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早有歹心
“常秋,不論如何,我都謝謝你,若不是你的話,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林榆如實的開口說著,臉上表現出的是常人難有的從容不迫:“你走吧,趙天啟的人,一會兒應該就到了,若是被察覺到了便不好了。”
常秋看著林榆如同湖泊一般晶瑩剔透的眼眸,神色微微一頓,叮囑道:“你身在侯府之中,可與張鑫聯絡。”
林榆沒有想到常秋會如此言說,神色微微一頓,隔了片刻方才回過了神,道:“你說張鑫是……”
“是,將軍先前發覺了皇宮禦林衛有被人滲透,所以派遣了張鑫才去,隻是可惜,張鑫是在發起兵變之後才被趙天啟提拔,所以先前並不知曉一手的訊息。”常秋默然的說著。
林榆回想起了之前的種種,張若幾次都要對自己下手,的確是張鑫出麵,才化解了危機。
原來,他竟是北堂梟藏匿的人。
“我看他已經是趙天啟身邊最近的人了,為何不用他來,為阿梟報仇?為皇上報仇?”林榆有些疑惑不解。
可常秋道:“那隻是表麵,事實上,趙天啟心思及其的深沉,對誰都不是完全的相信的。他還僅僅是皇子,並非是儲君,便都不許任何人帶利器靠近。張鑫,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林榆的心緒徹底的深沉了下來:“是我失言了,抱歉。”
常秋似是還打算開口說些什麽,可是山野之間,已經出現了些許的動靜,
林榆蹙了蹙眉,道:“你快些走!”
常秋無可奈何,隻是說道:“那你多多保重。”
林榆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人離開之後,才深吸了一口氣,將早已準備好的迷藥服了下去。
山澗,微風細細。
趙天啟問詢趕到的時候,隻見十餘人立在外麵,張若等等一行人已經暴斃。
他走上前去,看到暈倒在茅草邊的林榆,心中突兀的一悸,下意識的去試探她的呼吸。
在確認了林榆還有氣息的時候,方才鬆懈下了一口氣。
林榆若是死了這荒野之中,自己也是不好交代的。
所以,在確認了林榆還活著之後,趙天啟方才將視線扭轉而至了那躺倒在地上的張若的屍體上。
他的眉心微微皺著,眸光也顯得嫌棄:“張若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原本是前來攔截張若的,對其好言相勸,隻是張若的態度很剛烈,似乎是執意要殺了侯夫人。最後帶著十餘人直接想要殺我滅口,我想起二皇子您說的話,一定要保住侯夫人的性命,迫不得已出手殺了他。”張鑫彎下了身子說道。
趙天啟冷哼了一聲,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死了便死了。隻是,他平常雖然性子急躁了一些,倒也不至於做此出格之事。”
張鑫聞言,神色一頓,而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二皇子,屬下趕來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張若在逼問侯夫人,兵符的下落。還說什麽,隻要侯夫人能夠將兵符給他,他便能做的了天下的主,允諾給侯夫人一家錦衣玉食,還說,會封她為上三品女官,追封魏武候並肩王。”
“他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趙天啟瞬間便燃起了怒火:“難不成,他這是想要篡位嗎?”
“二皇子,屬下鬥膽一言……這張若可能早早的便起了歹心,現如今人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但是還需要徹底的徹查。”張鑫認真的說著。
趙天啟點了點頭,也毫不猶豫道:“說的不錯,來人,先將林榆帶回皇宮之中,讓太醫給她診治,等到人醒過來之後,我定要直接質問!”
傍晚,京城的蒼穹上升騰而起了一片的薄霧。
整個京城都宛如被這灰色的紗所包裹,皇宮便顯得更加明顯,那四方的蒼穹盡顯昏黑,比以往更加像一副囚籠。
林榆睜開雙眼的時候,周圍圍滿了人,她瞪大了雙眼,本能的朝後退了退,肩膀重重的撞在了內牆上,牽扯而出了一抹痛感。
“唔……”林榆吃痛的蹙了蹙眉,而後抬起頭來,不解的望著麵前的人:“這兒是皇宮個?我是怎麽回來的?”
“侯夫人,不必慌張,已經沒事了。”趙天啟悠悠的走了過來看著林榆,眉目仍帶著深邃的狡黠。
林榆的眼眸一頓,道:“是你救我回來的?”
“是,我派遣了禦林衛前去搜查數日,才找到了你的蹤跡。”趙天啟自然而然的將這功勞全部的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林榆反問道:“是張若綁架了我,他不就是你的人麽?”
林榆現如今對趙天啟來說還有用,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否認道:“我若是想殺了你,早便殺了,相反的,我可是一直都告訴手下,務必要保證好你的安全。”
聽聞到了此處,林榆卻微微的歪了歪頭:“可是他說,隻要我將兵符給他,新皇登基之後,便會追封魏武候為並肩王,保我和我父母,做這天下最尊貴的人。若是不是你讓他這麽做的,那他口中的新帝,所指的又是誰呢?”
此話果真是激怒了趙天啟,雖然他表麵不說,可林榆卻察覺到了他的眼神之中明顯的多了幾分的戾氣。
林榆抿緊了唇,道:“他不會,是叛變了吧?”
趙天啟冷眸道:“他已經被我的手下誅殺了。”
林榆看得出,趙天啟已經相信了張若反叛了的事情,還要多虧了北堂梟的人裏應外合,於是她沉默了一會兒,才主動的開口道:“二皇子。其實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我想通了很多。”
趙天啟稍稍的回來了一些心智,看著林榆說道:“哦?說來聽聽。”
林榆輕輕的抿著薄唇,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我原先覺得,這一條命沒了也便沒了,可是臨死之際,心中卻想到了我的父母親人。我想,我不能夠為了那已死之人,再讓活人痛苦。爹和娘隻有我這一個女兒,我不願他們再白發人送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