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壓製劇毒
齊霖倒吸了一口氣：“我當日隻是隨口說說，還並沒有切實的準備！”
“我都聽到了，你已經列舉了幾種藥材。”
齊霖終是忍耐不住，揚高了聲音道：“嗬嗬，你什麽都聽到了？那你可聽到了我後來所說的！那以毒攻毒的法子很是凶險，成功的概率不過隻有三分，若是一旦失敗，當場便會毒發而亡！”
“不論有幾分的把握，我都要試一試。”
北堂梟認真的看著齊霖，抬起手來，輕輕的撫了撫他的肩膀：“齊霖，你跟隨我多年，應當知道我的性子，我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便絕對不會輕易改變。我知曉你是真的顧忌著身體，所以才遲遲的沒有下決定。但是現在，我知曉了此事，我相信你，我願意將這件事交給你來做。”
“我真是這輩子欠了你的。”齊霖深深的歎了口氣，道：“若是我失敗了，但願皇上不讓我給你陪葬。”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北堂梟一字一頓的說著。
那調製以毒攻毒的藥物，又何嚐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其中一個藥引出現差錯，亦或者是藥量上出現差錯，北堂梟便會一命嗚呼。
齊霖幾乎是連續幾日的不眠不休，才將最終的藥方調配了出來。
“我有五成的把握，這藥可以以毒攻毒，將那匈奴的蠱壓製。但是剩下五成……”齊霖說到了此處，自己也是十分的無奈，道：“若是現在有匈奴的蠱毒，提前試一試藥，便好了。”
北堂梟哼笑了一聲，坦然自若道：“就算是有，又讓何人試藥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齊霖看著北堂梟，眼睛裏帶著隱忍：“阿梟，現在若是後悔的話，可還有餘地。你可以先將這藥方留著，我前去匈奴試一試，若是兩個月之內未回來，你再用這藥，這畢竟是下下之策。”
“不必了，時間上也來不及。”北堂梟衝著身側的人擺了擺手，喃喃而言了一語之後，便直接將那藥方奪至了自己的手中，吩咐著一側的下人說道：“你們去將這毒藥熬製出來吧。”
周圍的人不敢怠慢，大約是半個時辰左右，便將那毒藥熬製了出來。
齊霖還想要說些什麽，可北堂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毫不猶豫的仰起頭來，將其一飲而盡。
他的喉結滾動，將這毒藥吞咽下去的瞬間，便感覺到了胸腔之中一陣的翻滾，他捂住了胸口，幾分痛苦的癱倒在了床榻上，臉頰滿是緋紅之色。
齊霖畢竟也是第一次做以毒攻毒的藥，並不知曉會產生這樣的後果，所以整個人也被嚇到了，連忙道：“快，快點去取膽礬來！”
膽礬能夠最快催吐的藥物，他得想辦法讓北堂梟將那毒藥吐出來！
可是，北堂梟根本就沒有等到他取來藥物的時刻，便側過了身子來，吐出了一大口血。
而後，他顫抖的身體逐漸恢複平靜。
“阿梟？”齊霖扶住了他的肩膀，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之意。
北堂梟抿緊唇瓣，喉結滾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囈語：“嗯。”
聽聞到了北堂梟的聲音，齊霖才總算是鬆下了一口氣，毫不猶豫的便上前，將指尖搭在了北堂梟的脈搏之上。
方才胸前那一股窒息的感覺散去，可北堂梟還是有些喘息不過，所以聲音顯得低沉而虛弱：“如何。”
齊霖情緒激動的看向了北堂梟：“成了！”
北堂梟聽聞此言，嘴角終於抿起了一抹笑意，可是強撐著的神誌，卻也在這個時候，漸漸飄遠。
齊霖還來不及高興，便見身前的人朝後倒下，周圍的人亦是大驚失色：“將軍！”
不過好在他隻是因為服用了劇性的藥物，身體扛不住，暈厥了過去。齊霖鬆了口氣，即刻的便讓周圍的人去準備好了安神的藥材，希望北堂梟休息一番之後，身體能夠恢複。
他再一次的恢複意識，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北堂梟蘇醒過來的時候，便感覺到了胸腔內那股如同針尖一樣的刺痛之意全部的消散了，仿佛，是中毒之前。
“你醒了。”齊霖從一側走了過來，輕輕的走上前去，道：“我方才已經重新的為你號過脈搏了，確定這蠱已經壓了下去，你現在，感覺身體如何？”
“已經好多了。”北堂梟的眼眸中帶著些許感激之意：“齊霖，謝謝你。”
齊霖歎了口氣，道：“不必謝我，這都是我應當為將軍做的，先前頂撞了將軍，也是實在憂心你的身體。現在，被將軍推了一把，也算是賭成功了。”
北堂梟點了點頭，見身邊的衣服已經擺好，便緩然的起身，更換上了衣衫。
“皇上上一回，已經秘密的下了旨意，讓我同連修，佟躍等人一道前去邊境。”
“這必然不是小仗，單憑邊境軍，要如何壓境匈奴？”齊霖忍不住的說著：“將軍，您還是將事態同皇上說明白吧。”
“放心，皇上也知道，不能夠再這麽下去了，呼延豫已經得了中原的地圖和武林秘籍，他亦是想要讓我放手一搏。隻是現在，我若是調遣朝中禁衛軍，他放心不下，而且我也不願現在就調遣京中軍隊，這麽大批人手前去，無疑是打草驚蛇——”
北堂梟的聲音微微停頓，道：“呼延豫能夠在京城來去自如，也是說明這京中，有呼延豫的暗探的，所以我們需得更加小心謹慎。待到邊境軍率先開戰，在毫無預兆之下打他們措手不及的時候，再讓京中軍馬快馬加鞭的前去便是。外患畢竟要大於內憂，皇上不會不準許的。”
北堂梟的話語從容不迫，對於這領軍之事，他一向沒有什麽不讓人放心的地方，隻是現在，齊霖除卻了這件事，還擔心著另一件事……
“那您，是打算何時去救夫人？”齊霖一直知道，北堂梟是打算借著這戰爭之名，想辦法將林榆從敵營之中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