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謎團
“誰讓他自討沒趣回來的?我隻負責抓鬼,不負責看病。”
沈兵怪怪的,不知道身上還招惹著什麽東西呢,我上去要是被抓住了怎麽辦?
可那管家似乎非要我上去不可,抓住車窗不讓我搖上去,麵無表情的臉色有些沉痛,“大師你幫幫忙,少爺精神很不穩定,把我們都給趕出來了,我怕他做什麽傻事。”
這下不去還不行了,要是沈兵真出了什麽事,估計沈鶴能直接氣死在醫院裏。
我隻好拿了法器跳下車,跟著管家來到二樓,管家領我去的房間就是剛才我覺著詭異的那間,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還真是衝我來的。
管家拿了藥箱給我,順便把我手裏的法器接過去。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硬著頭皮去敲房門,手還沒扣下去房門就自動打開了,一身是血的沈兵出現在門口,我以為他要趕我走呢,誰知他把房門甩開就進去坐在沙發上。
這是要讓我進去的意思麽?
說好的全部趕出去呢?
我深深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可惜沈兵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再不止血,肯定隨時會翹辮子。
他雙手隨意的垂著,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儼然像個受了創傷的孩子。
我走過去把藥箱放在桌上,打開把消毒水和紗布拿出來,小心翼翼的靠近想給他拆紗布,他出人意料的安靜,我也稍微大膽了些和他搭話,“待會可能有點疼。”
“那我抱著你好了。”
“什麽?”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話,沒想到卻是這種要求。
他仰頭,鮮血沿著他脖頸流下去,把衣服濕了一大片,該死的,不趕緊給他換紗布待會恐怕得給他換衣服了,誰知道他穿褲衩沒有。
反正隻是個小孩,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伸手扣住我的腰就拉向他,那種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我想到了靳軒。
該不會靳軒附身在沈兵身上?
但很快又被我自己給否認了,靳軒那個色狼,那裏肯這麽安安靜靜的抱著我,手肯定早就開始亂摸了。
我趕緊給沈兵拆紗布,紗布拆開,他脖子上好幾道口子,不是被咬的,而是用刀割的,“你自殺過?”
“嗯,生不如死的時候,就想到了死。”
可憐的,我趕緊安慰他,“都過去了。”
消毒的時候他痛的渾身發抖,抓在我腰上的手也跟著收緊,我有些不自然了,這家夥雖然十八九歲,可富裕人家的孩子較早熟,他這種官二代,肯定早就偷過腥了。
接下來給他換手腕上的紗布,他始終不肯放開我,就算換這邊的時候,也要換另一隻手攬著我。
他的手腕被鐵列磨的血肉模糊,就算是再堅強的孩子也不可能像他這麽淡定吧,我偷偷的在換紗布的時候用手摁了下他的傷口,如果眼前的沈兵不是真的沈兵,他肯定不會感覺到疼的。
“你想把我弄殘廢嗎?也好,到時候你就照顧我一輩子。”
“啊?”
我嚇得趕緊把他的手甩開,才發現他額上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冷汗,估計是被疼的。
“我……我又不是專業的醫生,誰讓你找我換,弄疼了也活該?”
“是麽?我看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小破孩哪來這麽多心思,我有些尷尬,嘟囔道,“換不換,不換我走了!”
沈兵淺淺笑了笑,重新把手遞給我。
真不知他以前就是這樣還是什麽的,總感覺怪怪的,迅速給他包裝完就落荒而逃了。
逃會車上我心裏還撲通撲通直跳,趕緊搖醒周香香告訴自己的猜測,“香香,我覺得如果有東西附在沈兵身上,絕對是靳軒!!”那種感覺,太像了。
周香香迷迷糊糊,搖了搖手,“不可能,如果是靳軒,我怎麽沒感覺到他身上的鬼氣?”
說完她又想睡覺了,我趕緊把她拉起來拍了拍臉,“別睡了,你趕緊想想有沒有什麽可能,被鬼附身之後感覺不到鬼氣的?”
“當然有,隻是那種可能根本不存在,首先必須這個人的生辰八字、命格九宮全部和鬼一模一樣,而且還要鬼魂有超高的道行才能辦到,我不知道沈兵八字是什麽,但我知道靳軒道行還差的遠呢!”
“你別小看靳軒,有靳錦天幫他煉鬼魄,靳軒現在的實力誰能說的清楚,之前請鬼他上我身……”
我話還沒說完呢,周香香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彈起來抓住我肩膀,“你說什麽?之前你請的鬼是靳軒?!!”
我點點頭,還以為她之前就知道了,沒想到現在這麽吃驚。
“該死的,一定是靳錦天在搞鬼,沒想到靳軒已經能行走陰陽了,這段時間多出來的那些鬼,沒準就是他們從陰間找來的。”
“你不是說鬼門關隻能進不能出麽?”
