情還沒辦妥,忍不住抱怨,“搞什麽,外麵快塌了!”
“事情有些棘手,屍蟲不出來!”
“我看看!”
風狸跳到石棺上,視線落到那個小巧精致的冥王鼎上,迅速伸出爪子撈起來,“這不是鬼見愁店裏的那個麽?”
風狸爪子鋒利,直接就把紅繩劃斷了,宗廉臉色驟然鐵青,已經來不及罵它了,棺材裏的屍體正在快速融化,眨眼就變成了灘惡臭的膿水,有幾條屍蟲在膿水裏蛹來蛹去。
地麵開始劇烈震動,這次可不像是大蛇出來的時候那種晃動了,而是整個地麵都在劇烈震動,巨棺周圍的五個石棺全都滲出黑色氣焰,地宮頂上的沙石不斷往下落。
宗廉趕緊用瓶子裝了一條屍蟲,說了句快走,然後大步上前抱著周香香就往外奔。
我瘸著腿趕緊跟上,風狸已經一溜煙跑了,好在我出去的時候正好見到蔚然回來,他已經上了慕霖的身,身上穿著金縷玉衣,但臉上已經腐爛得不成樣樣子了,衝上來抱著我就往外跑。
“怎麽回事?”
“風狸動了冥王鼎!”
“該死的!”戚蔚然低咒一聲,眼底都在噴火了。
整個地宮瞬息之間充斥滿陰氣,而且是怨念極重的陰氣,我們身後的地宮不斷塌陷,剛走出狹窄的迷宮通道,風狸已經等在那裏了,見我們出來之後立即變身,蔚然抱著我立即跳到風狸背上。
禍鬥原本在外麵和蜈蚣大蛇搏鬥,那兩大家夥一見地麵開始震動眼底閃過恐懼,愣了下直接從大蛇鑽上來的那個洞逃了。
下一秒被大蛇鑽出地麵時震飛到各處的棺材全都嗡嗡震動,從棺材裏蹦出七八個披頭散發的女鬼,掛在空中成八卦樣式,個個麵色猙獰,視線落在禍鬥身上。
“居然敢壞我陵墓,找死!”
八個女人同時開口,聲音陰森沙啞,簡直就是男人的聲音。
風狸帶著我們很快就追上了宗廉他們,來到八卦墓室的時候正好聽到這麽句,宗廉立即把周香香放下,把裝有屍蟲的瓶子遞給蔚然,“你先去把屍蟲引進去。”
蔚然現在雖然在慕霖體內,但僅僅是附身,不能用鬼的道行維持屍體不腐,慕霖的身體已經快撐不住了,他隻好接過瓶子,進去旁邊墓室引屍蟲。
女鬼一下子就認出那是從遼金王體內取出的屍蟲,嘶吼一聲朝蔚然飛過去,周香香拿出她姥姥的道袍穿上,單腳跳過去金錢劍一掃,直接把那幾個女鬼逼退了。
我趕緊去她包裏翻找了幾樣會用的法器,宗廉那邊已經在念咒了。
“哈哈哈,憑你們也想收我?”
“祭司?”
香香忍不住皺眉,那幾個女鬼顯然被同一個人控製著,是個男人還能有這麽高的道行,應該就是建造這間帝王墓的大祭司了。
“破!”
這時念咒已久的宗廉突然大喝一聲,八個女鬼正在狂笑,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道震退撞在牆上,全都噴出一口血,我趕緊扔出墨鬥線纏住其中一個,周香香立即甩出金錢劍插進女鬼的心髒,女鬼瞬間被劍氣燒成灰燼。
“嗬,三個臭皮匠!”
七個女鬼同時大喝一聲,飛到中間融合成一人,但是腦袋卻有七個,個個猙獰著張開血盆大口,看起來非常恐怖。
“你錯了,是四個!”
“五個!”
風狸和禍鬥齊齊飛身撲上去,這間墓室比較大,它倆都能變身作戰,十九層地獄裏的高手可不是浪得虛名,兩人聯手很快就把女鬼腦袋削下來兩個。
我把墨鬥塞進宗廉手中,“纏住她!”
宗廉力氣比較大,我立即把九天玄女的力量全都灌輸在食指伏魔令上,朝著女鬼跑過去,半道上大喝一聲,“風狸!”
風狸一看就知道我想幹什麽,長爪一撈把我撈起來送到女鬼麵前,宗廉已經把她纏住,女鬼想跑來不及了,我立即將伏魔令戳進她腦門裏麵,香香也瘸著腳去撿起金錢劍扔過去插在女鬼小腹裏。
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再說我這九天玄女加伏魔令的力量可不是蓋的,女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燒成灰燼,臨死的時候發出淒厲的嘶吼,隨著她的吼聲,整個地宮震動的更厲害了。
“趕緊離開,不然這裏麵的冤魂全出來了。”
“我們走了這些冤魂會跑出去害人麽?”
“應該不會,他們都是陪葬,生是帝王家的奴,死是帝王家的鬼,是不能離開墓穴的!”宗廉一邊說著一邊收拾香香的包袱,把掉落在外的法器撿起來裝好之後,直接過去將香香抱起來。
禍鬥雖然看宗廉不順眼,但現在情況危急,也隻能伏身讓宗廉騎到自己身上。
我擔心蔚然,瘸著腳往旁邊墓室去尋他,沒想到卻看見他在裏麵發狂,幾乎把裏麵的東西全砸了,陪嫁的金銀珠寶灑落一地,他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
“蔚然,怎麽了?”我趕緊跑過去。
“走!”他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這種情況我怎麽能走?
我趕緊盤腿坐在地上,回想師父小黑本子上寫的關於血蠱法的咒語,運用所有修為灌輸在念力之上,念出咒語之後蔚然顯然好多了。
可惜這裏沒辦法好好的開壇做法,我心疼起身把他抱住,“蔚然你堅持住,等出去之後就好了。”
“妳走,別管我!”
蔚然雙眼血紅,額上青筋暴漲,腐朽的麵孔憋成了青紫的顏色,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猛然想起屍蟲需要喝血,如果沒有血的話屍蟲非但不能幫助屍體恢複,反而會吸食骨肉,到時候慕霖的屍體就會變成遼金王那樣,外表美好,裏麵空臭。
我撕開領子上前抓住蔚然的胳膊,“吸我的血!”
蔚然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我,仿佛一看就會控製不住撲上來,他蠻橫的把我推開,然後跑去用腦袋撞石牆,一邊撞還一邊發出痛苦的嘶吼,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妳走!我快控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