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廢其手腳
答案並不出乎皇上的預料,他腦海之中突然的回閃過了和北堂梟從小到大的種種,又一次的歎息,過後道:“你一路保重,若是將來想要回來了,朕還想要和你一同下棋,飲酒。”
北堂梟的嘴角扯起了一抹細微的笑意,他想,連自己都不知曉有沒有可能活下來了。
蠱毒於心,他早已沒有了生機。可是話到嘴邊,他卻隻是說道:“興許以後還有機會吧。”
同皇上簡單的道了幾句,北堂梟便前去了關押著呼延豫的地牢。
此處是最深的一層地獄,不同於還有上麵的永巷,還有鬼哭狼嚎的呐喊聲,和受刑聲,此處是死一樣的沉寂,不夾雜絲毫的聲音,但是單單走進去,便能夠感受得到一股死氣。
北堂梟將手中的火折子點燃,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呼延豫的身邊。
彼時的呼延豫身邊正站著一群熟悉的人,是這周國禦林軍之中,皇上最為信任的幾個人,負責看守著。
他們見到北堂梟前來,都十分懂事的讓開了位置。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和他說。”北堂梟一字一頓道。
幾人點了點頭,稍稍的退了出去。原本已經被折磨的筋疲力盡的人聽聞到了些許的聲音,微微的睜開了雙眼,在看到了眼前人的一瞬,眼眸微微放大。
“你來了。”呼延豫扯了扯嘴角,畢竟北堂梟才是害的自己功虧一簣的罪魁禍首,他的心中自然是十分的記恨:“真是想不到,你中了那麽嚴重的蠱毒,竟然一點兒事情都沒有……是我失了策,若是當初,我直接的將你殺了,不留你,現如今,便是匈奴的天下了!”
“靠著陰謀詭計,就算是勝仗了又能如何,匈奴注定會滅國的。”北堂梟冷淡的說道。
這句話無疑是刺痛了呼延豫的內心,他冷聲的笑了笑:“所以你現在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想,魏武候你應該不會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吧——你應該,是來送我上路的才對。”
“非也。”北堂梟默默的說著,他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些許的寒光:“留著你的性命,警醒著天下人,尤其是你還剩餘下的匈奴遺輩,記得你是如何從一代帝王,淪落到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這樣的下場的。從此往後,便無人敢再輕易來犯我大周。”
“嗬嗬。”此話無疑是比殺了呼延豫還要紮他的心,他盯著北堂梟:“北堂梟,林榆死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嗎?”
若是北堂梟並未見到林榆,自然是會因為呼延豫的這番話而崩潰,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經知道了林榆還活在這個世上。
雖然,已經同自己形同陌路,甚至還可能背叛了自己。
可是北堂梟不得不承認,他心裏始終還是慶幸多一些,慶幸上天沒有將林榆帶走。
看著陷入沉默的北堂梟,呼延豫以為自己也戳中了他的心事,於是便道:“她原先便因為不想拖累你,而求死過,好不容易生出了些希望,以為你會救她,才堅持了下來,可是誰知你還是放棄了她。她不是因為我而死的,是因為你。”
他的話語落下,此處的氣氛頓時便變得十分的低沉。
地牢之中,連二人呼吸的聲音都顯得明顯。
就這麽過了許久,似乎是已經過了許久,北堂梟方才緩慢的開口:“說夠了嗎?”
看著北堂梟如此冷靜,呼延豫的心中幾分意外。
可是緊接著他說的話,卻是讓人心中震動不以。
北堂梟輕輕的清了清嗓子,道:“說夠了,便開始吧。”
呼延豫原本還疑惑不解,可是當看到手下在聽聞北堂梟言說此話之後拿上來的東西時,眼眸頓時的睜的碩大:“北堂梟,你想要做什麽!”
那是刑拘,是斷人筋骨,能夠將活人剝皮抽筋的刑拘。
呼延豫膽顫了一寸,死死的盯住了北堂梟。
“為了將你永遠的囚在這兒,皇上才派了我周國的幾位高手,前來此處看守。隻是我自覺地,讓他們幾個英才之輩日日夜夜,太過於浪費時間,所以想了一個絕佳的辦法。”北堂梟默默的解釋著:“反正你此生也斷然無法重見天日,不如廢了你的手腳,也讓你早日死了可以扭轉乾坤的念頭。”
“北堂梟!我不會饒了你的,我做鬼也不會放了你。”呼延豫歇斯底裏的怒吼著,痛苦的聲音在這地牢之中來回回想。
“放心吧,你不會死的,我和皇上都不會讓你死。”北堂梟仍舊麵不改色,聲音平靜道:“開始吧。”
“啊——”
慘痛的叫喊聲接連不斷,連帶著對北堂梟的詛咒和咒罵。可是北堂梟心如死水,至始至終都沒有讓人停下來。
等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呼延豫的滿身都是冷汗,他仿佛被抽走了靈魂,整個人如同一具空殼木偶。
現在,他是真的已經是個廢人了!
原本心中還殘存著想辦法讓趙怡兒來救自己的希望,也全部都沒有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北堂梟!
他望向了北堂梟的眼中充滿了恨意,北堂梟的視線也同樣落在了他的臉上,四目相對的瞬間,北堂梟用那低沉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我斷了你的手筋和腳筋,放心,你不會有性命之憂,這些年來,我大周多少的亡靈都是因為匈奴發起的征戰,你便安安心心的在這兒懺悔吧。”
說完之後,北堂梟便也不想再此處逗留,轉身便準備離開。
“北堂梟!”在北堂梟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呼延豫突然的揚高了聲音大喊道。
北堂梟的腳步一頓,但是並未回頭。
呼延豫啞著聲音笑了笑,說道:“北堂梟,我輸了,可是,你也沒有贏,我們都是輸家,我們都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
他知道,北堂梟早便沒有了要在朝堂爭奪權勢的心,林榆便是他最為重要的東西。
隻是,這最為重要的人,卻因為他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