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山洞之中
昏迷之中,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冰涼的雨水打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卻已經沒有辦法睜開雙眼。
北堂梟好生的護著林榆,心中格外的心疼,即便是這不長的距離,也不願雨水在淋到她分毫,而是用自己的衣物,將她的身體裹得結結實實。
來到了山洞之後,北堂梟便將林榆放在了那石床邊,自己則是取出了火折子,想要點燃這裏的草木。畢竟林榆現在雖然隻是昏迷,可救援還不知何時能到,林榆的身上已經受了傷,北堂梟征戰多年,比誰都清楚,若是傷口沒有及時的處理會發生什麽。
再加上,林榆的傷口又淋了雨,很容易便會引起高熱,傷口感染,到時候簡直不堪設想。
可是天不如人願,這裏山間的草坯和枝幹都十分的潮濕,連火折子都沒有辦法點燃。
此處的山洞是避風的,裏麵的溫度比外麵要暖和了不少,對於北堂梟來說,忍耐下去不是什麽問題,可是林榆……
北堂梟咬緊了牙關,最終選擇將自己的衣衫褪了下來,將裏麵並沒有完全濕透的衣服取了出來,再次的取出了火折子。
這一回,火折子很快的便燃起了些許熒光。
外麵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水聲,可以見得,雨已經越來越大了。雨聲和火焰燃燒的簌簌聲音融合在了一起,顯得幾分格格不入。
北堂梟側過了眼眸來看了看仍舊人事不知的林榆,將自己的衣服先行用火焰烤好,然後給林榆換在了身上。
在昏迷之中,林榆仍是十分的不安穩,好看的柳眉皺在一起,看的北堂梟格外的心疼,恨不得抬起手來為她撫平。
事實上,他如的確如此做了,可是當收剛剛的觸碰上去之時,卻聽聞見了林榆悶哼了一聲。
“榆兒,你怎麽樣。”北堂梟的聲音之中難掩擔憂。
林榆的嘴唇湧動了一下,可是發出的卻不過隻是一個氣節。
北堂梟迅速的將耳朵靠近,依稀的聽聞見了林榆虛弱的聲音:“冷……”
他愣了一下,不過即刻便反應了過來,他的外衫已經為了點火而燒了,現在也沒有什麽能夠用來禦寒的東西,於是他便直接的上了石床,將林榆的整個身子都摟緊在了懷中,試圖將自己的溫暖傳遞到林榆的身上。
而讓人感到慶幸的是,一刻左右之後,林榆原本蒼白無比的臉上竟然真的多了一抹血色。
北堂梟的心中一喜,連忙呼喚著:“榆兒,醒醒。”
——“醒過來,是我,別害怕,我一直在……”
林榆仿佛自己置身在了已經無邊無際的深洞之中,麵前是一片的黑暗,周身一會兒宛如墜入冰窖,一會兒則如同身在火焰之中。突然的,眼前似乎閃過了一道異樣的光芒。
林榆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抬起手來,遮擋住這一抹光線,可是她能夠做到的隻是動了動指尖。
在一旁守著林榆,一直都沒有入睡的北堂梟敏銳的察覺到了林榆的動靜,連忙的開口呼喚道:“榆兒!”
林榆的眼皮顫了顫,在北堂梟接連不斷的呼喚之中,終於睜開了雙眼。
“榆兒,你終於醒了!”北堂梟目不轉睛的看著林榆,在她睜開雙目的瞬間,也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林榆雖說睜開了雙眼,可是神智卻還未曾恢複,整個人都顯得幾分呆愣。
北堂梟抬起手來,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輕聲的說著:“榆兒?”
林榆眨了眨眼,視線對上了北堂梟的臉頰,身邊的火焰還在灼灼的燃燒著,倒影出的些許光芒照亮了北堂梟的麵孔。
眼前人的身影清晰了起來,讓林榆的心中也顫動了一下,啟唇糯糯的開口說著:“阿梟……”
“你終於醒了。”北堂梟的心中如同千濤翻湧,他直接抬手,將林榆的身子再一次的按在了懷裏:“是我未能護住你,若是你有分毫的閃失,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林榆生怕北堂梟會自責,於是連聲的開口說著:“不是的,是你救了我……還好你找到了我。”
她說的有些著急,以至於一口氣沒有上來,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
北堂梟即刻便抬起手來撫了撫她的後背當做安撫,看著林榆虛弱的模樣,心中更是心疼,即刻便開口說道:“你的腿受傷了,身子也很弱,先別說這麽多話了。”
說著,他便也垂下了頭,細細的打量著林榆受傷的腿,林榆看著北堂梟那認真的側臉,以及那眉心緊鎖的模樣,心中卻是難得的放下了心,仿佛徹骨的傷也沒有那麽疼了。
不知曉從什麽時候起,有北堂梟在身邊,她便是可以什麽都不怕。
北堂梟抬起手,在林榆的腿上試探的按了按,而後眉心越來越緊,道:“榆兒,你的腿骨確然是從中斷了的,如果不及時的固定的話,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的。”
他的話語一頓,聲音輕了下來,解釋著:“可是……這裏沒有止疼的草藥,我直接上手,會很痛,你一定要堅持住。”
林榆聞言,也立刻的點了點頭。她清楚,若是不及時的正骨,一定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沒準兒後半輩子這條腿都廢了,於是便認真的回應著:“我不怕疼。”
縱使是 她如此說了,可北堂梟仍是不敢放下心來,他先是去了外麵一趟,從一片雨水之中尋到了一棵高大的樹,從上麵取下來了一些硬邦邦的樹枝,而後冒著雨回去,將衣襟上撕扯下了些布條,他小心翼翼的將樹枝切斷成了相應的長度,幫林榆將腿骨固定好。
這固定骨頭的疼痛不亞於拖著這病腿行走,再加上過程幾分的漫長,林榆險些就要沒有忍住,整個人的暈厥了過去。
北堂梟抬起頭來的瞬間,方才發現林榆已經人事不知了。
他幾分的擔憂,連忙開口呼喚著她的名字,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北堂梟心下急躁,抬手幫林榆擦拭掉了額頭上因為疼痛而滲出的汗漬,將僅有的幾件衣服全部的搭在了她的身上。