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皇上秘信
外麵落著蒙蒙的細雨,綿綿密密的,倒是如同催眠曲一樣,讓人的心中安穩。
這一場秋雨一場寒,空氣之中也是撲麵而來了一股的寒意。
一牆之隔,產婆一次次的端著那血水從屋子裏跑出,北堂梟的心中也是憂心不已,巴不得自己飛身過去陪著林榆。
隻是那終究是不合規矩的事,他還未曾獨步前去,便被人給攔截了下來。
不知曉過去了多久,北堂梟隻知道這地上的泥土通通的被雨水沾濕,又停了下來,換上了一輪豔豔高照,屋子裏才有了動靜。
一個產婆懷中抱著孩子,匆匆的走上了前,興奮的說道:“恭喜先生了,是個男孩。”
北堂梟此刻哪裏還顧忌的了這麽多,他甚至連那剛出生的孩子都來不及看上一眼,便跟隨著產婆一道入了房間。
彼時屋子裏的血腥之氣還並未散去,原本是不應該進人的,但是那產婆攔截不及,見北堂梟又如此的擔心,也隻好破了這一回戒備。
“隨他們去吧,我也是第一回見到如此情深義重的男子。”她如實的說著。
另一邊,北堂梟附在床榻旁,握著林榆的手,將那孩子嬌小的手放置在了林榆的手心之中。
“你受苦了。”北堂梟輕輕的撫了撫林榆的額頭,心中全部是心疼和憐惜。
林榆虛弱的笑了笑,喃喃開口訴說,道:“給他取一個名字吧。”
北堂梟知道林榆現在一心記掛著孩子,便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將視線落在了那孩子的身上。
他凝望著那孩子的模樣,微微抿唇,道:“便喚他長安吧。”
希望他長安,也常安,這也是北堂梟對林榆的祝願。
林榆自是喜歡這個名字,在唇邊念叨了兩句,便喜歡的不行,嘴角也挑起了一抹笑容。
能夠平平安安的生下這個孩子,已經是上蒼的恩澤了,接下來,她最大的心願,亦是一世的平安。
日子一日日的過著,林榆的身體漸漸恢複了過來,繼續前去彩芝齋做事。
就當林榆以為,日子就會這麽平平靜靜的度過,他們二人會一直待在江南,看著孩子一日日長大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亦是一個見涼的雨天,她將孩子悄然的哄睡,自己也漸漸的進入了夢鄉,可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聽聞見外麵一陣驚雷聲——“轟隆隆。”
這聲音對於小孩子來說,便是與洪水猛獸無恙,長安被雷聲驚醒,啼哭聲瞬間的響徹,林榆連忙的哄著他,哄了許久,那孩童的哭聲才漸漸的弱了下來。
林榆鬆了口氣,方才沒有注意到,等到長安再次的睡著,她才察覺,北堂梟已經不再自己身邊了。
“阿梟?”她輕聲的呼喚了一聲,並沒有聽到任何的回應。
林榆心中隱隱的生出了一些不安,她將擋風的鬥篷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
她在門口望見了神色複雜的北堂梟,和身邊站著的武三,心中一頓,才開口呼喚道:“阿梟。”
“你怎麽出來了。”北堂梟的神色微微收斂,他轉過身來,衝著武三道:“你先去按我說的準備馬車吧。”
武三點了點頭應下了聲音來,迅速的退了下去。
北堂梟走到了林榆的身邊,有一道閃電劃過,照耀著她些許發白的臉,北堂梟蹙著眉心,將林榆的手攥在了手心裏:“這兒容易著涼,我們進去再說。”
林榆點了點頭,有些木訥的跟著北堂梟回到了房間之中。
“發生了什麽事?”等到回到了屋子之後,林榆才開口道。
“京城出事了。”北堂梟深吸了一口氣,並未隱瞞林榆。
林榆亦是知道,能夠讓北堂梟連夜的準備馬車,一定是大事,於是她的心緒也是一沉。
北堂梟緊接著說道:“是皇上,皇上傳了密訓於我,說是聲稱朝中有人預謀要發起兵變,他已經被軟禁在長信宮了。朝堂之中,已經被腐蝕嚴重,我若是不回去,便麻煩了。”
北堂梟說到了這裏,稍稍的陷入了沉默一寸,而後才道:“對不起,榆兒,我也想陪你一起,安安穩穩的過現在的日子,可是這一次……”
林榆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以為,我是要攔著你嗎?怎麽可能……”
這一回,倒是輪到北堂梟意外了。
林榆如實的說著:“我知曉,若是兵變成功,這天下便是亂了套了。就算是你不是魏武候,你我隻是區區百姓,知曉了此事,便不能不救。”
“榆兒,謝謝你。”北堂梟輕聲的說著。
林榆知道,此次不得不去,可是心中卻是放不下對北堂梟的擔憂,於是在次日早上送北堂梟離開的時候,她也是多次的欲言又止。
北堂梟看著林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上了一個吻,道:“你在此處等我吧。”
林榆點了點頭,看著北堂梟在自己的麵前翻身上馬,在馬車啟程的時候,心底的話終於脫口而出,她衝著北堂梟喊著:“答應我,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我會好生的等著你!”
那駿馬之上的北堂梟回過了頭,衝著林榆抿起了一抹笑意,用口型說道:“好,等著你。”
正好到了江南的雨季,一整天,雨水都嘩啦啦的下落個不停。
林榆一直都心神不寧,擔心著北堂梟的情況,也不禁的懊惱著:“早知道,至少應該讓他到了京城,給我回個信了。”
正當林榆若有所思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扣門聲。
林榆幾分意外,但倒是也並未多想,走到了門前。
打開大門的時候,一張陰陰的麵孔出現在了麵前。
那人說——“侯夫人,許久不見。”
林榆下意識的想要大喊,可是卻發覺,守在門外的兩個侍女已經全部的倒在了麵前。
那人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直接用手帕捂在了林榆的嘴巴上,林榆用力的掙紮了兩下,可是還是未曾掙紮過去,整個人朝著身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