“我是說過,可被人為強行打開的鬼門關,是沒有鬼差值守的,鬼魂可以自由出入。”
“那還等什麽?咱們現在就上去把靳軒收了!”
“不行,咱們現在對付不了他,你在這裏等著,我去請高人。”周香香說風就是雨,打開車門就把我踹下車。
臥槽,上次她走了差點沒被僵屍鄧叔血洗殯儀館,這次關鍵時刻她又要走?
我趕緊抓住她後視鏡,“你別走啊,請什麽高人非得你去,讓葫蘆娃去吧!”
“這高人是我姨姥姥的師弟,我從來沒見過,必須要拿姨姥姥的信物才能把他請來,姨姥姥說他就在榮京,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先頂住。”
周香香說完發動車子,飛快調轉車頭就開走了,留下我在揚起的灰塵中淩亂。
還好她師叔在榮京,應該能很快回來吧?
我進去在客廳裏等,亂糟糟的屋子已經收拾幹淨了,快天黑了周香香都還沒有回來,我給她打電話打過去竟然是關機,心頭不免有些擔心。
管家從外麵叫了飯進來我也沒心情吃,把光頭叫下來,“上麵情況怎麽樣了?”
光頭啜了口坐在沙發上,“沒什麽情況,那小子在屋裏看書呢。”
“嗬,傷成那樣了還看書,真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光頭一聽賊兮兮的笑起來,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腦袋,“是香港那邊新出的寫真,老勁爆了。”
我額際滑落幾條黑線,忍不住一腳踹光頭小腿上,“讓你幫我監視人,你跑去看美女!”
“沒辦法,那些妞太正了,老子可是熱血方剛的男人!”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啜了句,我懶得理光頭了,靜心等著周香香回來,可快到十二點了都還沒回來,榮京巴掌大點地方,這十多小時去湛江都能跑來回了。
手機還關機,我再也坐不住了,“光頭,你去試試能不能找到香香,她電話關機,我怕她出事。”
光頭經常和周香香見麵,熟悉她的氣息,要找周香香不難,隻是他有點擔心我,“我走了你怎麽辦?上頭那小子越安靜反而越有問題。”
天啊,光頭終於說了句靠譜的話了。
比起自己,我更擔心香香,沈兵身上的是誰我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不會傷害我的。
等光頭走了,我趕緊拿出雪兒的衣冠塚給她上香,這家夥剛進榮京就迫不及待跑去找戚蔚然了,如果戚蔚然和雪兒在一起,應該能看到我的求救吧。
中陽宮內戚家
雪兒漂亮的黑瞳盯著自己眼前冒出來的香火,偏過頭看著書桌前眉頭深凝的男人,“爹地,媽咪的香一長兩短是怎麽回事呢?”
“誰知道呢?”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帶著隱忍的壓抑。
昏暗的燈光照在戚蔚然身上,恰巧隱匿了他的眼睛,也隱去了他眼底的波瀾。
雪兒貪戀的深深吸了一口,美味的咂咂嘴,“媽咪肯定是想雪兒了,爹地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偷偷告訴你,是媽咪讓我來找你的,她很想你喲!”
“有多想?”
這次的聲線明顯提高不少,連戚蔚然都沒發覺自己語氣帶著急切,隻覺心頭隱隱抽痛一下,忍不住浮起那個女人傲霜般的麵容。
離別之時她倔強咬唇隱忍眼淚的樣子,在這無數個黑夜折磨的他不能安寐。
隻有他才知道,那朵傲霜已經腐爛到他心頭裏去了。
雪兒靈活的跳到桌子上吸香,一邊吸一邊想,戚蔚然修長的手輕輕一攬把她撈進懷裏,朝思暮想的人兒沒在身邊,隻能把這一腔柔情付諸在她女兒身上了。
如果被宗廉看到這柔情一幕,肯定又要說他了。
雪兒想了半天,嘟囔著小嘴,“本來媽咪不來榮京的,可是一聽說爹地家裏出事了,她就來了,隻是她進不來,讓雪兒先來探探路。”
“她想進來?”
“嗯,想進來看爹地啊,爹地走了之後,媽咪好幾次晚上做夢都在叫你的名字呢。”
“哦?”
父女二人看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戚蔚然深海一般好不容易平複的心,再次被這個叫做傲霜的女人攪起風浪,那些日日夜夜,他豈能沒感覺到她在想他。
就算是現在,他也能感覺她在心中念著自己的名字,上香的目的,就是想引他現身。
可是他不能,慕霖才剛剛搶救過來,他一走,那些埋伏在這周圍惡鬼,就會一擁而上。
而宗廉好像並不想救慕霖的樣子,不然憑他的法術,絕對能應付的過來,可他卻偏偏把他栓在這宅子裏,雖然他才是這宅子真正的主人,可總感覺有人在背後操縱著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